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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张保皋和他的部下,几乎是嚎啕大哭流着眼泪,转身迎战那些追赶而来的北唐兵马。以决死之志先胜数阵而逐渐力竭不能支。
然后,在来自扶桑和登州的海路,路上来自安东行营和平卢道的数路兵马围攻之下,全数人马尽没于此。
当场战死和事后被处决,由此斩下的首级堆成了数十座小山。奔流的血水在海老原上汇聚成了数条河流,将所有的土地都浸染成了深褐色。
据说,自此之后这片土地,就只长草而不生庄稼了。至今犹有人在夜里见到过鬼火游曳,据称是被十数万聚而不散怨魂诅咒了云云。
此后,又有张保皋之子弓裔,自称弥勒转世而在尚庆道发起反乱;又有旧部甄萱起兵呼应,在江原道自称后百济国主。而张保皋的余党郑年,流窜海上自扰多年。
自此又动乱不安了多年之后,才被平复下来。
以在北原之战中兵败与联帅梁吉,而试图轻骑奔逃的弓裔,途经这座山城时,被部将王建所执献出降,最终车裂于开京门外,而划上休止符。
王建也因此获得赦免和诰身,从松岳郡举部徙于耽罗岛(今济州岛),成为耽罗三家之一的王氏先祖。
因此,这座流尽两代枭雄父子之泪的山城,也有了泪城之名。
他在述说之间,远处的号角声响起。
代表着通往山上的道路以及被清理出来了,第一次常识性的攻击,即将拉开战幕。
……
与此同时……
江原道北部的首府,东宁城中,内城的中心位置。
呜呜呼啸的北风,吹动着四处熊熊燃烧的硕大火盆明灭不定。
在落雪纷飞之中,狼狈不堪的一行人,也被引进了原本属于都督府,却改称大行在的建筑群中。
身穿黑氅顶盔掼甲的兵卒,正成群结队的游曳在期间。
第665章 出援(十)
一行来人穿过一重重的建筑,惊动了十几处的哨位与巡兵队之后,终于在一座高大的殿堂前,被更多的护卫给挡了下来。
半天之后,随着飞骑四出,东宁城中的若干首脑人物,也得到了消息,而不得不临时中断了各自的事务,而聚集到这里来商洽,这个突发的议题。
“西南路的蒙山军已经完了。”
“我们在全罗道的布局和经营,自此尽付东流了。”
“整整数万人马啊,无数的钱粮甲械。”
“还有历年情汛上的投入,就这么没了么?”
“缺少了这一路的攻略手段,其他方向的手段和策划,也不得不要变化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当地的眼线可有回馈呼……”
“对方追攻的十分紧,蒙山军也仅有极少残余逃出来……”
“地方上估计还没来得及送出消息的……”
“那就再听听逃出来的怎么说了……”
“全是使火器的兵马,打起来铺天盖地的烟火。”
跪在堂下的人,断断续续的道。
“然后各队当头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阵列队容也全惊散了。”
“虽然大统领又重聚了数次抵挡……但都无法挽回了……”
“就连秣赫人的马队和那些九州义从,也不免败下阵来……”
“善使火器的部伍,这当是南梁的特色……”
上座的人不由接口道。
“难道是神机军或是拱卫军,有所介入了么?”
“他们鞭长莫及远在数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介入新罗之事……”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别忘了,海那头还有个淮东镇……”
“淮东镇!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大梁有心重新介入东海各藩么……”
这时候最后一个没有开口的居中之人,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
“盘踞地方上的那些藩家,必须不留手尾的剪除干净。”
“日后我们接掌和处置这些地方起来,才能无有后患而更加得心应手。”
“哪怕眼下暂时要与他们之中的苟且之辈,虚以委蛇而互蒙其利。”
“那也只是为了……最终的大业之期。”
“但是我们的唯一目的,还是鼎国重铸。”
“而不是要继续蓄留这些三心两意句营私利,根本养不熟的狗贼。”
“而继续让他们把持代行牧守地方之责。”
这时外面也传来新的通报。
“泪城隘陷没了。”
“明光度世,往生净空……”
上座的数人之中,一个僧人打扮的光头,不由念了一声佛号。
虽然他生的一副慈眉善目,但是孔武有力的身形和锦袍之下逬张的肌肉,显示了他并不是一个好善于之辈的复杂背景。
……
沿着积雪已经被清理出来的山道,踩在犹有又有余热的残垣当中,我缓步攀上了这座刚被夺取的半截子山城。
而那些像蚂蚁一样忙碌的藩兵们,正在清理出穿城而过的路面。敬畏与恭顺,是他们此刻溢于言表的唯一事物。
而我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还算完好的后半部分里。
安置在木地板下的荫蔽粮窖,事先大量储集在山凹下的柴碳,至少千人份的武库,以及沿着山体用木构导渠,收集雪水融化取用的布置;
这一切都昭示着,这伙蒙山军在这里的准备充足,以及重要作用和意义。
而且他们的装备都不错,虽然不够整齐,却是人人都有甲,甚至有小半是部分铁甲和铁盔;每个人手头都有一副便于远射的弓箭和近战格杀的刀枪。
这就足以远远抛开,我所见过的蒙山军中,那些衣不蔽体的,只有一只削尖木棍或是农具改造而来的锈刀的乌合之众,或是在胸口上绑块木板,在身上捆扎上皮革或是竹篾片,拿着锅盖和门板,权作防护的大多数炮灰了。
就连那些穿着半身破烂皮兜,或是只有一件陈旧护胸,头盔都没法配齐;多数只有一杆磨光的矛头,或是一把质地稍好的砍刀、斧头的普通兵卒,也比不过他们。
甚至连金氏藩那样中流偏下的领有藩兵,也有所不及的,也就是直接对家主负责的少量卫队可比的。
毕竟,虽然这些地方分藩诸侯,不乏穷奢极欲好纵情享乐之辈,但在本藩的武备投入上,只能说是“钱也不是大风给刮来的”的谨慎和节制。
少而精的卫队和少量的半脱产藩兵,才是维持日常最多兼的状态。
而在需要相互攻伐的时候,才会额外征召青壮,在农闲时间简单的操练和打造武装,乃至从海外雇佣一些义从,作为短期的参战。
而其中藩兵主要是拿来守卫,藩家主要成员所在居城,或是港口、矿山这样可以提供产出的重要据点,而卫队则是用来保护藩主日常或是战场上的周全。
而征召来的民壮才是争斗的主力,再加上少量作为突破先手使用的海外义从,构成了新罗藩的诸侯们日常相爱相杀的常态。
而在这各过程中,就算是因为某个藩家的压榨,而时不时爆发的民变和骚乱,依靠这些少而精的卫士,也可以保护主人或是重要成员,在暂时的劣势之下全身而退,然后寻找外援重新卷土重来。
除掉诸侯之间纷争所产生的阴谋和暗杀事件,通常大多数冲突和战斗的烈度和上限都不高,很难将有城防依靠的对方,给彻底压制和消灭掉。
时间拖得稍微就一些,消息泄露开来之后,这也给了外部其他势力介入和插手的机会,而让这些相互牵制和纠缠的诸侯们,不容易将对手一竿子打死,多少稍维持了身为上位者的底限。
像是突然横空崛起的蒙山军这样,一鼓作气就又要把攻破的藩家,给不分情由的连根拔起一锅端的做法,乃是极少见的事情。
因此话说回来,虽然他们既有险胜的地利,又有天寒地冻积雪深厚的天时,还有居高临下准备充足,甲械齐备饱食以待的人和……
这座山城本身的土木结构,成为了最大的破绽和弱点。
虽然早有预防性的针对墙上,用泼水的手段,挂上了白霜和冰层,让人滑不留手的难以攀越,又能坚固防火和加固。
估计大多数情况下,就算有数倍之兵和悍战之士,估计短时之内也只能望而兴叹。但偏偏他们遇到的是我的淮东军,玩火器尤为擅长的淮东军。
不但拥有堪称攻坚大杀器的随军火炮,还有相当数量的飞火雷,也就是南朝版的大型康格里夫投射火箭。
这东西虽然投射距离不算稳定,而且准头也是大概而已,因此在海陆战斗中主要用来攻击,城池军营之类的大型固定目标,但是用来打一座,相对高度其实不算高的小山城之类,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携带和架设使用相当方便,将药筒和头部分开后,单人轻装之下就可以背负前行,或者马驮或者车载,都有相应的便利;而抵达阵地之后,任何物品都可以支撑起发射角度和方向里,甚至是一个土坑也行。
只是长期战斗中,被掩盖在火铳排射和炮击的光彩之下,而在远程压制和战阵掩护上,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这一次,也只是因为沂州的军工第三场批量仿制成功后,考虑到在新罗的地形,可能崎岖山地中的战斗实践需要,而特地从海上随船带了一批出来。
但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开了利市,虽然飞火雷的头壳里容量有限,装的却是提炼过的精火油,只有来源有限而已。
做好冲击的准备之后。
几十枚一口气烟尘飞舞的发射出去,哪怕只有一半以上的直接命中率,撞上延迟爆炸的燃烧物,一旦四处溅射的烧起来之后,在火光中惨叫惊呼连连的守军,就顾此失彼的很难在控制住了。
顿时山峡之间烟火滚滚,就连那些冰壳也被附着上去,烧的脆裂流淌开来,又蔓延了更多的地方。
光是乘乱推到山道朝上轮流炮击,就足以造成加剧其中的伤亡和混乱。
然后在对方无暇顾及的情况下,轻装的工程兵们,用大片木板在积雪上铺出一条通路来,再用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