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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市区。
包括西市和南市在内的大半多市子,以及金钱财货荟萃的宝泉老街,与商贸海市相关的部门,都被囊括在其中。
其中也包括了诸市之外,形成广府当地独特特色的人市,没错,就是人市,自从梁氏定封南海,就开始繁盛无比的人市交易,也是南海都督府最大产业和收益来源之一。
在大唐最鼎盛之期。
向北远至安东,乃至极北的冻土荒原,或是满海浮冰的彼岸之地,向西远至天竺、波斯、大食故地,乃至南部善洲的昆仑奴诸国,向南远至大小澳诸海洲,向东远至新洲之地,都是岭外,乃至整个南朝贩奴的来源之一。
而在南朝与梁氏大夏交恶疏离之前,每年随着两大国宗往来的贺使,动辄成千上万作为随礼的,来自西牛贺州的大秦及泰西、西蛮列国的各色异种藩奴,亦是本地的一道重要风景。
曾经何时,海外输入的大量廉价的藩奴,成为支撑其大唐数次中兴的燃料和动力,也成为晚年百姓失业失地,的罪魁祸首。
同时也是这些藩奴,唐人在披荆斩棘的最困难的初始阶段,支撑起来了诸多海外藩,特有的经济体系。
现在虽然已经不复旧观了,但是每年输入国朝,当作大量高风险高强度的劳作和苦役消耗品的藩奴,依旧是一个尤为可观的数目,更别说各家海藩开拓经营的需要。
其中这些人市又分里市和外市,主要是按照海藩的社会等级来划分,一等为国人,也就是本土或是海外出生的唐人后裔,第二等为归化人,主要是来藩属诸国的各族移民,早年最常见的就是来自新罗、倭国的百姓。
第三等则是土户,也就是驯熟的土著户口,他们也是归化人的补充来源,处于最底层的第四等,无疑就是各家买来或是自己捕获的藩奴。
其实还有一个隐性的阶层——化外人,也就是文明开化之外的野人,也是藩奴的来源之一。
像里市经营的主要是国人和归化人的身契,更多是一个个半中介性质的人牙行,经手各种从长期雇工、到佃客部曲,乃至卖断身后、三代的奴婢仆役业务,虽然是奴婢之属,但是拥有一定的人身权利,主家也不得无故伤害,并且要为此承担干系。
而专营土人和藩奴的外市,业务范围和来源则要广泛的多,经营对象的社会地位,也就是“律比畜产”而已,也就是说,把他们弄死弄残,也不过是比照损坏了自家的牲口或是物品一般的处置而已。
不过作为中国传统封建社会的一大特色,除非到了王朝末年,否则哪怕身处社会最底层,也并非没有改变命运,抬高身份的机会,虽然概率比较小,但是总归是有所上升流动的渠道。
表现好的藩奴可以落地成为土户,土户的后代可以成为归化人,归化人拥有一定财产和土地之后,可以申报成为国人,归化人就可以从事大多数职业,乃至当任一些小吏,而国人甚至可以考取功名,然后从政和仕官。
而对这些藩外人来说,从军无疑又是一条捷径,像南朝配下的藩军序列中,亦是不乏昆仑奴后代组成的夜叉营,或是白夷构成的塞种营,或是在拓羯军中服役的波斯种和天竺人。
或又是作为海兵队配属的斥候,隼人队中的倭人,乃至是其他各道驻屯军中,各种杂胡土夷构成的辅从兵。
就连我家藩领所的抚远州,也有一些,这些被称为土蛮兵的辅助武装,虽然拿不出台面去,远离熟悉的环境,就不知道如何作战了,但是地方上用作守土和维持,还是可以勉强胜任的。
下尾市,就是一个典型的外市。
其中经营的对象,又分为生熟两种,很好理解,生口就是还未调教训练过的,需要买回去自己驯化,一般属于最便宜的藩奴,只能用来做最简单的繁重劳役。
熟口则是经过商家的训练和调教,拥有简单的语言沟通能力和服从性,可以直接当作奴仆来使唤的驯熟种,相比生口的身价要翻一番,有时候还会掌握一两门技艺,则价值更高,如果是比较独特的技艺,甚至会被当成活的传家之物,而卖出天价来。
也是一个临时的秘密联络点。因为通过海路的秘密渠道,陈子河给我送来了最后口信,有些沉重的口信,因为他这时候,已经被官军,重重包围在了某处海边。
走在稀稀拉拉的街市中,充斥着某种汗臭混杂的异味,但是距离我印象中,污水横流的奴隶市场,还是有些距离,看起来街道颇为干净整洁,一排排的大栅栏后面,圈围着各种肤色和面孔的奴口。
但至少他们身上是没有什么污秽的,还有简陋的破烂篷布遮顶,不至于被阳光晒死,只是团团翻着眼白,有气无力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有人查看询问了,才不情愿的被驱使起来,做出各种展现自己健康强壮一面的姿态。
我甚至看见了鸵鸟,斑马什么的,明显只有非洲才有的生物,甚至还有一只小犀牛,和那些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关在一个栅栏背后,却拥有更大的空间和更干爽舒适的环境,只是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当然,因为地缘关系,这处人市里最多见的,是昆仑奴和天竺奴,属于体味比较重的人种,走在别处,远远就可以闻道这种异域饮食造成的独特异味。
相对于北边的进攻乏力,西海道的征拓却是颇具成果,不但从五方天竺运回了大笔财宝贵货特产和掳口,就连更遥远的南部膳洲,也取得了相应的立足点,这些充斥于市中的各色昆仑奴,就是多年西拓的成果之一。
我忽然想起,带回来红老虎七世和灰熊猫三世,虽然它们在我的厄运光环之下,坚持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阵亡在梅山行馆的马厩之中,估计已经变成叛军的烧烤食材了。
要不买只斑马回去,给那家里两只耍耍?这么胡思乱想着。
然后我终于看到一个招牌一样的独特标志,那是几只硕大的牛角拼成的某种象征物。
我停下脚步,示意了一下,几个便装的跟班散开四周,然后街道中慢慢走出一个身后背着皮囊,卖水打扮的汉子来,走到我身边兜揽着。
我讨了一碗薄荷味清水的过来,一边喝着一边听他低声汇报。
“兄弟们看过,没有什么异常……”
“市内市外,也没有多少人扎堆的地方……”
“附近几处署衙,也都没有生面孔出现……”
我点了点头,交给他两枚青钱。
尽管如此,我还是又绕了几圈,装模作样的看了几家的货色,还了下价格,才有些遗憾的顺道下去慢慢度着脚步,走近那处。
和下尾市的大多数建筑一样,这里只是木栅栏围起来的几大间窝棚而已,只是四面帐幕都被放下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我的娘呦,你这是闹哪出……”
这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快把东西放下来,这可不是好玩的咧……”
“俺应承你的东西,断然不会反悔的啊……”
“这只是个小小意外……”
“真的啊……”
郑艇?
我好像看见一个肥的流油的身影,在那里惊慌失错的手舞足蹈。
第124章 萝莉凶猛呼
“店家,快快出来接客了……”
我嘿然喊道,带人推帘进去。
这个肥胖的身影,半蹲在地上,脖子上被驾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愁眉苦脸的对着几个拿着棍棒和套索,看起来投鼠忌器的伴当。
一个像树袋熊一般的娇小身影,侧脸挂在他身上,却让他满头大汗动都不敢动一下。随着我进来,顿时变成某种三足鼎立的姿态。
“夏生?”
他有些惊奇的变调喊出来。
片刻之后,座在我面前贩子郑艇,大口喝着茶水,大声的抱怨道。
“娘滴,不就是受托带个人过来么……”
“还有这么凶险的事情……”
“这小娘皮,一言不合就动刀……”
他穿着四面镂空的绸布衫,仿佛这水喝进他肚子里,流出来的不是汗,而是油水一般。
“艇爷……”
看到这个死胖子,我的昔日记忆像涌泉一样冒出来,关于梁山上生活的种种,海市中的生死追逐,阿骨打和三枚短暂相处的点点滴滴。
却仿佛被时间浸润的,已经过了很久一般,难道是来到广府安逸富华,已经潜移默化的侵蚀和消磨了我的雄心壮志和野望理想。
“怎么敢蒙您叫爷啊……”
他赶忙客气道。
“叫俺炮艇就好了……”
“不消说您也是这广府的大人物了……”
他瞥了一眼,我身后那些站如枪立,目不斜视的跟班。
“我还指望您关照,提携一二生意呢……”
“你不是在安东一代做生意么……”
我也有很多疑问,像问他,正好都放出来。
“还记得梁山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么……”
“梁山啊,那地头太邪门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乱杀乱杀一通,俺小命而都差点儿没了……”
“就没敢再去了,只听说那里换了人当家,还被官军再度围山,岌岌可危……”
“然后在东海那头的营生,一直诸事不顺……”
“回到安东那里,却是正在和卢龙道的官军大战,连海路都开始禁绝了……连个毛都收不到……”
“去了扶桑,当地权臣源氏和平氏又在争权,老子派去打前站的船都被人给征走了,真是晦气……”
“几次碰壁之后,于是只好跑远一些,到这南边来碰碰运气了……”
“刚好有人出让,接了这个盘口和牌照。”
“谁想就被这个小娘皮给……”
他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上的血痕,偷偷摸摸的用眼角去撇那个站在墙角里的娇小身影。
“嗯嗯,这是我的一个故人之后,不知怎么的流落到这里,特地托我带回去照顾的……”
我信口开河的解释道。
“承你带过来,定要酬谢一番的……”
然后我掏出袖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