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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回报的穆隆迟疑了下,露出某种复杂的表情道。
“新军中锋部的旗色……”
“这是怎么回事……”
我更加惊讶了,居然是同为新军的第一将,来拦截我这个第七将的部队,这是要唱哪出啊。
他们不是刚从汴州撤下来休整么,怎么会跑到我们面前去。
随后我骑马来到了对峙的前沿,却在对面见到模范新军的副统制,新军中锋的第一将封邰素。
在我的印象中,出身京中名门,又殿前军中颇具资历的他,可是一个相当英挺俊朗,很有些风流倜傥的人物,只是这次相见,却多了些老态和沧桑之气。
在一众将官的簇拥下,他有些表情复杂的遥遥望向我,由前沿一名大嗓门的武官,在高声宣称着什么。
“他们在喊什么呢……”
我听得有些不清楚问道。
“宣称我军已经越境,超出了原本的防要所辖?”
一名虞侯为我低声解说道。
“还请速速归还才是……”
“是否越界,可不是尔等说了算……”
我也冷笑了起来。
“给我喊回去,追逃敌寇的军情火急,敢多拦阻,老子就打过去好了……”
但是对方显然对此早有准备,闻声骚动了一番后,就分出一小队骑兵,护送着一名身穿紫色袍服的使臣走了过来。
“见过罗军帅……”
他在马上有些紧张的,对着我微微点头道。
“某家乃是东南行司左承宣夏宆……奉帅司之命在此侯待尔部……”
然后他捧出一卷盖着火签的文书,当面交给一名虞侯传递过来。
“这是帅司所出,移交职份的具文?”
“凡游击军所涉,余下追敌和剿灭事宜,就地转交他部好了。”
我嘿然冷笑了下,心情却沉了下去。我们辛辛苦苦追了这么多天,打了好些战,这就有迫不及待跳出来摘桃子的么。
为了将我等招还,帅司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居然提前传令,调用了前线的部队,来防堵我们规避和权宜手段。
想到这里,我心情顿时有些激荡和愤怨起来,几乎立刻就像举手起来做些什么才是,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韩良臣,却是突然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马首缰绳,无比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是第五平也靠上来,侧身挡住了我抬手的动作,低声说了两个字“洛都”,我深吸一口气,将钢制的鞭柄死拽的掌心刺痛,才按捺住某种冲动和不甘。
我若真要是敢犯天下之大不韪,不理会军令径直强闯过去,当面这些中锋友军断然是拦不住我们的。
但也意味着公然阵前反乱,自此再也无法回头,而变成南北之间所不容的众矢之的,届时这些各种立场和背景的部下,还有多少愿意继续追随和离弃的呢。
虽然有着某种野心和预期,但至少现时现下,我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承受这种代价。
“谨遵上命……”
环顾了左右的复杂表情之后,我重重吐了口气,还是很有些不爽的瓮声道。
“这便是好了……某家还需的去赴命……”
见我收下了具文,他也象是松了口气一般,匆匆向我辞别,迫不及待的归还到对面的阵列中去,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缀着咬一般。
在全军上下某种莫名的情绪中,在对阵友军的目送下,我们开始拨转车马整队转向,向着来路缓缓退去。
第388章 回转(一)
因为后台一直登不上,直到临晨才搞定。
这章算迟到的21日的章节,22日还有。
当杨可世带着千余名残兵,退进武牢关的时候,耳边犹然还萦绕着,那些大喜过望的南军,蜂拥着冲进管城之后,与留下的死士和伤员一起,被困摆在预设好的火场之中,各种惨叫凄厉的声响。
哪怕在她们将管城远远抛在身后,也依旧隐约有所耳闻。
虽然至少有半个军的敌兵为之陪葬,但是杨可世还是一点儿都乐观不起来,因为,继高世宣、辛兴宗、杨维忠之后,他又失去了追随多年的最后一员骁将,中郎将吴革。
余下的将佐,既有卞军、亦有荣阳兵,乃至九原镇的河东兵和郑州团结,他们几乎都是在惨烈的战斗中,火速提拔起来的生面孔居多。
然而等着他的,是成排列队的新兵,以及大元帅府的最新令喻,即刻带着这些新部曲,马不停蹄的南下,阻挡南军的突进,并且伺机夺回失陷的太谷关。
“杨都统……”
一名伤痕累累,眼角都被血糊住的老都头,咬着牙低声喊道。
“大帅元府这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么……”
“住口……”
杨可世勃然大怒道。
“你这是想攀污上官,扰乱军心么……”
“给我拿下。”
在左右有些迟疑的表情中,杨可世继续喝声道。
“严加盘问,还有多少暗中勾连往来,而心怀怨望者。”
“一并罚入效宣营,充事苦役一月……”
“诺。”
左右总算振奋起来,赶忙押着这名口出忤逆的老都头下去。
他倒是还想挣扎辩说一番,但是一名素与相熟的军校,眼疾手快的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凑在耳边微声道。
“武老二……勿让大帅难为了……”
“……”
“去效宣营服苦役,总是好过跟我们南下去堵漏,身赴死地……”
“大帅这也是存了,万一的心思啊……”
“接下来,就全靠你来指名,好保全一些本军骨血和种子下来啊……”
“如今军中人多口杂,不乏洛都的眼线……”
“若不籍着这个由头发落行事,只怕你就没有明天了……”
听到这个内情,这位武都头不再挣扎了,就像抽调了全身气力一般的松垮下去,任由着同袍将自己给架走,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和纷扰。
……
“这又是何意……”
狼狈不堪的一路败退归还到隐藏营地中的晁军都,却发现自己和残余的弟兄们,已然在官军刀枪所指之下解除了武装,尽数变做了阶下囚,不由有些惊慌的辩白起来。
“我们等一只勤奋王事,戳力军前……”
“不知有何处冒犯了军中之条啊……”
“尔等丧师军前,弃逃在后……”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晁军都不由大声的叫屈起来。
“别以为你是林忠武保举军前,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为首的军将,冷笑了下。
“灵昌一战下来,他现在也自身难保了……”
“这却非我部所战不力啊……”
晁军都心思顿然沉了下去,但是还努力的辩说着。
“我等可是遇上了那只善使铳器之军了……”
说到这里,他可谓是满心委屈和惶然了。
“这切非不力战之过啊……”
“遇上那只人马,就算官军也……”
“住嘴……尔辈阵前不力而逃,还敢攀污友军……”
那名军将森然喝斥道。
“标下一切所言非虚。”
晁军都忧急声道。
“可有同出的花将军为证……”
回应他的只有一顿暴打,和五花大绑起来塞住嘴巴,丢进满是泥水和污物的空马厩里,临时看押起来的结果。
营地中的另一处。
“如此作为可好……”
先行一步归还,却发现这番变故的花将军,也在脸色不虞的看着这位陆都虞侯。
“本来就是籍以投机取巧的手段,才混入军中的匪类……”
陆都虞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既然已经没有了多少用处,自然是送他们去本该去的地方了……”
“这亦是我的主张……”
一人走了进来,接口道。
“以免这些残孽,留在军中徒生变乱……”
见到来人,花将军赶忙转身行礼道。
“见过党统领……”
“此辈非正途出身,军前叙用一时也只是权宜手段……”
这位党统领继续道。
“可用之死力,而不可信重之……”
“倒是小花膘骑,你可是勋家将门的正途出身,不要为了一时所惑,而耽搁了自身的前程啊……”
他有些苦口婆心的道,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要不是这位小花膘骑,也算是北朝位数不断的古老将门渊源之一,他还懒得浪费这些唇舌。
花氏先祖乃是梁公麾下五长史之一,治平宰相崔光远的心腹大将花敬定后人,也是在乙未之变后,还能沿袭至今的少数几只老龙武军蔽数。
“你我终究与他等不是一路人的……”
“那何不令尔等,驱死于军前为效赎好了……”
花将军转念数想之后,还是试图做了最后的努力。
“也罢。”
党统领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多少卖个面子。
“着令晁盖人等,军前赎死好了。”
第二天,出阵的号角声声中。
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就了一夜,总算被解开束缚,仅剩下一身单衣,一刀一排的晁军都,在左右的队列里,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卢兄弟,柴大官人,你们这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吃惊的问道,虽然各自背景出身不同,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投效了官军的绿林人士。
相对于晁军都,曾经流窜黄河两岸的水路大盗出身;像柴大官人乃是破落的宦门之后,中州的大豪强出身,祖上据说可以上溯到大唐开国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尚得平阳公主的谯国公柴绍;
而卢兄弟则是以枪棒号称“河北三绝”的大名府的武馆馆主,兼做地下营生的豪商,曾在天雄军任过大教头。
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因为各种因由,落草或是啸聚一方,然后又因为北国朝廷的《赎免令》,重新归于北朝官军的旗下,参与到这场追逐功名和荣华,的南北对战中来。
“当然是那些狗官翻了脸子,被反咬了一口……”
铁青脸色的柴大官人,有些愤愤地说道。
“当初招揽之时,可是各般的宽大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