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照他的说法,能够入的大内来殿前除受的,都是有特殊背景的人物,要是寻常辍升或是转迁,只需领一纸敕书即可。
本朝的诏令分为册书、制书、诏书、敕书、诰命、御札、敕榜七等形式,但只有制书,才有资格招入内宣的以示郑重,其他都外颁即可。
向最末等的敕榜,是直接张贴在街市之上,连具体对象都不用送达。而他心情颇好之下,甚至放慢脚步,和我说起几个不要紧的宫中轶事,像鸭子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从他的话语中,我也可以多少窥探到一些其他东西,至少在这个时代,无论是雄踞岭外诸海的南朝还是自居正统的北朝,作为宫廷政治生活一部分的太监们,并没能获得我那个历史时空上的强势地位。
像大唐余脉的北朝,宦官们从来就是各种宫廷废立的陪葬品和政治斗争的替罪羊,动不动定期就会像割韭菜一样,换上一批很有些朝不保夕的味道。
而南朝虽然相对安定,但是原本太监们的事权,随着幕府专政和天子本身的弱势,也被严重削弱,变成礼仪性的存在。
因此除了少数几个顶层的大宦官,因为作为沟通大内和幕府的渠道,尚称手眼通天外外,其他大多数宦官,都只能恭谦梁顺的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实在拿捏强势不起来啊。
比如这次负责内宣领路的差事,其实是需要内部竞争而来的,因为有资格参加内宣的人,都不会吝啬一些赏钱之类的,只是好处多寡的问题,这也是他们这些下层宦者谋取外快,为数不多的机会之一。
直道我们来到了一处小广场外,他才闭嘴噤声,有些恋恋不舍的对我拜别而去,说是这里只能我自己进去了。
我才发现,广场上已经来了几个人,站的稀稀拉拉的,随后有陆陆续续的走过来十几个人,才听到敲响金钟为前导的短暂鼓乐齐鸣。
从偏门走出来,站在名为武英殿的台阶上,宣授制书的是一名殿中学士,还有一名兵部郎中负责给印授,一名枢密院佥事负责唱名。
就像是流水线一样的干净利落,很快就喊到了我。
“抚远罗氏子,有德……贤达明进,忠体仪表……”
“叙从六品下振威校尉,勋授飞骑尉,除属右千牛卫下左司阶。”
“敕服深绿色,给银带,金夸九章……”
然后由司仪内官,端过一个漆红银线的盘子,拜行大礼接了下来,才算结束。
按照朝廷的武官体制,从六品下振威校尉算是我的军衔和阶级,也是制定俸禄薪饷的依据;飞骑尉是我的勋职,代表某种嘉勉,在没有具体职位的情况下,也是公开场合的正称;而右千牛卫下左司阶,算是我挂名的职事和领兵的资序。
从今天开始,我直接跳过从军头到士官、再到军将的诸多堪磨和经历,直接算是一个高级军官了,距离将领的基本门槛——诸军郎将、卫官,也不过剩下一两阶而已。
更关键是,获得这个正式军将身份的掩护之后,就不用在寄名在东南行司后军置制的麾下,可以名正言顺的蓄养家将募集部曲,作为亲随和卫士。
拿着印绶到兵部,取了新的腰牌和凭身,满身轻飘飘的回到家里,却见家中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由有些奇怪,我不是已经派人先行一步,送回消息来了么。
突然空中传来砰砰几声爆响,我一个激灵,本能的伏低身体,想要寻找遮蔽物。却听到小女孩儿,忍不住窃笑的银铃脆声。
然后,发现空中飘下来的是花瓣雨和五颜六色的碎纸,彩绸带,不由苦笑了一下。
“你们还真是给我一个惊喜啊……”
“恭喜升任军职……”
“愿武运长久……”
“功勋无量……”
“光荫门楣……”
“家世宏远……”
一片恭贺声和讨喜的话语,几乎是此起彼伏在荣达的庭院之中,我这才看到躲在楼上窗台和露台,走廊过道间的人头和探出的身影。
然后下人和家将们,几乎是抬着各色的桌案和用具,以及大量盛着烹煮食物的盘盏碗筷,在庭院中迅速布置成一个简单餐会的场地。
在我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小桶或是大坛装的酒水,也被抬了上来,谜样生物领头,高高举起一个装着冰糖雪梨水的银杯,高声道。
“让我们尽兴庆祝吧。”
一片轰然欢呼雀跃的,几乎要讲房顶掀掉的应和声。
在这种自酌自饮尽情宣释的气氛下,就连平日里不轻易动容的韩良臣,也放下矜持露出某种微微放松的笑意,而像是了结了一番心思的风卷旗,则面红耳赤的到处去找人拼酒;
至于伯符,他关了一肚子慢慢的酒水之后,又偷偷溜出去,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某种消遣和释放了。
然后我重新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笑眯眯做壁上观的某个身影,潜步上前,一个飞扑突然举抱了起来。
“你、你、你……放手……”
被我突然袭击的谜样生物,顿时涨红着脸道,然后她有些自暴自弃的停止挣扎,侧头靠在我怀里。
“仅限今天而已……”
“嗯。”
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咬着她晶莹圆润的耳廊,想要继续做些什么,却发现阴影中一双眸子正盯着我。
“阿萌?”
谜样生物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我怀里挣脱下来。
“宗藩院已经通过我家袭爵的报备。”
片刻之后,她重新恢复了从容淡定,在家庭成员的会议上,宣布到,只是耳根的红晕,还没来得及消退而已。
“但是要按照惯例,向国朝敬奉当年三成的出产……作为贡税……”
“恭喜恭喜……”
我真心的祝贺道,这也意味着她拥有了日后掌握家业的大义和名分。
千万不要小看这种东西,越是保守封闭的地方,就越是重视这些,因为这是这些唐人诸侯藩属,开拓海外而建立有效统治,和维系国人凝聚力的理念根基之一。
而按照国朝体制和梁公留下的祖宗成法,亲贵外藩的女性也可以有条件的拥有相应继承权,只是在政治权利和职务上,要受到限制和削弱。直到她成婚后,才有另一方配偶,权代管和行驶这些权利。
而且所继承之名爵、田土、产业、户口之属,如若没有直系后代的话,也是必须回到本家的,作为配偶只能享受顺延一段时间的收益权。这也是为了保证嫡出血脉,不被随意废立的重要依据。
最关键的是,这种继承制度在分封诸多外藩的早起开拓时代,有效避免了大量因为绝嗣和意外,造成领地传承危机,保全了藩主的家名和传承。
就像当初我出奔广府的时候,赚取第一桶金的本钱,也是来自家臣代为打理的母家嫁妆。
相比宗藩院关于讨逆战争的闹哄哄过场,另外一些小议题和裁断,就更显得无关紧要或者无足轻重,用陈夫人的话来说,就是赶上好时机,而自然水到渠成了。
比如,通过某个外藩家主,将大半的领地和产业,交给自己某个女儿的备案登录等等。
又如批准婆罗洲会馆,作为本洲各藩在官面上唯一的代理和交涉之所;
第151章 整备和插曲
取得职衔和出身之后没过两天,兵部的扎子也发下来了。
给我的临时番号是龙州团练左厢,兼义勇提辖,简称“龙州团左”,相比在广府名还不见经传的宁远州,龙州更要知名一些,乃是属于东婆罗洲仅次于首府的一个大州,以民风彪悍好狠斗勇著称的兵源地。
通过当地上军府的名义,分摊给我的编遣,也就一个营又稍多些的编制。
属于人员装备自筹,唯给基本的钱粮日用,到了前线参战才所担负勤务给与薪饷,其他全靠斩获和战利品的三流杂牌部队,也就比那些被称为“战地鬣狗”,连装备和服色、旗帜都配不全的义从,更好一些。
不过,我名正言顺的制备武装和操练部署,乃至更进一步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了,虽然时间有点紧。
关于铳手的七个百人队,我将尽力抽调补全,然后带走六队,留下一队来看家足以,然后把装备交给其他队补足差额。
每队编有六十五名,能够完成基本列队和排射的铳手,其余为负责背负和装填弹药的持刃辅兵,另外通过配备的骡马车辆,另携四十只长矛,三十面盾,三十副皮套子,以及若干长柄斧、锤头、长锯、铁锹、铲子等用具。
再搭配两只惯用弓弩的射生队,按照二三五的比例,配备一定的连弩、强弩和步弓,然后每人带一把短横刀或是长匕,作为防身,同样有负载箭只备件的大牲口。
两支近战肉搏的白兵队,人数略多一些,达到每队一百二十人,其中仅半数有背甲,用短矛格斗和投掷,其余都是皮套轻装,手持短兵和小盾。
三支基本不着甲的轻装矛队,只有一袭统一颜色的布衣,另带一把砍刀或是手斧,因此他们在需要的时候,也兼职立营设寨的工役。
白兵队和矛队的辎重都是随大队,没有单独的牲口配属。
最后是,作为我的直属亲兵和执法、督战,外加斥候巡哨的第一教导队,外加一支四十头大牲口,大板车和篷车组成的骡马队,及其配属人员。
一只小而全的军队雏形就这么基本成型了,当然名义上还只是一个营而已。为了配全他们的行头,我几乎把从肥孔那里,几次交易来的兵器全部用上还是不够,又打点了海兵队,才弄到些许翻新的二手武器。
只可惜自从那次交易遇到意外后,那个军器贩子肥孔似乎已经吓破胆了,短期内以风声紧为由,说什么也不肯到近海交易,更别说让他送货到陆上去了。
相比之下,其他诸如皮具、绒毯、帐幕、酒水、干粮、酱料干菜、内外药物等常用之物,基本都是本家工坊能够提供的,直接将库存挪用过来,或者从关系商家调用就是,成本也不是特别高。
话说回来……这种偏重守御阵容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