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听得白苣用苗语道:“苗疆的人都说汉官没有信用,翻脸不认的事常有,你可不能骗我们们,如果你哄骗小姐始乱终弃,我们们不会放过你的!”
白凤娇听到这里心道到底是从小带在身边的人,总是挺为自己着想。
张宁的声音又道:“你家小姐长得挺白,你也姓白,为啥你那么黑,你们是不是一年才洗一次澡?”
白凤娇顿时翻了下白眼。接着听到白苣说:“石人教要小姐去侍奉神灵的巫师,小姐不愿意才来求你们帮她。如果小姐不是完璧了,你又帮不上忙,石人教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的。”
白凤娇听不下去了,快步走到了门口,里面的二人都回过头。她强笑道:“王爷和白苣言语不通,怎么就说上话了?”
张宁微微有些尴尬道:“我在此等候,左右无事便与她言谈几句……刚才她说了一大通,是想对我说什么?”
白凤娇的目光渐渐黯然:“白苣说石人教不会放过我。王爷已知道苗疆石人教的事了?这虽是苗疆内的事,但有几个大族的头人勾结利用势力很大,父王也无力应对。石人教规定各家女子长成谈婚论嫁之前必须到石洞中侍奉神灵,不然就要以神灵的名义予以严惩,苗王及族内的女子也不能例外。若是王爷不出兵相助,或是无法对付石人教,我也只能去侍奉,不去或是身体不清白,都会给他们借口发难,殃及苗王和白家各族。”
张宁沉默了一阵,若是他在后世听说这样的事,一定以为愚昧迷信嗤之以鼻,但这时怎么也笑不起来。深山老林中若无外部干涉再不合理的事都能存在,因为无人能反抗力量最大的统治者;就算是在大明朝,如果这里出现了类似的暴政,又有谁可以来“主持公道”?元朝有任黄河泛滥、有圈农田为牧场等事,可以存在八十年之久;后来的满清更是国祚三百年。
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白凤娇正看着自己,自己的沉默让她的目光中露出了失望,失望中又藏着一丝希望。
“周梦雄的武昌营正驻扎在西面醴州,大营训练修养已近两年,有兵力两万多人,军械精良训练有素。”张宁正色道,“我立刻下令周梦雄实办此事。”
白凤娇椭圆白净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此时便闪出了欣慰的神情。张宁心下也一阵好受,做这件事,究竟是为了大局和大道公正,还是仅仅因为自己一个人对美女的私情?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又道:“建文皇帝还没下诏封白姑娘为湘王次妃,所以此事可以等苗疆事平息后再论。到时候白姑娘若是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回家乡去,并不会影响边事,一切但凭你的意愿,我无强求之意。”
张宁轻描淡写而又严肃的口气很内敛,白凤娇隐隐感受到一种冥冥的力量,她不由自主地带着崇拜的心情审视着张宁。但女人如此矛盾,她在松一口气时,又有些幽怨地说:“我知道王爷是有我不多、无我不少,但凭我的意愿。”
张宁忙好言道:“绝非此意,若是只按我自己所想,当然是想留下白姑娘的。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么?从那时起,我就深被白姑娘的情意感动,无奈那时无力强求,只得作罢。”
“嗯。”白凤娇柔柔地应了一声。
张宁道:“但如今咱们湖广政权同样有覆灭之忧,朝廷平定了南京汉王后,自然不会任由湖广割据,全国控弦百万四面围锁,在江北和东面调动的京营、宣大九边军队和地方军人数已达数十万之众。敌强我弱的局面难以一时扭转,如今的荣华富贵只要一场大战失利就是井中月水中花,我连母亲妹妹的安危都不能保证,又如何能给你什么承诺?所以想强留你亦不能,才说任凭你的意愿,一切但凭天意。”
白凤娇也默不作声,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张宁要是不说这个,她还有些徘徊,毕竟自己也不是很习惯陌生的环境;但此时她反而有种想与他同患难的冲动。
第四百一十九章 施法镇邪
醴州军营大帐外,门口的守卫被正对着的护心镜反射的光线刺得眼睛一花,他不禁眯起眼睛,看清来的人是大将军周梦雄等一众人,守卫的神情马上变得紧张起来,身板也挺得更直。
“丁丁框框”一阵金属碰撞的杂响,一众身披甲胄全副武装的武将便跟着周梦雄走进大帐。周梦雄从守卫士卒们的脸上看到了敬畏之色,心下十分满意。在军中,从将领到士卒无不对他有怕惧,这正是他需要树立的威信;人们心里害怕自己,才会服从,哪怕是偶尔不合理的要求将士们也不敢提出异议。对付这帮莽夫,棍棒和威严是最有用最简单的东西。
所以有时候周梦雄在想,张宁应该不是一个好将军,如果是他亲自治军打仗,指不定一股兵马会变成什么糟糕的样子。因为张宁的性子太温和,他那样子根本不能约束住人数很多的士卒,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给点颜色看看他们会不会上房揭瓦!
不过周梦雄暗地里也不得不认可张宁这女婿是个得道的上位者,要制衡和控制各方势力,就不是仅靠声色俱厉可以得逞的罢。各方地位较高的一帮人,二愣子就比较少了,一个人是不是仅仅表面上凶悍实则毫无手段,大伙很容易看出来,大家都不是吓大的根本不吃那一套。
“行礼!”突然听得一声大喝。只见众将纷纷站定,将手臂平直地抬起来,严肃地看向刚走到中间的周梦雄。
周梦雄只是点了一下头,挥手示意大伙分开各自找位置。
周梦雄手里捏着的东西正是刚刚收到的武昌来的命令,他在上面的公座前来回踱了几步,也不上去,只站在下面双手捧起军令,并对着上方躬身一拜,然后才说道:“湘王令。”他心里是有数的,姿态要做足省得有人背地里到武昌说三道四。
他自然是没有实力和名义,也无心思怀不臣之心,同时也想得到自己的掣肘。在兵马上他控制的人不是最多也不是最精,岳州还有姚家父子,武昌江西有于谦和卫斌等人。不仅如此,武昌建内阁六部之后,已经全数收回了地方财政大权,现在醴州大营要发动战争准备粮草物资及军费,必须得户部政令;周梦雄的话在地方官府不管用了,而且也不敢越权勒令官府。火器也是从武昌直接调拨,弹药从常德兵器局作坊,这些地方的衙门周梦雄根本无权染指。不到一年时候,分权已经基本完成,他怎敢轻易拥兵自重?
周梦雄收起心思,认真看着纸上的文字道:“盖国家之兵,战非为己,而兴兵伐不义……”读到第一句周梦雄就感觉到命令是张宁亲手起草的,因为很像他的论调。张宁出身文人,许多文章政令都是他亲笔,写起东西来倒是念头通达。
有了兵部调令后,接着醴州便着手准备进军武陵山苗疆,周梦雄手下的一个亲戚李闻达自告奋勇,遂领了军令。集结兵马两哨,每哨人数约七百五十人,加上传令兵杂役伙夫,人数近两千人。周梦雄认为这个人数不多不少,若是太多人了山区路不好走补给困难,怕苗王负担不起所需粮食。然后他与苗使约定协作,便下令李闻达向西南进军。
苗疆信息闭塞,白叟与朱雀军勾连一气,苗人竟一无所知。等到朱雀军李闻达部过卢溪,乘船西进时,白叟才在腊尔山突然宣称想要接受大明建文皇帝的册封。内部顿时争执一团。
不久后苗人发现武溪河上的明军和苗军一部向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苗王白叟显然是早有预谋动真格的了。而白叟坚称前来的明军是保护建文使臣的卫队,下令各族不得袭扰。
石禾等头人反对向明廷称臣,一番吵闹但是暂时也无计可施,仓促之下他们无法集结大股军队。此时正值盛夏,农忙时节,士兵们大部分都回家忙着照顾庄家去了,要聚集大军非一月两月难以办成。
白叟自然有心情和他们争执,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导就能把明军带进山来。他在寨子中宣称,明朝廷要封苗王,从今往后并不直接染指苗疆事,只有名义上对中原王朝称臣才是长久之道。在场的各族长老很多连外面的局势都搞不清楚,也分不清建文宣德的区别。但总算有明白人,石禾马上就指出就算要向中原王朝称臣也应该接受北京的宣德皇帝册封,而不是武昌的建文皇帝,又说建文帝在此时就是造反的,苗疆和他扯上关系不仅不是长久之道,可能反引火烧身。
白叟倒是想京师的皇帝给他金册,不过恐怕是一厢情愿。
好在道理不是最重要的,石禾等人目前能动用的人手不足以对苗王的党羽形成绝对优势,最要命的内斗的话、很多之前阿谀奉承的人就不愿意流血卖命,他没有能号令起苗人的名义。许多见风使舵的人开始私下与苗王言好。
不过一力扶持石人教的石禾等头人情知是冲着他们来的,没有退路,矛盾随着明军消息越来越近变得无法调和。头人石禾认为这个关头直接起兵反对苗王很难得到支持,遂仓促决定先对付来犯的明军。
石禾纠集族内及吴家麻家的帮众,持械在武溪河的险要地段以逸待劳,准备凭借险峻山河袭扰明军不断消耗其实力。这种战术屡试不爽,明朝初期多次讨伐苗人,都吃了这种苦头,加上不熟地形水土不服数次惨败。
但这回与以往不同,明军有苗人内应支持,苗王的人不仅直接派人充当向导和前锋,还负责打探情报,提供大量的粮食草药等物资。李闻达部事先得到了石人教聚兵的消息,一改消极固守沿河路线的策略,主动出击。他们在一座叫簸箕山的地方上岸,由苗人前锋带领,奔袭山寨。
簸箕山之战一点悬念都没有,明军攀爬在山寨下面的山腰,并不靠近苗人的弓弩和竹竿投射,直接用轻便骑炮轮番射击,炸毁其大部工事,然后火枪兵聚众以三轮射战术正面强攻,苗人作鸟兽散。乱兵凭借熟悉地形逃进山林,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