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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状态下,在地诸将正副主官,只有部队日常管理和经营权,还要受到上级派来的军法、参佐和材官分权制约,在后勤和人事上听从兵部的支派,只有进入战时状态,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足够自主权。
而兵部虽然管领天下兵马日常维持和运作,以及人事考核兵役后勤诸事,但涉及到军队本身的调遣和征用之权,却在枢密院手中。
枢密院虽然可以调遣和征发国朝的任何一支武装序列,但是除了直领教导军外,却不直接接触和管领任何部队。
而军国方略的策划和军事院校之类的人才培养体系,则归属于总纲参事府,并拥有卫尉寺领下负责纠检风纪的宪军营,相应的指派权。
这种以枢密院为顶端和核心,多头制衡的庞大军事体系,随着日久年深不可避免产生相应的臃肿和延迟的弊端,但也有效预防和避免了军队中的寡头做大,以及上层权力更迭的相应风险和上限。
因为也只有来自幕府的最终指令,才能让这些要害部门政令合一,变成国家层面的大规模军事集结调动。
因而,一旦国朝征发令下,由枢密院确定具体动员的区域范围和征调部队的规模,然后从现役中派出相应资深将帅,或是临时指定集结军队中,最孚有威望功勋之士。
以持全副或者半副旌节,统合协调这些部队,或者设立招讨使、戎帅,经制等期限不等的战时差遣官,乃至变成五路延边招讨行司,这样总管一个方向的常设战区。
正所谓环环相扣的严密联动体系,就象是一家周密运转的暴力机器,从理论上避免了各种弊端和谬误的存在。
不过理论毕竟还是理论,国朝下辖毕竟还有大量藩家和土兵之类的私属、地方武装,因此也产生了相应的权宜之计和松动变通之处。
我这只龙州团左,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例子,所以格外招还回来,也不过时一道上位者格外交代的报备手续而已。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处理好一些手尾和后续,作为京畿重地众所瞩目的广府,和天南、安远那样兵马戎禄的军前战地,总归是不一样的,有些东西得重新调整适应过来。
实现了部分的目标之后,对于我的真实身份还有些纠结的罗克敌,也带着某种坎坷和欣喜的心情,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顺道还带着十几船物资和人员。
虽然他还想多留一段时间,更多的接触和了解,但是梁山上与日艰难的境况,却在提醒着他不得不离开。
我在天南接受了一大批,所谓讨逆军的剩余物资,本想慢慢卖掉赚一笔,现在将剩下来全部倒腾给他,也算是一种预期和投资。
虽然大都是用过的旧物,但是对于被各种封锁的梁山来说,却没有任何问题和挑剔的理由,不啻是一场及时雨。
随船北上的还有一大批大牲口,主要是我从安远和天南当地收刮和低价买来,作为高度开发的马来半岛和九龙江平原,当地牛驴骡马之类的大畜颇多,只是缺乏合军用的马匹而已。
只是海陆运输牲畜同样是一件技术活,不知道有多少会活下来,又有多少只能做成肉干。
其中大部分将送到夷州去,作为谜样生物领地上的畜力,以解放出更多人力资源来,作为两地的呼应和经营。
剩下的时间我也初步规划好,无非就是重新补充人员和装备,加大对标配火铳改造力度,争取实现兵备和肤色的初步统一。
然后以随营辎役,船团护卫,家族亲随,以及现有的报更队,义从社等名义,再维持一只规模略大的,预备役和补充营性质的私人武装,当然以冷兵器为主。
这样那些换装淘汰下来的兵器军械,正好给他们做日常训做之用。
放在最后处理的,是来自龙雀园的那位鹿公,以及我那位正在大内的阿姐,陈夫人的口信。
第208章 两处闲愁
上城,正当繁华似锦的时节,龙雀园富华精美依稀,只是这次主客的态度和情景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在此之前我不过是龙雀园主任的大型游宴上,无足轻重的一介过客而已,只是因为误打误撞揭破了某个阴谋,这才得到主家的格外屈尊一见,并因缘际会结识了辛稼轩一杆武学中人。
而现在,我隐然成为受邀主家登堂入室的专属宾客。陪同我进进出的,也不再是那位尤在军中的长孙陆游,而是隐隐成为现任当家人的侍郎陆南山。
虽然他只是亲自走到二门迎接而已,这种态度的转变,本身似乎就在暗示这什么微妙的变化。会面的场所也不再是花厅或是内堂,而是更加私密或者说亲近一些的后宅庭院里。
我见到了半盖着毯子正在晒太阳,白发苍苍的鹿公,他依旧是那么半死不活的老态,能够完整说话的时间不多,一说的就一点就又要忍不住停下来喘气,因此他更多时候,只是像一个絮絮叨叨的居家老翁一般,对我这个晚辈自顾自得的简单教诲一二。
比如谈起他一个沉寂多年的老友,特地来书提到了我的名字,难得各种赞许有加的溢美之词。
然后,又是有好几位故交关系,颇有些在军前颇有资望的将领,也多少谈到了我这只火器部队的表现,特别是在官军各种不力的情况下,作为难得的亮点和少有的赞誉。
最后才说道,说到如今朝廷有意消减,在清远之乱中暴露出来虚浮靡费亢滥不堪的,诸部防军和畿内镇的计划,经过激烈的权衡和交换,如今已成定局。
与之相对应的是,在畿内建立一只相对精干,灵活应变的新军,则进入议事日程的后截。为此特地派了内使来聆讯她们这些早已退养,却已然还苟活在世上的老家伙,也代表某种程度上的放风和试水云云。
其中就专门特别指定一部,作为新编火器部队的序列。为此已经在兵部的军籍里,筛选和寻找各种符合条件的将官候选,并举列出相应条件。
比如熟悉火器战法,拥有相应实战部队的经验和战绩事例,出身背景必须可靠稳妥,却要与现有军中的山头和派阀的关系不大,牵扯不多者为优先。
并且幕府之中的那位上柱国,也制定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雏形,一亦新军成型,并有所建树,将作为模范和样板,增扩再编数只番号,作为国朝直属的机动力量,配属到延边各路去,作为基本标杆,带动当地驻军的改制和换装,因此其中的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于是乎,我似乎无意间,已经成为别人争夺语话权和关键位置的筹码和棋子了。
庭园重归宁寂之后。
“只可惜,我们陆家,再没有一个适龄的女儿了……”
似乎已经困倦的睡着的鹿公,突然闭着眼睛对着自己的长子叹息道。
“阿霓的眼光也可以将就了,只是还需打磨才行……”
“何至于此呢……阿翁……”
陆南山有些疑惑道。
“那是因为他还没进入那些人的眼界中而已……”
鹿公微微睁开浮肿的眼泡。
“不然一个罗藩子的身份,岂又容得下他……”
“我只是豁出老脸皮不要,抢了一个先手而已……”
从龙雀园出来之后,我还在消化这些消息,然后按照行程吩咐随行的扈从,就近顺道去继续拜访陈夫人的所在。
由于梅山行馆尚未修缮完毕,因此会面的场所,还是借用了嘉业君的府邸,相对于龙雀园的精美富华,嘉业君的宗室赐宅,却是另一种典雅巧致的格局和气象。
几乎不用怎么通传,守候在门前的防阁,直接将我引导了内里,和主人家那位美熟女嘉业君寒暄了几句,顺便和她那位容易害羞的女儿打个招呼,赠了一样手工编织的小物件,这才被引到,一处全琉璃拼接而成小巧透明的温室之中,轻轻敲了敲隔板。
我这位阿姐一身男装打扮,正提着银质喷壶,在给一株不知名的黄苞兰草浇水,闻声转过来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在假山顺势引过来的泉水处洗了手,这才面对面的坐了下来,摆出一壶茶饮和几样精致小点。
看起来这段时间有些清减,但却格外的精神,似乎与北人党和主战派,眼下在朝中得势有关,重要枢纽和节点没有正式官职的她,作为居中调和协力的作用固然功不可没,就算是我也附带着或多或少起到一些敲边鼓的间接作用吧。
作为半路上认来的干姐姐,她对我的帮助和好意真心没得说,而且大多数不直接体现在名面上的,各种暗中助力和间接推手,却是比那种赤裸裸的市恩,更加难得的心思和好意。
毕竟公开接受一个对象的好意太多,也等于被变相捆绑在其立场和倾向上,就算为了向上爬再怎么不择手段,但忘恩负义的人总是众所不齿,也很难走远的。
虽然说这其中自然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和立场上的考量,或许还有大局和利益上的得失计较,但是总体我得到的却是真真切切的好处和裨益,这就足够了。
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仅仅依靠一个名分或者恩情,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要求别人为你无条件的付出,那只是无脑网文的YY。
更多的情况下,稳固的人际关系和纽带,建立是在共同或者相近的立场上,保持一些互利互赢的往来合作,能够分润好处,也能够乐于接受别人的人情和善意,有来有去的得失置换,这才是长久相处和维系之道。
而且她处事的方式,就算明知道有用心和倾向,却生不出太多介意和恶感来,这也就足够了。
“有德,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陈夫人就这么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我忍不住想去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方才开口道。
“我本想是让你去历练一番,打个底儿。”
“却不料你比我想的走的更远,做得更出色的多。”
“还不是多亏了阿姐,给我这个机缘和身份。”
我笑了笑谦虚道。
“然后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