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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公孙度并不认为擒杀马悍,就能顺利拿到白狼城,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先在襄平侯府设伏,擒杀马悍;同时派出公孙模三千步骑,联合辽东属国乌丸峭王苏仆延、柳城乌丸王蹋顿,两部各出乌丸突骑二千,合计七千步骑,突袭白狼营,合围白狼城。
兵临城下,首领授首,何愁白狼城不降?白狼一降,其余文成、广成则唾手可得。如此,大患除矣。
想到得意处,公孙度捻须眯眼而笑。
这时耳室内快步走出一个腰间佩剑,全身披挂的青年将领,正是校尉张敞。
张敞站在阶下,向公孙度一鞠,恭声道:“禀主公,一切已准备就绪,擒杀马悍之际,也便是田豫授首之时,只是……”
“只是什么?”公孙度冷然一扫,目光森然。
张敞凛然道:“长公子执意要亲自率兵攻杀田豫。属下担心暗夜流矢无眼,苦劝长公子,只是……”
公孙度淡淡道:“孤知其意若何,无非是想取那把鲜卑人的圣器魔弓而已。由他去吧,若连区区数十人的小阵仗都摆不平,如何能成为辽东少主。”
张敞躬身应是,正待转身退下,瞥了一眼案牍上的那一沓资料,忍不住道:“主人,将这些密件送来之人,只怕也并非好意,或许是白狼城某个有心上位之人,想借主公之手……”
公孙度笑道:“借刀杀人,孤岂会不知?慢说此人,便是乌丸蹋顿、苏仆延,又何尝不是想借孤之力,击杀马悍,拔除白狼城?呵呵,谁都想做渔翁,但真正能成为渔翁的,只会是实力最强那个……”
公孙度笑声未歇,忽见堂外那引领马悍前往宽衣的侍者慌慌张张跑进来,哭丧着脸:“君侯,不好了,那马悍,他、他跑了!”
公孙度与张敞脸色齐变,同时喝道:“怎么跑的?”
“他入厕之后,久久不出,小的久叩屏风不应,入内一看,他、他……”侍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话都不利索了。
张敞懒得听他罗嗦,立即入耳室招呼一声,呼啦啦涌出一群甲士,随张敞奔向茅厕。
辽东侯的专用茅厕,自然非比寻常。这里有专门的红漆便桶,有精美的屏风隔断,有铜炉熏香,四壁刷白,皆为防寒之夹墙复壁。张敞在路上怎都想像不出,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唯一的出口又有四个甲士守卫,怎么可能悄无声息逃走?
但当他匆匆赶到事发地,看到现场时,终于明白那侍者脸上的表情何意了。
茅厕四壁,以多层夯土加碎石叠压而筑成的防寒夹墙复壁,经过辽东一个寒冬冷冻,坚逾木石,而此刻,竟然被破开了一个可容人匍匐钻出的大洞……
更令人悚然的是,在一面墙壁上,用锐器深深刻下一行触目惊心的狂草:“公孙度,我会回来的!”
第183章 意外重逢
如厕尿遁,凿壁而逃,马悍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窘迫的一天。
没法子,就算是百人敌,那也得看情况。披重甲、持长兵、骑烈马,一骑冲阵,折敌过百,如此还算靠谱;徒手、布衣、暗夜、百余甲士,长戟围杀,这就不是百人敌,而是百人斩了——被百人所斩!
马悍只有一条机械臂,不是机械人,中箭也会受伤,被砍也会流血。在极度劣势之下,明目张胆杀出府去,那不是NB,而是SB。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大张旗鼓的走,也能静悄悄离开。
辽东侯府的警戒不用说,那是极其森严的,尤其在宾客云集,诸蛮汇聚的特殊时期,巡逻守卫,更是严密。马悍进侯府时,就看到过两重四座角楼,哨卫数十,强弓劲弩俱备,居高临下,视线无碍,随时可将入侵者射成筛子。至于来回巡逻的步卒小队,不下十队,交叉巡游,严丝合缝,完全找不到可突出的空隙。
马悍可以断定,若无出入令牌,只要自己一露面,立刻就会被巡逻队缠住,随后公孙度的羽卫军就会如嗅到血腥的鲨鱼恶狠狠扑来……
分析情况之后,马悍骇然发现,这一次局面之凶险,更甚于当年在百丈崖上,被四千鲜卑、乌丸精骑围困的那一次。
要破局,就必须采取行动。上一次,他是以静制动,而这一次,则要高速运动。
跑!在公孙度还没反应过来,发出搜捕命令之前,全速奔跑。没有令牌,闯不出去,那就反其道而行,潜入侯府内。等巡卫搜索无果,放松警戒后,再一鼓作气冲出去。
辽东侯府的建筑格局是个什么情况,马悍完全不知道,尤其在夜里,更是两眼一抹黑,但他有指路明灯——热源扫描仪。红点少的方向,就是他要潜入的地方;只要前方远远出现不明红点,他就闪入黑暗角落里,等人过去,再继续潜行。
在马悍离开事发地约半刻时后,方才听到身后远方传来杂乱的呼喝声,回首望去,还可以看到来时之处灯火通明,照亮半个夜空。
马悍停下步履,脸色与黑夜同样深沉,眼里并无脱身的喜悦,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知道,自己带来的四名白狼悍骑战士恐怕是难逃毒手了。更糟的是,驿馆里的田豫与十多名白狼悍骑战士,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公、孙、度!”马悍心底无声怒吼,“此番我若逃出去,我会让你看到,龙狼的报复来得有多猛烈!”
……
在辽东侯府后院西侧,有一池人工挖掘的小湖,湖水清澈,上有荷叶,下有游鱼。小湖三面皆是浓荫树木,只有北岸平阔,隐约可见高低错落的几幢阁楼。
此时夜已深,但一座二层临湖阁楼之上,依然灯火幽明。一个窈窕的剪影印在纱窗前,似在托腮静思,又似凝神观物。
突然,阁楼下似有人声传来,那窈窕的剪影一动,贴近纱窗轻声问:“何事?”
楼下有一妇人之声传来:“夫人,奴婢似乎听到湖边有动静,也不知是不是水耗子……”
那夫人低声惊呼:“那快去看看,千万别让耗子进屋。”
妇人应诺,挑着灯笼,手持木棒,大着胆子朝黑魆魆的湖岸摸去。
妇人刚刚走到湖边,伸出棍子拨动草丛,冷不防草丛中伸出一只手,猛力一拽,将棍子夺走,妇人亦被巨力拉得跪跌在地。旋即草丛中又弹出一条手臂,似软鞭般抽击向她的脖子。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妇人的瞳孔放大,在滚落草地的灯笼橙黄的光晕泛照下,那挥击而来的手臂,仿佛幻成一片金色虚影——这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马君饶我!”妇人尖叫出声,手臂猝停,险险贴在她那肥厚的脖颈上。
草丛里缓缓探出一张脸,光晕映照,棱角分明,正是马悍。
当马悍看清眼前之人时,只能用啼笑皆非来形容——这妇人正是被他用手刀切脖子,先后击晕三次的那个甄氏仆妇。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总问候脖颈。
甄氏仆妇在这里!那么,阁楼之上的倩影就是……马悍霍然抬头,就看到阁楼上纱窗支起,一张娇媚的面庞,宜喜宜嗔……
阁楼之下,一个健壮仆妇在守卫,不时抬头向楼上瞅去,心里嘀咕“这一年多不见了,这一下,还不是干柴烈火……”
阁楼之上,两个人影紧紧相拥,彼此抱得如此之紧,仿佛要将对方揉碎入自己怀里。他(她)们的确是干柴烈火,可惜此刻不是燃烧的时候。
“郎君……怎会夤夜潜来此处?”良久,甄沁才低声探问。因为她的脸一直埋在马悍怀里,所以发出的声音有点沉闷。从内心而言,她是希望郎君来探望自己,但她也深深明白,身为三城之守,他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
“因为我与公孙度翻脸了。”
马悍一句话,震得甄沁霍地抬首,满面惊容。在听完马悍简要叙述之后,甄沁惊疑不定,道:“前几日妾身得到消息,郎舅(指公孙度。汉时媳妇对公公的称呼)才对夫郎言道,应升迁并重用郎君,以安抚白狼三城为上,故此妾身才于昨日以飞鸽发送密信,以安郎君之心。为何前后不过数日,竟发生如此剧变?”
“公孙度亲口对公孙恭说的?”
“嗯……”
“你又如何知晓?”
“是……妾身听到夫郎与其兄长闲谈提及。”
马悍脸色渐渐严峻起来,对甄沁道:“你去问问鸽奴,近日信鸽是否有掉羽或受伤。”
甄沁虽不明所以,但见马悍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急忙下楼,命仆妇将鸽奴唤来。
大约过了一刻时,甄沁重新上楼,脸上带着几分惶然:“郎君所料不差,鸽奴说近日信鸽的确有掉羽情况,但并未受伤……”
“果然够谨慎。”马悍冷冷吐出一声,这世上果然没有永久的秘密,看来这公孙家父子三人,为了诓自己入局,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马悍旋即对甄沁道:“把密语本拿来。”
本以为甄沁会翻箱倒柜,没想到她竟宽衣解带起来。罗衫轻分,顺肩滑落,肤如凝脂,光滑如缎。粉色的抱腹(亵衣),被丰满的胸脯高高顶起,两颗凸点,在晕黄的灯光下,分外诱惑。
马悍默然看着,眼神依旧清明,因为他知道,甄沁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跟他上演激情戏码。
果然,甄沁伸手,从抱腹里掏出一个荷包,打开,正是那大小如巴掌、厚薄适中的密语本。
马悍接过还带着温馨体温的密语本,皱眉道:“放在这里,就寝时怎办……”
甄沁边穿衣边淡然道:“他不会发现的——从新婚之夜至今,我们从未同床共寝……”
马悍深深望了她一眼,将密语本一撕两半,凑近蜡烛。
“啊!”甄沁失声,伸手欲夺,但伸到半途,便僵住不动,因为这时马悍说了一句话,“你已经暴露了,从现在开始,中止一切行动,让自己看上去就象一个寻常的贵妇人。”
甄沁呆呆望着窜得越来越高的火苗,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马悍轻轻吹去桌上的灰烬:“我要马上离开侯府,你有办法么?”
甄沁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