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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则是试图接近和调查,某个颇为强势的海藩人家内情。
前一个任务,他有些无所谓,因为,他经手和参与的北地“特产”生意及其市场格局,近年受到了莫名势力的巨大冲击,直接将整个地下渠道和潜在市场,倾销的几乎都翻不过盘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朝廷的北伐,频繁的海路动作,而造成的天然封锁和断绝,再加上那些北地源源不断输送回来的战利品和人货,在众多军中世家的背景操作下,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出局。
但他这些年,从其他方面很是聚敛了一些钱财,并不担心会难以应付。
但是后一个要求,则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直行事颇为低调,小心翼翼的在市井中发展,而尽量避开那些真正底蕴深厚,或是经年日久的上流层面。
最多只对那些崛起时间不够长的豪富、海商之家下手,然后再从他们的身边人中,间接的获得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作为对上面的交代。
天知道,这一贯注重潜隐和蛰伏的教团里,怎么会对一个老牌的海藩家世,额外生出兴趣来。
罗氏大宅,水花习习的书房之中。
“你们知道什么叫低调……低调么……”
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却在拍着桌子怒吼道,虽然她举手投足过于萌态的声音和语气,让人一点儿都害怕不起来,也缺少威严和魄力。
但是已经熟悉了这位小主母行事风格,底下的人还是噤若寒章的大气不敢出一声。虽然,这些都是主持一方产业,或是相应掩护身份下的重要负责人。
“我要的低调,可不是让你们……”
“对送上门来的挑衅和试探,完全不闻不问,或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这种情形下,还想让利妥协,让你个毛啊……”
“和气生财什么的,也要看具体对象的……”
“能够互利共赢的,就算和气些也罢……”
“能够给我们创造价值的潜在顾客群,稍折些身段……用渐然的口碑打动也行……”
“至于那些可能是居心叵测之辈,你还指望他们能够给你感动的良心发现么……”
“这可不是什么低调,而是迂腐死板,活该受死了……”
“真给人逼到了这一步,你们干脆自己抹脖子,去死好了……”
最后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老娘真是被你们这些木头给气死了……”
“还有你们……”
她有转头向着另一边道。
“就算是要玩暴力,也要讲究技巧和手段……”
他们都是来自婆罗洲和夷州商会的护卫团、老龙州团左、路边社、报更队和保全社、快脚行里,各自具有秘密任务的负责人。
“行横暴之事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维持良善日常的秩序和存身基础……”
“却不能本末倒置。”
“为了追求规模和场面,弄得众人皆知……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头留在现场。”
“那不叫个性和特点,那叫作死能手……”
“区区一个私贩的销赃窝点,值得上火药去炸开花么……”
“还嫌你们牵连的不够多么……”
“我需要的低调,是恰到好处的处理结果,斩掉敢乱伸的黑手……”
“却不是弄得人人皆危,让无关的人也被牵连到,与对方同仇敌忾的阵营里去。”
“而是要用精准而明确的打击,让对头只能私下疑神疑鬼,惶恐不可终日,却又无迹可寻,始终对我们无可奈何。也不敢放明面上来……”
“更不是一味追求轰轰烈烈的巨大影响和效果。”
“最终搞的官府下不得台来,只能在内外舆情的压力下严加督办。”
“连事后用来顶缸的人选和掩人耳目平息事态的理由,都没法拿出来……”
“那么做是自寻死路……”
“暴力同样也有艺术性和美感的……”
“艺术,我最喜欢艺术了……”
自号凶鸟,却被人戏称为弱鸟的伯符,低声嘟囔着。
“那个艺术院出身的小娘,推拿保健的手艺可是好的不得了……”
“弱鸟,又有什么事情……”
这时,那个娇小身影的注意力也转向了他。
“请叫我凶鸟……”
伯符抱怨了一声,才继续道。
“讲谈那里有新的消息……”
“据说又有人在打探,兰奢号新入选的第八个行东的真实身份了。”
“要不要从官面上发力过去,敲打一下……”
“虽然还有慕容武那头的关系……”
谜样生物摇了摇头。
“但是在他这个层面上,能少用一点,是一点……”
“眼光须得留待长久……”
“我们的一些布置,还得靠他送到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位置上……”
“还是放出些混淆耳目的假消息去,让对方去查证……”
“然后顺便就出根底来,在做打算好了……”
“对了……”
她又问起另一件事来……
“老螃蟹呢……这次怎么没回来……”
“他正在北边,试图探索和开拓出一条。”
伯符回答道。
“从江都的出海口到陆丰港,不受冬季影响的转运路线……”
第467章 归亡(十一)
郓州,巨野县。
“去个毛的徐州啊……”
“明知道胡马儿都廆集在哪儿,还送上去作甚……”
“更何况,到了那儿,是帅司听我们的还是我们听帅司的……”
“好容易才把儿郎们给囫囵带了出来……”
“岂能又因为几个虚名,而平白折损掉……”
这是风卷旗、张立铮、杨再兴为首,来自主战营官们的主张,他们的意见是,既然前路有敌军盘踞,那就改弦更张,另行取道宋、毫、潱钪荩裙此舷潞昧恕
当然,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就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从上到下,已经对于帅司普遍缺乏信任和安全感了。
而坚持去徐州的,则是副统制辛稼轩、参议陆务观为首的,更高层面的现实考虑。
在各路友军,相继覆亡或是败退的情形下,我们这只部队或许已经是北地最后一只成建制,也是最大建制的一只武装力量了。
如果能够对于陷入困境之中的帅司,雪中送炭或是稍加援手,获得相应声望和政治资本,却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在众多参与者的有目共睹之下,也不是靠少数上层人士的好恶和倾向,可以轻易磨灭的。
再说了,帅司那里的勾当且不说,如果能够按照计划,继续东进突破到海边,以沿海各州为依据,暂时立足下来,就可以在开春迅速得到来自国朝的支援和输供,致使这北地的局面,不至于崩坏的太彻底。
那我们同样距离最初那个,分镇一方或是自成一路的目标,也丝毫不远矣。
说到底,在他们的通盘考虑之中,还是算上了国朝层面的因素,以及各自的立场偏差,与这些主力营官,吃果果出自这个小集体考虑的立场,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且各有道理和可行性,只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而已。我一是委决不下便按下此事,借着就地修整的机会,先派出足够的游侦力量。
拿上缴获的旗帜鼓号,伪装成零星游荡的小股胡马儿,转道南下宋州向东进行迂回侦查和刺探,先摸清徐州方面的基本情况再说。
然后,我就开始处理一些本地的手尾。直到在那些收成军民的夹道欢迎下,接管了巨野城之后我才发现。
这巨野城中,居然还打着我们军的紫电赤焰旗号,虽然样式很粗劣,近看起来就是用白布涂上紫红酱料,草草赶制出来的。
但远远看起来还是很难分辨出来的,这显然是用来对那些胡马儿虚张声势,吓唬人用的。而且本地军民对此,也颇为深信不疑。因此看到我们到来的时候,几乎是欢呼雀跃的,第一时间就开门相迎了。
而当负责守卫巨野的当地武装正副头领,也硬着头皮的前来觐见我,却是口口声声的称呼着“将主”“军帅”。
他们自行介绍起来,也声称也是出自我部下的渊源,前身来自原本驻留在郓城的劳役大队和就近看押的北朝俘虏,与就近休整的刘延庆所部呆一起。
只是,当刘延庆所部的新军后锋,突然接到徐州帅司的招还,而进击匆忙的拔营离开的时候。
他们却在跟随同行的路上走散了,不得不在黄河边上已经出现的胡马儿袭扰下,退到了巨野大泽南段的巨野县里,与当地的民壮联手,在胡马儿肆虐的浪潮之中,勉强聊以自保。
这其中却还是多亏了,我部当初离开的时候,通过劳役交换的形式,给当地留下不少没能带走的物资。
然后,他们又假借了我军的旗号,四下召集壮士共守乡梓,又借着这个名义,从城中摊牌征募了一些钱粮物资,外加上城中收集来的一些器械,这才有了初步行事的规模。
正所谓“树的皮,人得影”,他们打出来的这副旗号,最初还是唬过了不少,自认为势力不足的过境胡马儿。
只是这种欺敌手段,不可能一直都生效下去的,少数不信邪逃出城的人,又不幸落到游荡胡马子的手里,因此泄露了底子,才引来这四乡八方的胡马子的联手围攻。
而待到我们班师还归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困围城中在吃树皮和挖墙土充饥了,就差没有准备学着野狗鸦鹫一般的吃尸体了。
因此,看到我们前来,阖城军民不由的喜出望外,又格外热切的把我们迎了进去。当然,对伊那两个冒牌货来说,就是各种坎坷不安了……
要知道,自从一路北伐过来,作为入侵者的军队,遭遇的各种冷遇和麻木,乃至排斥和抗拒已经不胜凡几。这种受到地方百姓自发热情,倒笈相迎的情形,在我的部下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因此还是有些局促不安和紧张意外。
当然,具体究竟是不是真的走散了,已经无所谓了,至少他们守住了巨野县,让我们有个停驻的落脚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