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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壁城位于皇城大内的最北端,与前朝部分的大宫城,间隔着一座狭长的曜仪城,而在西面与含嘉仓城邻接。而在历史上圆壁城和曜仪城一起又被称为后宫城,因为在大唐最鼎盛的年代,这里就是大内后宫嫔妃的居住地。
含嘉城与圆壁城之间的城墙下甬道,西面出口叫做仓中门,而东面出口叫的圆壁门,客营为首的先头部队,就是在这里打进去了。
只是这个“好消息”来的也太不合时宜了,在南郭城的敌军大部,随时可能重整回师,包抄围攻我们后路的情况下,前线佯攻的部队,却告诉我已经打到了大内中去了,这是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要知道,之前我听闻中路军的噩耗之后,也不是没有想过,对洛水之上的几座桥梁下手,以减缓敌军的集结和归还之势。
只是敌军吸取了某种教训而防守的格外严密,桥梁两头都用军营给环护起来,我派出的突击队,除了给敌营造成一些伤亡和物资损失外,就在没有更多进展了。
因此,这个轻易得手的突破,却让我陷入了某种进退两难的纠结之中。究竟是乘胜追击扩大意外得来的优势,还是见好就收维持原来的计划按部就班。
这两个选择可以说都各有优劣,前者容易分散我的兵力而拉长需要维持的战线,令撤退计划凭生更多的波折和变数,但后者,则很容易让敌军察觉到什么端倪的,而提前增加意外变数。毕竟,轻易放弃到手的优势和上风,只会让敌人觉得事出反常的。
第460章 归亡(四)
接下来的形势的发展,很快就再次超出了我的预想,随着不断深入的烟火和喊杀声,前线的部队已经有些欲罢不能了。或者说圆壁城里的北朝守军,除了城墙上的基本防线比较顽强之外,远比我们预期的少。
虽然从大内和曜仪城里,很快就赶来了新的援军,他们一部分从南圆壁门里冲出来,另一部分是从城墙里的暗门里和甬道里杀出。
而两厢内外开花将高歌猛进的客营打了个措手不及,城上城下的部队差点被打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连身先士卒的折可适都被曜仪城抛射的碎石所伤,而不得不将城头的指挥权,移交给种师中继续坚持战斗。
但是所谓的战机稍闪即逝,种师中的最后坚持,让跟进的标兵团也上城来了,作为军中全火器化的第一样板部队,他们几乎是在狭促难以展开的环境下,迎面抵近那些敌人,用两轮散列排射和一波冲击,就将从沦陷大半仓中门上城段的敌兵大部,给强行推下城去。
一时间噼里啪啦坠死之敌的尸体铺满了城墙下的地面。
随着标兵团的炮组被抗架上城头,开始轰击南圆壁门的出口,沿着城墙反退回去的掷弹兵,也用携带的少数火油弹和爆弹,暂时破坏了藏兵的甬道和暗洞,整个战局的主动权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预期中。
当站在南圆壁门上的士兵,将几十个推上城头的大油桶给点着顺阶滚落下去,一边奔滚着一边泼洒着纵火的油料,将沿途的建筑和设施烧成一片火海。
盘踞在曜仪城那些敌军,也只能无奈的放弃还被困在火焰中挣扎的同袍,忙不迭的退缩回第二道邻接大内的城墙上去,在炙烤的焦臭味中,继续与我们保持某种隔空相望的对峙……
当听到,替换下客营的先头部队,在第二营主官张立铮的带领下,已经顺势夺下了圆壁城,位于外城墙上龙光门的消息,我断然下令部分调整和修正现行的预案。
放弃留在含嘉城外坊区的大部分布置,将这些外围戒哨的部队逐步转移过去。这样虽然攻防态势转变了,我的军队依旧控制着两道较短的外城墙和一个较大城门。
而且防守的受面也减小了,除了需要堵住城门之外,基本上只要沿着城墙进行反复争夺。在城墙折角之类的一些重要节点,用一个团的兵力就能起到基本防御的效果。
此外,还有另一个发现,我们还可以继续利用经过圆壁城,而通往含嘉仓城的所谓漕城渠支线,虽然平时都是拿来运货的,但因为水面都被冻结成厚重的冰层,因此相对在松软雪地上的跋涉,这里只要破除了栏栅和水下的立桩,可以说是一条便利的出城坦途。
要是没有冻结之前,或许还要大费周章一番,但是现在渠面冻结后,我们就省事多了,只要把站在坚固的冰面上将铁栏锯开一截,再将突出冰面的立桩给锯掉,然后用填土和浇上水将凹凸不平处稍做修整,就可以满足基本的需要了。
前提是得将雪橇的底板稍加改造,变成可以在冰面滑行的冰撬。
这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对面敌军,要求交涉的请求,显然之前放回去的伏笔,终于开始发挥用处了。这位陵侯张德坤的价值和影响力,又给我高看了两分。
不久之后,我耐心听着姚平仲的呈达,做出一副思量斟酌的模样来。
“希望能够放人过来收敛尸体和救治伤员?……”
“可以,只是要限定人数和时间,并不得着甲……”
“我方可保证绝不多加伤害……”
“但她们必须那出些代价和诚意来……”
“回头再问问他们。”
我捋了捋下巴长起来的胡须。
“愿意磋商交换俘虏事宜否……”
“千万不要告诉我,他们手中一个俘虏都没有留……”
“那我也不介意在城头上大开杀戒,祭旗告慰……”
在我军的监管下,尚有五六千名北军的俘虏,都是在进入洛都前后的一连串战斗中积累下来的,在严酷的冬季气候下,他们只能穿着相对单薄的衣裳,吃着勉强果腹的食物,干最艰苦的劳役,因此已经在各种伤病和意外中死掉不少。
剩下的部分,我原本打算是全部给剁掉,可以用力持握兵器的大拇指后,就逐批逐批的放回去自生自灭,毕竟我也不是那种毫无节制的滥杀之辈。
不过,显然现在又有了更好的选择,可以废物利用一下也好。
当然了,这种交涉的态度,同样也是一种冠冕堂皇的麻痹手段,和给对方就此长期拉锯下去的假意暗示。毕竟,交换俘虏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涉及到人数的清算和具体身份的甄别,以及防止滥竽充数、奸细渗透等内容。
这一次对方回应的速度,就更快的多了,似乎是之前被打得有些痛了。
“不才关胜,见过罗将主……”
被解除了武装的来人,有些不卑不坑的站在我面前道。
“添为禁营兵马都知,奉留守之命,前来交涉换俘之事……”
“我方计有俘获一万一千六百人……”
“其中可以行走者,尚有八千余人……”
“不知将主,愿意大致置换多少,须得按照身份对等否……”
“这些人我都要……”
我看着他,开门见山的到。
“只是没有那么多对等的俘获……”
“将主这是……”
待看到对方脸色变了变,我才继续道。
“不过,我可以用手中物资来换……”
我吩咐人人把他带下去回话之后,我突然对着安排在帷帐后面旁听的张德坤道。
“这次你那位留守大人,倒是干脆的紧啊……”
“因为,我使人回去暗通左右告知……”
他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幕后幽然响起。
“若得换俘成行……他必可恩结内外,而收得一大批善战之士的衷心啊……”
“因此,无论是否有心换俘……”
“他多半都会做出,乐见促成此事的姿态来……”
我嘿然不语,你就对自己的盘算,这么有信心么。
……
不久之后的皇城大内,陶光园内的临时中军。
“混账……”
一只拳头几乎是重重的锤在桌面上,却是有些气急败坏色的灵宝公。
“这些南蛮子……把孤当做了什么?”
“居然想用本属国朝的资粮,来换取俘获……”
“那这个换俘之议……当如何处分……”
一名亲信恭声请示道。
“严斥驳还么……”
“换,为什么不换……”
灵宝公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断然道。
“第一批人就用来取信对方好了……”
“第二批,第三批再想法子做些手脚,掺人进去……”
“破敌大计来日方长,就看与此……”
“我们只消拖延时日就好了……”
一名深紫服色的臣下,小心的进言道。
“待到城南的兵马回师,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何苦频生枝节呢……”
“我们这也是用来拖延时间啊……”
另一名亲信,赶忙辩解道。
“欺敌一方的手段而已……”
“如今大内兵马有限,自守有余而夺还不足……”
灵宝公缓缓开口道。
“还再度失了圆壁城的屏护……”
“我需要一个由头和契机来鼓舞军心……”
“大内皇城事关国朝最后存续,却是不容再有失了……”
这时,他却不免想到在城南坐拥重兵,而以战地忧急推脱来援的张叔夜,就觉得心中堵得慌。连带那些后续盘算和计划,都不免染上一层阴影。
唯今的国朝之势,依旧还是靠兵强马壮来论成败的,虽然之前暂时解决了一个,比较碍眼的杨可世,但因为北郭本已稳定战局的急剧糜烂,也给他蒙上了某种识人不明,临阵处置不当的阴霭。
更别说是挟救亡破敌之大功而来的张叔夜,就算是之前他是无可置疑的忠良之臣,但是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也不由令人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毕竟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经历了荣耀与胜利的声望顶峰之后。
而他身边的人,会不会又生出更进一步的想法。要知道张氏的先祖,也是被身边追随的将伍们,给一步步簇拥着推上了权臣摄断之路的。
因此,他也需要有足够的底气和屏障,来对应下一步的变局和态势,这一批换俘回来的将士,无疑是雪中送炭的存在,他完全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