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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明别处官员甚至是朝廷中枢的“信誉”,银行哪怕是有惟功和四海行顺字行的背书,真正敢签下定存协议,在为期最少半年一年到三五年不等的储户在最初的时候并不太多,当时的钱庄也不多,遍布天下的是放印子钱的高利贷和换碎银的炉房银号,长期把自己的银子储在别人的地方,在现在的大明绝对是新鲜事务,在开初的时候,人们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并不足奇。
这和商人在江南存银,辽阳取出不同,这是生意买卖,短期行为,储户把银子一放几年,这种信任在一个农业立国,商业行为从来没有规范的国度推行开来有多么困难,可想而知。
……
……
“见过大人。”
大街正中,一座巍峨的建筑之前,数百人翘首等待,看到惟功过来,众人齐涮涮叉手为礼,躬下身去。
原本的府前街被改名为平虏大街,宽六十步,长三里许,是辽阳城市的核心地带,原本有过副总兵衙门,兵备、分巡和定辽五卫衙门多数都设在此,所谓的府前街的名称就是由此而来。整条街上,原本到处都是下马石,拦马桩,遍布牌坊和申明亭等官府建筑,寻常百姓很难在此通行,惟功主政辽阳,市政重新规划建设了很多,但在府前街一事上,是刘士忠和张维新两人到辽阳就任之后,才可以放开手脚行事。
街道被拓宽了,原本的卫所衙门被迁走,都司衙门不在这里,倒省了不少事,现在的都司衙门除了一个名称外已经成了中军部的分部,军令司和军情司都在这里办公,算是中军部对军事业务的管理中心,分守和分巡衙门前的下马石和栅栏被搬走,申明亭也被拆除,两个衙门除了大堂还在以外,别的东西剩下的也不多,因为军政民政都被辽阳总兵衙门直管了,原本应该管辽阳军政事务,包括兵备马政盐池铁矿等各种事务的兵备衙门被彻底架空,刘士忠做得更多的就是敷衍朝廷,将不少违制之事粉饰一下上报,平时和雒于仁等人经常出现在辽阳大学堂,相比军政事务,现在他们这几个对辽阳的儒学大兴更加有兴趣的多,甚至张维新还当了客座教授,专门讲“易”,也算是一桩趣闻。
街道拓宽之后,这里已经成为辽阳每高档次的商行及酒楼所在的地方,人烟倒不如何稠密,不过商行都是多半将总部设在于此,辽阳各司有独立办公场所的也在此设立办公机构,另外商会和各种行会也多在此设立总部,整个大街走一圈,估计要在辽阳办的事情就能办成大半了。
四海行和顺字行的总部亦是在此,四海银行的总部则是一幢高大的建筑,外表古色古香,由大型石块构成楼底,不过楼宇高达九层,在后世看来是普通的楼房,在此时却是楼高入云,高楼盖成之时,连徐渭等大师级的人物都被惊动了,每日都有不少人跑到此地观看这难得的高楼,因为要显示实力,大楼外层皆是用巨石,大门虽然只是五开间,但开间高阔,普通人站在门前,四周全是几人抱的石柱,油然而生的就是一种自身的渺小感,另外便是感受到这银行总部的浩大与深厚的实力。
这也是泰西那边银行业兴起时的故技,门面阔大,楼宇巍峨,地库坚实,给储户一种毫无遮掩的故意营造出来的安全感。
也只有这般行事,才能吸引到大量的储户将银钱储在银行之中。
“诸位多礼了。”
惟功很轻松的从骏马上翻越下来,身手当然是十分矫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们偶然才会注意到他的年龄……尚不足三十。
由于是万历九年之后就抵达辽阳,迄今已经快十年整的时间,很多二十来岁的青年感觉自己是少年时就已经在总兵官的统治之下,不料自己长大成人,总兵官仍然是青年人的模样,这也叫很多人有一种由衷的感慨。
不过这种念头也是转瞬即逝,在惟功的强力统治之下,只关注总兵官年纪是一种纯粹的无聊行为,这个时候再死硬的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辽阳总兵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论是治政还是军事上的才干都无人能及,反对者无非就是抱残守缺,但在辽阳发展的种种现实面前,往往言论一出来,就是被嘲讽讥笑,惟功故意留着的一些旧时代的人们在辽阳已经越来越没有了市场。
“黄永新你做的好。”
简短的仪式过后,几十人捧着铺着红布的托盘,惟功象征性的将一个托盘举起,笑吟吟的放到了银行经理黄永新的面前,金币和银钱在红布上熠熠生辉闪闪发亮,这都是将作司铸币局的出品,工艺越来越进步,铸成的金币和银币也越发小巧精致,随着大量金银币的流通开来,现在辽阳已经见不到银锭在流通使用,这一次是银行总部落成,顺道表彰银行的管理层取得的成就,用来当成奖品的当然就是辽阳金银币了。
“多谢总兵官。”黄永新这个经理在最前,躬下身去,接过托盘,四周顿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黄永新当然也是顺字行出身,在大同一代当了多年的大掌柜,和北虏加上真真假假的杆子土匪斗了多年,和马家将门搞关系,对付下头的土匪恶霸,近十年功夫历练的十分沉稳,此番任职银行,也是不负惟功所托,诸多事情做的井井有条。
第849章 买直
“什么?”黄大成大惊失色,对着李甲道:“叫我去上疏请立皇太子?”
“对喽。”
李甲面容笃定,没有丝毫惊慌,看他如此镇定模样,慌乱中的黄大成也是镇定下来,想了一想,终是皱眉不解。
哪怕是在他自己的书房之中,黄大成也是左右顾盼,唯恐被人偷听了去。
皇帝已经有言在先,绝不准任何人请早立皇太子,连黄大成奏请皇长子出阁讲书一事都惹出轩然大波,京城各方大势力角力,黄大成这样的低品文官在漩涡之中很难有自保之力,稍有不慎,丢官是小事,丢命才是大事。
皇帝震怒之下,很可能要对他进行廷杖的!
“老兄放心。”看到黄大成面色惨白,李甲坦率直言道:“这件事老兄当然有一定的风险,皇帝多半会叫锦衣卫对你进行廷杖,但我可以保证,锦衣卫施刑人绝不会真打,就算是有太监监刑也是一样。老兄性命绝不会有问题,最多受些苦楚,不过,好处就是以后声名大起,未来仕途可期,最少,将来告老还乡时,会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大乡绅!”
受过廷杖的明朝官员,政治地位是与普通人不大一样的,被明发上谕关在北镇抚司的官员,更是声名鹊起,象当年海瑞,一封奏疏写的酣畅淋漓,固然有不少腐儒无知之语,但也尽陈当时情弊,嘉靖恨得咬牙切齿,却也难免深思,这一犹豫,海瑞算保住一命,嘉靖过不多时崩逝,海瑞成了政治上的不败金身,文官们只能给他升官,不能贬职,否则就是为难忠臣,而海瑞治世之才并不突出,甚至在江南巡抚任上被人当了枪使,胡干蛮干,要动江南士绅的命根子,结果举朝反对,最终大忠臣海青天也只能不任实职,而且被人泼上污水,终身只能袖手旁观,政治中枢没有他什么事了。
就算如此,海瑞得罪的人再多,也没有人真敢对付他,这就是忠臣光环的好处。
象黄大成如果受过廷杖,以后一生就可以横着走了,就象后世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国会荣誉勋章获得者一样拉风。
黄大成难免意动,不过还是有不解的地方,问道:“老兄为什么能确定锦衣卫不会真的用心打?”
他又道:“我可是听说过,什么着实打,用心打,两脚向外留一命,两脚合拢必定打死。”
“确有这些事。”李甲也不瞒他,笑着道:“宫中打人,大杖打法是练过的,不出心打你,看着噼里啪啦打在身上,血肉模糊,其实只是外伤,敷几天药就好。打你重伤,就是皮烂骨裂,不死也是废人,想打死你,几杖下来,外头好好的,皮也不曾破,里头却是打得稀烂,人是死定了的。”
黄大成听着这话,不觉面无人色,摆着手道:“这廷杖光环加身虽然是好,不过只怕下官无福消受,还是算了吧。”
他的反应倒也是人之常情,其实后人看明朝当时的文官,只觉得这些家伙是拿皇帝“涮声望”,其实身处这个封建王朝的人,对着锦衣卫,东厂这些皇帝的爪牙,对着无上君威,不测祸福,敢说出“仗义死节只在今日”的人,确实无愧于他心中的学问和节操,而且有非常强悍的胆识,一个普通人,就算知道皇帝不大可能杀人,但那种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廷杖也不是普通人能受的了的,被一杖打死多人的事情在本朝也时有发生。
不论如何,明朝的读书人有着难得的风骨,不仅傲视“我大清”,就算两汉唐宋,相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的。
当然,这种胆色和骨气,有时候争的并不是地方,甚至是无谓之争,比如“大礼议”一事,其实就是阁老们挑唆文官们利用皇帝家事,威压刚刚即位的嘉靖,表面只是一桩不值得争的小事,背后是权力之争的龌龊事情,被廷杖打死的多名文官,实在是死的并不值得。
而且这种胆色和骨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本朝文官数万人,真正敢跳出来在宫门前闹事的也就几百人而言,眼前这黄大成就是不敢冲锋陷阵的一位。
好在他的表现也在李甲的预料之中,当下笑道:“老兄放心,我敢保锦衣卫最多打你至皮肉受伤,将养几天就能恢复,若是这一点代价也不敢出,那么我只好去寻别人,你自己只能自求多福。”
黄大成疑道:“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锦衣卫之事,难道辽阳那位和京里这位已经是暗中和解了?”
英国公府内讧,张惟贤张惟功兄弟反目,这是国朝一桩人人津津乐道的坊间趣闻,其中不乏添油加醋渲染情节之处,反正公侯之家的内斗,兄弟纷争,涉及的东西太多了,编造起来,不乏血腥与情色,若不是张惟贤现在执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