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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若是这“北平大都督府”果如其名,而有意这偌大的北国风物得话,那也意味着同样需要海纳百川式的各种人等、各方人士的投效和出力;
相比之下、继续把持一些地方上所剩无几的权益和资源,而不是主动投身到这股可能诞生新气象的时代洪流当中去;也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抱残守缺而坐以待毙的可笑结果和预期。
好吧,至少是物以稀为贵,他也可以少一些潜在的竞争者不是;虽然,缺少了这些原本可以拉拢和联结为助力的对象,让接下来的行事变得更加困难而危险了;但也让他的付出各贡献,变得更加奇货可居了不是。
他也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带着护兵刚刚转进一条小巷子,突然就听见街上远处的大街上突然传来大片奔走的声音和叫喊。
而最终前去的方向赫然就是他们之前所聚会的场所,这不由让他霍得一惊有变成冷汗淋漓的后怕了;这个韩氏子的动作真是好快,或者说他们之中有人暗为通风报信?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离场的话,只怕也无法幸免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却是连自己的家宅和驻地都不能回去了,甚至连他手中唯一掌握的几百名家将和部曲,都将变得不够可靠和稳妥了。
第1227章 平卢(十三)
淮北道,距离最后一波秋收入库,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了;到处都是高大林立的麦草秸秆垛子与金黄灿灿的晒场,已经成为了绵延在黄淮平原上的一道司空见惯的独特风景。
而精心筛选出来的冬小麦种子和锄碎的鸟粪石、堆硝土、骨渣骨粉混合而成的土肥,也埋入牛马大犁深深翻耕过的土地里,而开始安然入眠只等第一场大雪来过冬了。
然而,大部分地方的农人和工役,却并没有因此闲活下来,反而因为已经改名为行八路布政司的各级官府,及其相应官吏的动员和宣传之下,重新投入到新一轮修造农田水利的运动高潮当中去。
当然了,因为淮东和淮中地方的相对开发成熟和土地利用率近于饱和的缘故,这一次利用农闲时期所进行的大开发运动,主要转移到了靠近西面的河南诸道和淮水对岸的淮南北部地方。
当然了,这一切并不是无偿的,都是建立在强制性的例行义务之下,辅以相对有偿的额外酬劳和沿途提供食宿补助的情况,所建立起来的例行激励机制和动员体制。
因此,如果能够从高空俯瞰此时此刻的淮北大地的话,就会发现从东到西的千家万户,有无数青壮年暂时告别了妻子儿女,或是栖身的集体农场,或是得以暂离受到相对人身和活动范围限制的编管地;
纷纷抱着某种为自家多挣一笔花销,多添置几件年货、家什;或是多减免一两年编管地的观察期,或是提前结束甄别和检疫的机会,而成群结队的在四通八达的水路大道上,汇聚成一条条奔涌向前的涌流。
其组织效率和动员起来规模,甚至并不更大于为了前方作战需要,而从沿海各州组织起来输送和保障后路的战时人役,以及或长或短的临时地方征调的总数和体量。
而在这种有组织跨地域的集体人力流动之下,这场已经打了半个多月的北征平卢道战争,也似乎没有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水准和频率,带来多少变化和冲击;但是在私底下的隐隐之间,这种间接的影响和连锁反应,却又是似乎无所在的充斥在他们的日常当中。
而在徐州彭城之外,满脸失落的同州兵马使高再遇,也心情沉重的踏上南下淮水的归程。这一次前来出使和求援的任务可以说事基本宣告失败了;
他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因为江宁之变与朝廷决裂的淮镇,如今主力大军尽在黄河以北,而全力攻略平卢道的北朝残余;因此,既没有余力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接受他这个昔日友军加上故旧,所带来的求援之请。
除了好吃好喝的极力接待和安置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动静和反馈了;
虽然每天吃的都是精致可口的雕胡饭,换着花样的鸡鸭鱼羊始终不断,而不同度数的四五种酒水任饮管够;但是一想到那些还在蓝田峪一带苦苦煎熬与坚持的同袍,他就根本食不甘味而心犹如焚。
作为昔日关内节度使高宠的帐下亲信大将,他这一次冒着背离朝廷的风险和骂名,而越过多个不同归属的防区前来淮地,就是希望能够在与淮镇进行一笔大宗交易的同时,获取一师半旅的援助和协力。
哪怕只有最低限的三四千人,以淮军野战善守第一的赫赫名声和一贯表现,对于他们所据守的蓝田峪到武关一线,也不啻是令人振奋的助力和强心针。
为此,他已经得到足够的授命和暗示,比如在高宠所部现有力所能及所提供的一切基础上,可以权益行事的许出更大的尺度和下限;只可惜他所提出的交易并没有成功,而请援的任务也已经失败了。
除了可以随船带回去的半仓罐头和压缩口粮之外,他此次的淮北之行就再无别的可以收获了。失魂落魄的颓丧与绝望,就是他此刻心底的最好写照;
如果不是还有一些东西可以带回去,交给前沿正当急需的同袍们,更兼恶了与淮镇的最后一点渊源和干系,他甚至一度动过任务不成就赴死谢罪的心思。
也许就这么赶回去,和那些同袍一起慨然战死阵前,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交代了;
毕竟,自从朝廷突然宣布那位淮镇当主涉嫌反逆,又被其奔脱回北地而公然与国朝决裂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和联动,也不可避免波及到这些依旧留驻北地各镇的藩帅、守臣们。
经过这些时日的酝酿和发酵之后,由此造成的军心混乱和各种思潮遍起,已经伴随着各种传闻和谣言乱飞,极大的动摇和削弱了各地驻军的战斗意志和士气。
甚至一些军伍当中出现了人人自危的兔死狐悲情节;而在另一些地方军伍当中则出现了明显的分裂,乃至演变成为矛盾尖锐的对抗与相峙;
以至于还有一些新募未久的地方部队当中,出现了因为悲观失望和对前程茫然无措,而成建制带械逃亡和溃散的情形。
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他们这些不得不尚在前方奋战的关内军将士,就似乎一下子被暂时遗忘了。
可以说,除了据守潼关的颜铁山麾下蜀军,看在昔日渊源和共事同僚的份上,曾翻山越岭的绕了老大一圈给他们送来几批或多或少的补充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后方的补充和支援了。
可以说再这么下去,就怕是关内军还未被当面之敌摧折打垮,就已经先被饿死在自己的值守上了;因此,就算是他那位将主高宠,有意效法史上的那位张中丞故事,也只能放下对朝廷的指望,而给麾下儿郎们别寻一条出路了。
他如此满肚心思和悲愤的抵达了淮水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前来时乘坐的那艘商舶已经不见了;在原有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一只规模不小的船队,而在船队的前头甚至还有一艘武装过的水轮炮船。
“这是……”
这不由让他大吃了一惊,然后才如梦呓一般的听得对面船上下来的人对他招呼道。
“这算是大都督府的一点心意……”
“还请将军不要推脱和介怀……”
“我家主上有言在先……”
“就算是如今的都督府暂且无兵可用……”
“但看在贵部始终坚守在前沿的忠直勤勉份上……”
“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勉力……帮上一帮的……”
“除了船上的三千只火铳和相应子药之外,还有万人份的口粮若干……”
“此外,同行的这些船只回程也不会空载……”
“若是军中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牵挂和负累,都可以先送过来再说……”
“放心……”
而与此同时,在罗府后宅的内花厅里,一个身材娇小而威严满满的身影,对着前来回报的人道。
“这一切还尚在我可以权益处置的职分内……”
“只为是将来可能发生的某些事情……预先埋下一个楔子和后手而已……”
“就算那个家伙身在这里,也会赞同如是处置的……”
……
而在已经本占据了大半的幽州城内,我也似有所感的突然抬起头来。
“银枪都、神威营?校节都、奋武卫?铁芦营……”
随即,我看着被成堆丢在路边的各色旗帜和鼓杖,不由叹息道。
“这么说,开始与我军交手的,已经是这些平卢将门的私属部曲了么……”
“看来,另一条线上的交涉,已经失败了啊……”
这时,有一个声音为我提醒和介绍介绍到。
“这儿就是闵忠祠了……”
然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古朴沧桑而占地广阔的建筑面前。
“乃是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二征高丽得归,于此有感将士伤亡而特地立祠为奠……”
“但直到武周万岁通天元年(696年)才完成竣工……”
“安史之乱时,一度为逆贼安禄山改称‘顺天寺’,平乱后才得以恢复故名。”
“直到景福年间,幽州卢龙军节度使李匡威重加修整,并增建眼下的这处‘悯忠阁’。”
“阁甚雄伟,有‘悯忠高阁,去天一握’之赞语。”
“据说,这些行道的柏木和古杨……”
“都还是唐太宗征高句丽时,所移栽下来的……”
“距今怕没有五六百载了……”
“这儿的碑林,乃是唐初的虞世基、褚遂良等书法名家,所相继提留刻铭的……”
“又有历经开元、天宝、乾元、泰兴、华光五朝元宿颜真卿所做的《勒北序》……”
听着身边的介绍之语,我也是满心感叹和思绪回转的徘徊、观揽在期间,看着那些四壁上密密麻麻的神牌和勒名;当然了据我所知的另一番时空,这个时代的闵忠祠在后世还有另一个名字——法源寺;
我则是因为著名的台湾大喷子李敖的作品《北京法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