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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权势和财富的伴生物,这里最常见的,就是寄附在数目庞大的公卿贵族,豪门富户之家的,数量更加庞大的门人、清客、食客群体,他们多少在某个领域有一技之长,或是擅长附庸风雅,给主人家捧场讨趣,活跃气氛,而过着比大多数普通人还要饱暖足余一些的闲淡生活。
其中又分作三六九等,最下等的也是衣食无忧,悠闲度日而已,而最上等的则可以,以亲近人员的身份登堂入室,参预隐私,乃至随着主家一起出仕任官,完成家养闲人向重要成员和手下转变的过程。
这也是我给予第五平他们的基本掩护身份,韩良臣、伯符他们也可以算作这个类型。
“有德……”
陈夫人一身碧襦裙黄纱坎肩,薄施淡妆,亲自迎了上来,领我并肩而入。
类似某种自助餐会模式的场地布置,里面已经有一些宾客了,不过数量不是太多,穿的比较家常随意,看气氛和环境,更像是一个小圈子内的私家招待会。
将我逐一介绍给他们,通常出入在这里的,主要分为三类人,一类是陈夫人所营造的小圈子,所谓的利害关系人士,一类是正待结交或是持有善意的上层人物,还有一类是专职来捧场帮衬的,或是有求于人的豪商官员。
看来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和酝酿之后,下定决心将我引入她所交结往来的层面中,这算是小圈子里某种程度的初次见面和试水。
并且居然还多少听过我的名字,甚至叫得出我名下的产业,看来我这位阿姐事前做过一番功夫的。
比如一些地位不算显赫,但是算是紧要的官员,或是一些关键领域有所建树的清望人士,或是某个颇具特色的专营商人。
如果将他们在各自领域所处的节点和作用,自然而然就可以勾勒出一张相互影响和借助的关系网什么的。
不过这些也只是开胃菜而已,他们自发聚上前来攀谈混个脸熟之后,就听到侍女的传话。
留下些许,类似于羡慕妒嫉恨的眼神后,我被引入内厅后,应邀正坐在一旁。
“宗藩院已经通过了相关的决议……”
她开门见山道。
“恭喜阿姐……”
我笑了笑说。
“我想知道对方是谁?”
“小弟你不是已经多少猜到一些……”
“只是还有待阿姐进一步释疑而已……”
“那你听过浙东财阀么。”
所谓浙东财阀,便是东南沿海之地所形成利益集团。
相比岭内的纷乱局势,以及北朝根深蒂固土地本位的传统经济体系,作为商业活动及其衍生出来的资本的力量,无疑在南朝有更加宽广的天地,或者说是他们更好活跃的乐土。
而这些海陆商团、家族为背景的势力,也在南朝的扩张过程中,扮演了诸如带路党、急先锋,乃至暗中推力和后盾之类的积极角色。
因此……以南朝所辖之广大,自然而然按照不同地域和乡党关系,以贸易活动和传统产出,形成大大小小的若干个利益集团,作为朝中政治格局的背景和基础势力之一。
而浙东财团,则是南朝对东南之地渗透和经营的产物之一,虽然南朝已经把沿海变成类似经济上的殖民地,但是在当地还是需要依靠扶持和培养一些土著势力,作为代理人和间接获取资源的媒介。
虽然这样已经造成东南之地,大量传统产业的破产和没落,但也同样在当地培养起大批类似买办的,新兴利益阶层,以东南沿海相对安定的环境,作为原料产地和倾销市场,在传统经济作物的种植,或是矿山开采冶炼上,乃至对于内陆的二次倾销,都自成相当的规模和体系。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是以淮扬为主导的,传统东南经济重心被战乱毁灭后,而崛起的现实受益者之一。
目前光是站在台面上的,就有十几个大小家族,至于幕后和底下关联的,更不知道凡几,由于沿海的相对稳定和人文鼎盛,南朝中也自然而然,扶持出名为浙系的乡党团体。
只是这次,他们刚好站在了陈夫人的对立面上,或者说,他们是明面反对改变现状的最大阻力吧。
可以想象,若是东南行司真要把东南诸道的沿海乃至内陆,变成南朝直接治下的土地,那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利益和特权,要因此产生剧烈的变化了。
所谓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而已。更别说既得利益阶层的特权。
“虽然他们不只是浙东财团而,但是妾身背后也不是仅有宁氏一家啊……”
说到最后,陈夫人巧言笑兮的暗示道。
“只要有合适的机缘,他们自然会站出来顺水推舟而已……”
“另外……”
她转而正色道。
“关于你的提议,妾身可以代表其他人,初步同意……”
“并可在妾身和内子的本份内,给与足够的协助……”
我点了点,这才是今天我所获得的最利好消息。
“此外。”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的继续道。
“奴还有一个私人的不情之请……”
“能否借助你的人手,替我做些事情……”
“不知,阿姐有何为难之处啊。”
我迟疑了下道。
“广府之中,多各耳目众方利益纠缠,也只有你带回来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牵涉……”
“毕竟,我手头前后死了四个信使,才换到这一个机会,但也引起了对头的关注……”
“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片刻之后。
“交涉的口令是:木棉花盛开的山坡”。
我第一反应是,这不会是要卷入什么红杏出墙、情变之类的,琼瑶式狗血剧的情节吧,表情有些冏然。
“你可知道否,奴虽然也是北人出身,但却只是饶州陈家的养女。”
但是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直接陷入某种回忆模式。
“在此之前,木棉花盛开的季节,我们这些军生子女,都要到树丛上采摘木棉,充作织布之用……”
“奴的祖上,据说是御龙卫子弟的遗孤。”
“我们的先人为了北伐大业,世世代代投赴军中,自今已经十余世了……”
“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除了一个姓氏,就没有再剩下什么了……”
“像我这般女子,也得在幼年出来同大人一般劳作,才有衣食……”
“与那人相识也是那会,我生的个矮廋小,总是落后别人……”
“于是总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男童,似兄长一般的照顾我……”
“我曾经发誓过要报答……”
“然后我运气好,被远支的同族找到带走,来到了我现今的父亲名下……”
“当然了,遇到现今夫君,却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其实没必要告诉我这么多的……”
我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
“以我在四海卫的身份,泄露出去的后果你想过么……”
“那也只能怪我识人不明,咎由自取了……”
她说完这些,像是松了口气,甚至还有心情自我解嘲式的莞尔一笑。
“只可惜我夫君要受到的牵连……”
“好吧你赢了,阿姐。”
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虽然这是她主动受柄与我,但是也等于把我变相的捆绑进去,把柄这种东西,也要有足够身份和背景相对应,才能充分发挥作用。
毕竟,这是一个阶级森严壁垒分明的封建社会,不是后世那种几毛邮票钱,或是自费上访的车钱就可以,指名告诉某位官员及其家属涉嫌问题的现代风气。
“只是,事情真的急迫到如此程度么……”
我思前想后又问道。
“你或有所不知,畿内的守备,并未如你想的那般严密。”
她叹息道。
“虽然许多都是军号犹在,但是编制不全的存在……”
“因此上城的大人物们,尤未决定,将手中的力量,投出去……”
“广府长期的太平安逸,已经消磨了太多人的志气和进取之心。”
“不但行政体系中的上下官吏迟钝呆滞,连上位者们,也不免患得患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已。”
“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了……”
第100章 薄发(二)
“对了,还有件事差点儿忘了……”
陈夫人拍了拍手,就听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恩人安好……”
一个濡软温存的声音,对我招呼道。
我才见到了今天的正戏,那位被我送过来的年长女性,她只是换了一身华贵裙衫,稍许饰物之后就彷若两人,让人有些不好直视的惊艳和失神。
比起陈夫人的英挺爽朗,她正当风韵丰熟之年,所谓面若桃李,身若扶柳,肌肤也保养得当,让人直接会忽视了她的年纪。
“公子万福……”
然后一个轻灵柔软一些的声音,跟着怯生生道。
只是我没看到发出声音的人,然后找了半天,才发现是羞涩的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裙角和袖边的女儿,发出来如猫儿般小声的招呼。
自有一种软到不能再软,让人想要呵护,有忍不住想狠狠欺负的错觉。
这前后的感官落差,我倒是很想发出些,女人真是多变的生物的感叹,你换了衣物我就差点认不出来之类的老梗,不过还是被忍住了。
之前从柴堆里翻出来的时候,她们身上和脸上,尽是溅到的污泥尘土什么的,但是不掩天然的姿色,自有让人不好随意冒犯,怜惜呵护的味道。
但是换装之后的楚楚动人和娇娆婀娜,却又令我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后悔和冲动,果然是属于祸水的级别。
嗯嗯,说实话当初我见到楚楚可怜,捆绑PALY成诱人姿势的这两只,不是没有产生过转瞬即逝的邪念。
比如偷偷把人截留下来,玩监禁调教母女闷绝哀羞1。0什么的,可惜那些骑从护卫并非真正意义上是我的人。
不过陈夫人的后续介绍,很快让我又有些庆幸。
“这位是嘉业君和真珠族姬……”
陈夫人笑容可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