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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常务副校长董卓,倒在了血泊之中。教室的地板上,到处都散发着腥味。
细雨渐渐变成了雪花,在校园里漫天飞舞。“下雪啦,下雪啦”,不知道真相的同学,在校园里兴奋叫着。他们欢呼着洛城的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有的人在路上,边跑边仰望天空。
熟悉的笑脸陌生的城垣回忆困在茫茫人间渐渐被搁浅漫天的飞雪遮住了视线缘分无言轻轻跟随却不曾重叠幸福的画面梦里的团圆春去秋来年复一年人已经憔悴谁能忘了啊终日的牵挂等待重逢串成圆圈白雪变白发雪在飞雪在飞又添了心碎天涯何时能再聚首让爱长相随雪在飞雪在飞梦何时能圆雪花片片融化人间凝成一个圆
吕大伟伸出手,一片洁白的雪花融化在他的手心。他点燃一根烟,几乎哽咽地哼起这首。眼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下,那个在洛阳公园,一脸微笑着的女孩,仿佛在半空中,对着他笑。那微笑,深深埋着吕大伟的心底。
雪花在冷风中,在校园的天空不停地飘呀飘,不一会,地上就全白了。笔架山白茫茫的一片。白雪的反光在黑夜里,格外刺眼。
“对爱情这种有毒的东西,你要存有戒心。”吕大伟对陈宫说。
那天抢劫银行只是一个意外。吕大伟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完。他没有跑远,没有人知道他还敢回来。吕大伟在堕落街吃了一整只叫花鸡,天空就飘起了细雨。他在地摊上淘了一件旧棉袄和鸭舌帽,就重返校园。他甚至还问路过的同学,董校长今晚的国学课是不是在孔子楼上呀?那个教室?几点钟上呀?一位手里带着粉红Kitty猫手套的女生很热情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走在校园里,吕大伟总有一种天寒岁暮的感觉。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微风,也有些急促的样子,带着一种惨伤的寒意,吕大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脑中浮现出几句话来:“自家除了己身以外,已经没有弟兄,没有朋友,没有邻人,没有社会了。自家在这世上,像这样已成为一个孤独者了”。
傍晚,吕大伟抽着烟,在孔子楼附近走来走去,不时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但董卓到了七点还没有出现,中午吃的烧鸡可能有问题,吕大伟忍不住跑到教学楼里,上了趟卫生间。在厕所里,吕大伟把手在感应式龙头下面猛伸,结果半天竟然没有水流出来。在那一刹那,吕大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并不存在。自己也许从来就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过。自己就是生活的一个阴影,仅此而已。
吕大伟从厕所里走出来,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出现在那间教室,“学校开会,来晚了……”吕大伟灭掉手里的烟,仍在地上,忍不住还上前踩了几脚。吕大伟的身外是一片黑暗与寂静,他从窗户里望进去,董卓正在吐沫横飞讲些什么,不时用教科书拍打着讲台。此时,吕大伟两眼发红,看到的是一个硕大的鱼头,还有一双鱼泡一样的眼睛,上下两片鱼唇一开一合,他握刀子的手颤抖着,颤抖着。他的内心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此刻,挣扎的意义又在哪里?生活已经彻底抛弃了他,像杨美眉一样。
吕大伟扔掉了鸭舌帽,几乎是一脚踢开教室门,董卓反应过来的时候,鲜血已经从他的脖子上朝外喷涌,讲台下的学生好像都在看恐怖片。吕大伟感到快要窒息。他把刀子扔在了教室,并对学生们说,“没事,你们继续,好好读书!”这时,据说有人竟然看到了吕大伟挂在嘴角边的一丝微笑。
“谁想面对真正的生活,而不被生活所奴役,谁就不应当躲避到生活的谎言中去寻找安慰。没有人可以逃避,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吕大伟看到董卓的眼神里,似乎隐藏着怨恨,他心里想。
吕大伟很镇静地快步走出教室,掏出手机,给杨美眉打了一个电话。“尊敬的用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吕大伟听到的,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
一阵寒风吹来,吕大伟突然感到异常的寒冷。他望了望熟悉的校园,夜空中,点点细雨此刻已经化作了纷纷小雪,而且越下越大,雪花在昏黄的校园灯光中轻盈飘落。吕大伟深深呼了几口气,伸出手去,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在他的手心慢慢融化。
吕大伟感觉自己,被禁锢在了自己的影子里。想了想,他跟陈宫打了电话:“陈宫,你说得对,一个人其实挺好的,至少无牵无挂。”陈宫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嘟的一声,对方挂了电话。
吕大伟点燃最后一根烟,感觉太累了!他的心里也开始下雪,雪无声地覆盖了所有,湮灭了迷惘、骄傲与哀痛。轻雪飞扬,当一切归于寂静时,世界突然变得清亮明朗。
没过多久,好几辆急救车呼啸着开进了法大的校园。
熟悉的笑脸
陌生的城垣
回忆困在茫茫人间
渐渐被搁浅
漫天的飞雪
遮住了视线
缘分无言轻轻跟随
却不曾重叠
幸福的画面
梦里的团圆
春去秋来
年复一年
人已经憔悴……
一年后,陈宫在校园广播里又听到十大杰出青年歌手周传雄这首歌,不禁驻足泪流满面。
吕大伟杀了董卓之后,江城连续一个月下起了大雪,世界白茫茫一片。大学把校园里的一切都覆盖了,包括吕大伟杀人这个消息。人们都沉浸在下雪的喜悦当中。
下雪的时候,陈宫正在教室。从红色的窗栏外望,天空虽不明澈,但飞舞的雪花,让人心旷神怡。整个法大笼罩在珞珈山的林涛雾霭之中,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常青树上,风一吹,沙沙作响。严寒的气息,在冷漠的风中游荡。要是路过树林,一不小心身上就沾满了那白色的精灵。面对这般精致清纯的校园和干净的世界,什么样的语言形容都难免相形见绌。
白雪覆盖着高地,远处的山已经现出几座雪峰,看上去象一朵盛开的白玫瑰的花瓣。这寂寥的山间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建筑,顶子盖着积雪,很沉,象一场梦。
吕大伟还问他:“陈宫,杨美眉还是爱我的吧?她跟董卓不是真的吧?不是传说中,找到了属于爱情的四叶草,两个人就能永远相爱,永远幸福么?”
陈宫没有回答,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情易守,色难防!”这句经典的台词,或许就是男人所有悲哀愁苦的源头。这柔情的一脉,便是千古伤心的种子。吕大伟的悲剧,也大约都是发芽于此的吧!“聪明的人应该学会遗忘。”陈宫摇摇头,想起最后一次见吕大伟的时候,“如果有一天别人说我是杀人犯,请告诉他,我纯真过。对爱情这种有毒的东西,你要存有戒心。”
第二年春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下过大雪,法大广场后面的四叶草长得格外的茂盛,迎着微风摇曳,在温暖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很多情侣都在那里嬉戏玩乐,继续寻找着幸福。这个校园里发生的一切,跟他们有关,又跟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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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贱钟情
太阳升起
让上帝的归上帝
把魔鬼的还给魔鬼
我哭着,笑着
赤条条行走人间
在一张发黄的白纸上,读到这首小诗时,孙兴愣住了,一时陷入沉思,不知道该不该用这纸来擦屁股。
黄芳还在厕所里等着,她大清早提着裤子冲进去,里面的卫生纸刚好用完了。那张纸是一本书的扉页,撕下来后孙兴才发现这首小诗。诗的题目是:流氓的自白。
厕所的门半开着,孙兴朝里望了一眼,黄芳蹲坐在抽水马桶上,睡裤褪到了小腿上,露出的半边屁股闪出白光。
孙兴两腿间疲软的那厮,瞬间冲了血。黄芳等得不耐烦了,在厕所里喊,“黄勃,怎么还没找到纸呀?”孙兴犹豫了一会,把那张纸从门缝里递给了她。黄芳接到手上一看,说,“这白纸上还有字呢,脏!”
那本书是孙兴买的,当时孙兴才刚到法大念书。孙兴记得是学校附近一家小书店,老板娘三十岁左右,平日戴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脸上的粉底,像刷了一层石灰,如果不是龅牙太突出,她应该算美女。北城刚下完一场大雨,她抠完鼻屎,手都没擦,从一堆考研辅导资料下抽出那本书,扔给孙兴说:五块!
这本书是一位美国总统的自传,中英文对照版,二三百页,纸特别薄,孙兴觉得拿来上厕所好使。
封面上,那位总统充满自信笑容的黑脸入乡随俗,被水渍染成了黄色。孙兴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扔给老板娘说:来两本!
转身离开书店时,老板娘在背后小声嘀咕: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被水泡过的盗版书还买两本。孙兴很想回头骂她:你才脑子有病呢,给宿舍的吕大伟带一本不行么?但孙兴没回头,当时孙兴太年轻,脸上有一些暗疮,怕吓着她。
脸上有暗疮,是荷尔蒙分泌过多的表现,在法大,很多男生都得这种病,典型症状:好色、易冲动,见到女生,尤其是腿长屁股翘的姑娘,就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在屁股上盖个钢戳,占为己有。
这种病对孙兴没造成困扰。孙兴一米八零,虽偏瘦,但体格匀称,头发乌黑发亮,掩盖了两眼的忧郁,眉宇间英气尚存,留着小络腮胡,腿毛很长,外表成熟冷艳,雄性特征明显。上幼儿园时,三十岁还自称老处女的陈阿姨,老爱捏孙兴的小脸,夸孙兴长大后肯定是帅哥。
这年头,男人不坏,女孩不爱。在法大,孙兴一般都这么跟女生搭讪:把孙兴哥的黑色奥迪停门口,扣好安全带,点火,目视前方,看到美女就半松离合,一脚油门冲过去。接近目标时,急踩刹车,轮子跟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吱吱声,摇下车窗,摘墨镜,把头伸出窗外,朝美女喊话:“孙兴叫黄勃,黄色的黄,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