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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值班，两位也是辛苦。请问，我们在什么地方休息？攻击什么时候开始？”
秦炳收敛心神，立正、回礼，然后大声询问。
一名参谋指了指远处的航空指挥塔，喊了几声：“中校，咱们还是去那边说话。”
秦炳点了点头，这时，留在飞机上的驾驶员终于开始给发动机熄火，很快，这跑道上就安静下来，一群满头是汗的地勤人员飞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将这最后一架“秃鹫”轰炸机推去停机坪。
飞行员们都被参谋安排在机场宿舍休息，但是他们也都被告之，攻击很可能马上开始，所以睡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宿舍吃饭、歇息，当然，红茶、咖啡是管够的。
秦炳跟着一名参谋赶去航空指挥塔，在这里见到了空军部队的传奇人物孟飞。
孟飞现在就在航空指挥塔宿舍休息，虽然与“空军特遣部队司令”一职失之交臂，但是他的情绪依旧高涨，“秃鹫”飞到之后，他就睡不着觉了，秦炳在老远的地方就听见孟飞爽朗的笑声，等走进航空指挥塔，这才明白，孟飞正在跟几名值班军官开玩笑。
秦炳与孟飞以前见过几面，而且孟飞也曾在甘肃航空基地驾驶过“秃鹫”，对于这种重型轰炸机，孟飞并不陌生，不过由于保密原则，他直到现在才可以跟部下讨论“秃鹫”的彪悍外形，刚才，他开的那个玩笑实际上就是关于“秃鹫”的，确实，“秃鹫”轮廓粗犷狂野，但是样子确实有些丑陋，远不如最新式战斗机漂亮。
见秦炳走进指挥室，孟飞迎了上去，握手寒暄几句，然后将秦炳引见给那几名同僚，众人基本上都是中高级军官，这共同话题不少，而现在，他们都对“秃鹫”非常感兴趣，如果不是正在值班的话，他们可能也像其他人一样都赶去停机坪看热闹去了。
当然，关心归关心，但是“秃鹫”的具体性能还是不能随意讨论的，飞机的航速、升限、作战半径、载弹量，这些都是军事机密，孟飞嘴巴再大，他也不敢乱说，而且某些性能数据他也不清楚，只有秦炳这样的“秃鹫”指挥官才对这种重型轰炸机了如指掌。
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秃鹫”可以挂载一种特制的航空鱼雷，仅此一点，就足以傲视远东了。
军官们之所以知道“秃鹫”可以挂载鱼雷，原因很简单，因为就在前几天，一批航空鱼雷已经秘密运到登州空军基地，现在就储存在地下仓库里，而秦炳跟着参谋赶来航空指挥塔，也正是为了提取这批鱼雷，以便立即挂载到飞机上，出于安全考虑，“夜鹰部队”转场登州是空载，只装了机关枪，所有的炸弹、鱼雷都用火车运到空军基地，现在随时都可能接到攻击命令，秦炳打算提前将炸弹和鱼雷装上“秃鹫”。
这种特制的鱼雷在军方文件上的代号是“龙虾”，它是一种空投式轻型鱼雷，由汉阳兵工厂制造，虽然核心部件压缩空气瓶、动力汽缸都是进口自德国，但是大部分零部件是中国自行制造的，这种鱼雷仍旧采用较为保守的冷压缩空气动力，而不是刚刚兴起的热动力，这限制了鱼雷的航速，也限制了鱼雷的射程，在二十节航速下，鱼雷的射程是五百公尺，而在三十节的最高航速下，鱼雷的射程就只有二百公尺了，不过对于一种航空鱼雷而言，这个射程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如果鱼雷过重的话，“秃鹫”轰炸机就无法挂载了，而现在的这种“龙虾”重量只有七百公斤，“秃鹫”可以轻松挂载，虽然鱼雷比较轻，可是由于弹径达到了十四英寸，而且采用平头战雷头，它可以装载五十公斤烈性炸药，即使对于重型军舰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值得一提的是，在设计之初，“龙虾”鱼雷就考虑到了在浅海地区作战的要求，这种鱼雷有一种配套使用的木制弹翼，可以很方便的拆卸、安装，如果需要使用在浅海作战区，就将这种木制弹翼装上，这样一来，当鱼雷从飞机上投下之后，就不会一头栽到海底。
不过使用这种鱼雷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秦炳的“夜鹰中队”一直在甘肃进行训练，出于保密的需要，直到上个月，总统才批准了鱼雷空投训练计划，秦炳与部分飞行员赶去海南岛，利用两架由飞机制造厂的技术人员在当地组成起来的“秃鹫”进行了为期数天的训练，取得了空投鱼雷的宝贵经验，但是这种经验是通过赶鸭子上架的方法取得的，并不十分可靠，秦炳一直为此担忧，虽然回甘肃之后他们利用木制鱼雷模型进行过加强训练，但那是在戈壁滩上模拟训练，与在海洋上的训练感觉有些不同。
本来，秦炳是打算过来登州之后利用开战前的时间加强一下空投鱼雷训练的，但是他的这个想法现在似乎行不通，因为孟飞告诉他，中枢确定的开战日期就在今天，现在随时都可能接到出击命令，是不可能有什么训练时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炳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鱼雷空投问题，而是“夜鹰2号”中队，按照飞行计划，“夜鹰2号”中队应该在“夜鹰1号”中队抵达登州空军基地之后半个小时之内降落机场，但是现在，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可是仍没听见夜空中的发动机轰鸣声，秦炳有些担心“夜鹰2号”可能赶不上第一波攻击，那样一来的话，空军第一波出击的效果将大打折扣。
孟飞也是同样的忧虑，站在电报机前，焦急的等候消息。与“夜鹰1号”中队一样，“夜鹰2号”中队也有一架专用的通讯联络机，这也是一架“秃鹫”，所不同的是，这架“秃鹫”不会装载炸弹、鱼雷，这架专用通讯联络机上只装备无线电台，一根铜丝从上层机翼顶部的一根撑杆上一直拉到机尾，这就是电台天线，由于这个时代的无线电报机本就非常笨重，如果再装载炸弹的话，会严重影响飞行安全，所以，“通讯联络机”的概念就出现了，实际上，秦炳指挥的那架“秃鹫”就是一架通讯联络机，同时也是指挥机，飞机上装载了不少信号弹，用来指挥轰炸机编队。
终于，电台收到了“夜鹰2号”通讯联络机拍发过来的电报，由于中途遭遇暴风雨，轰炸机编队不得不绕道，预计将在十五分钟后抵达登州上空。
孟飞松了口气，值班军官也急忙吩咐下去，让地勤准备清理跑道。
就在地勤们忙着为跑道两边的那些铁皮油桶添加燃料的时候，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在航空指挥塔边停住了，车上跳下几名军官，为首的军官正是空军特遣部队司令姜登选。
姜登选带着参谋长苏石羽急匆匆走进指挥室，将手里的那张电报抄稿亮了出来，一脸的严肃。
“刚刚收到的统帅堂命令，中国已向日本宣战。从现在起，战争已经爆发了。”
孟飞接过电报抄稿，匆匆扫了一眼，然后兴奋的将那电报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战争已经爆发。我命令，空军特遣部队做好准备，天亮之前，所有飞机必须完成备战，上午六点整，‘闪电方案’开始执行！”
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电报上的命令，一时之间，除了孟飞的声音之外，就只能听到那墙上挂钟走时的“滴答”声。
真的要开战了么？许多人一边在心里问自己，一边传看着那份电报抄稿。
近代以来，中国多次陷入战火之中，每一次的中外战争都是由外国发动，英国、法国、日本、俄国……几乎所有的世界强国好象都对中国宣过战，而且基本上都是由外国军队开第一枪，中国总是被动的迎战，作为一个内敛的东方国家，中国似乎一直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国际游戏规则。
任何时代的游戏规则都由强者制订，而强者往往就是敢打第一枪的那一个，当年，日本之所以发动甲午战争，就是因为日本的政客认为日本已经具备了强者的资格。
现在，这场在法律意义上已经爆发的中日战争将由中国来打第一枪，这是不是意味着，中国人已经有信心做国际游戏的强者了呢？
孟飞看着姜登选收回那份电报，然后扭头望向挂钟，那上头的时间已是五点整，距离攻击发起时间已不是很远了。
“诸位，都别愣着了，准备装载炸弹、鱼雷吧。此次突袭旅顺、大连日本军事基地和军港，我们空军必须打出中国的信心。”
姜登选的话不多，但是意思很明确，作为空军特遣部队司令，他正在尽量稳定情绪，毕竟，这场中日战争的第一枪将由他的麾下部队打响，仅此一点，他姜某人就可以名垂史册了。
“闪电”，将由空军部队制造。
第628章 闪电（下）
夜色渐渐褪去，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光亮，虽然还不能说天已经亮了，但是对于地勤人员而言，这种光线条件下已用不着提着马灯搬运航空炸弹了。
登州空军基地的四个大型机场现在都已进入了战时管制状态，机场的警戒措施提升到最高程度，没有基地司令的同意，就连登州警备司令也无权进入机场，基地的火药味确实越来越浓了。
每一座机场都停满了各式飞机，陆军航空兵、海军航空兵，战斗机、轰炸机，除此之外，在登州城外的海岸边，众多的水上飞机也在为战争做着准备，而在这些飞机的旁边，还停着许多油罐车，地勤人员正用手摇泵为大型飞机加油，与此同时，那些已经加满油料的轰炸机正在装载炸弹、鱼雷，至于战斗机的旁边也有地勤人员在维护，一些性急的飞行员甚至已经坐进了驾驶舱，开始测试飞机机翼、尾翼、方向舵、武器系统的工作情况。
放眼望去，机场上熙熙攘攘，但是却听不见什么嘈杂的声音，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工作，无论这些军人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他们都是这架正在启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