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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可当他刚刚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却又停了下来:
“我能去吗?我还怎么能去?难道还要听别人的冷嘲热讽以及数不清的白眼?”赵如松的心中暗暗思忖着,进而将已经放在门锁上的手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不能去,我绝对不能去!”
赵如松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随即反身回到屋子,颓然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斜阳,满腹怨气的叹了一句:
“这些年轻人,没一个做事踏实的!”如此明显一语双关的话,看似在说他的助理董方卓,可他心里却清楚,这句话更多的则是指向那个身居高位的年轻人,虽然那个人是他很看重的军工人才,虽然在某些方面他也不得不佩服那个人的聪明才智,虽然跟那个人有着不错的个人友谊,但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在他的眼里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
也正因为如此,赵如松对几个小时之前卢嘉栋那份菱角分明的坚持和固执觉得很熟悉,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为了自以为正确的事,也是不管不顾的坚持和固执己见,可是赵如松并没有为此感到亲切,反而觉得非常陌生,毕竟对于一个伤痕累累的失败者而言,卢嘉栋的提议无异于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次撒上一把白花花的食盐,这是赵如松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看来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想着想着,赵如松再次叹了口气,随即睁起犹如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灼灼的盯着窗外缓缓下沉的夕阳,冬日里的阳光本就很弱,夕阳更是如此,没有绯红的霞彩,没有引人入胜的光芒,有的只是如厨房中随处可见的旧碟子一般,平淡无奇,黯淡无光,亦如现在赵如松那颗就此沉寂的心!
说实话,从内心深处来讲,赵如松并不想离开新式坦克研制团队,他已经错失了十年光景,并不想再错失剩下的时光,遥想年轻求学时立志报效国家的誓言还言犹在耳,当年与好友杨立民谈论军工强国的话语也依然记忆犹新。
当下的新式坦克的弹药研发更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有一线机会,哪怕只有一线,他都不会选择离开,可当时的卢嘉栋并没有把这一线的机会交给他,这让他只能无奈而又伤感的选择与内心背离的想法:
“既然如此,也该想想是不是该退居二线了!”随着夕阳的没入山间,天色也沉了下来,而赵如松却好似想通了一切,脸上泛起一丝淡然的和蔼,对着窗外入夜的天空,像是跟一位多年的老友在畅快的聊天一样,自言自语的说着:“都老到不中用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当教书匠,还是回家浇浇花,陪陪老婆子好了……”
“赵教授,您要去陪谁?”没等赵如松自言自语的话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他期盼已久的话音,如果没听到还好,听了之后赵如松刚刚舒缓和蔼的神情即刻阴了下来,随后转过头虎着脸沉声说道:
“小董,怎么取个包搞了这么久?是不是跑去……怎么……你们……怎么也……”
当赵如松刚把“跑”字说出口,“去”字刚刚说了一半,“胡闹”两个字还在喉咙里没有吐出来,随着董方卓身后进来的两个人,让赵如松不由地惊得站了起来,随后异常诧异的望了望来人,又看了看小董,过了好半天才又开口说道:
“秦所长,朱副厂长,你们怎么……小董,这是……”
“赵教授,我们是向您来赔不是的!”没等赵如松把话说完,当先的朱海峰便一步上前,对着赵如松诚恳地说道:
“之前我和老秦对您有所怠慢,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你们这是……”听着朱海峰的道歉,赵如松的眼睛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在矛与盾之争中完胜,且为之兴奋不已的装甲系统的两位负责人,怎么忽然跑来跟自己道歉,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亦或是为了进一步的羞辱并看他离开时的笑话,一时之间赵如松心思翻转,却拿不定确定的注意。
站在朱海峰身后的秦景斌见赵如松的模样,怎能看不透这位老专家的所思所想,于是赶紧上前一步,笑容诚恳的解释道:
“赵教授,我和老朱确实是真心实意来向您道歉的,就在刚才,卢总师利用您提倡的新式100mm穿甲弹,在一千米的距离毫不费力的将我和老朱研制的复合装甲一举击穿!”
“用那款100mm穿甲弹,在一千米的距离将你们的复合装甲打穿?”秦景斌话音刚落,赵如松脸上即刻泛起溢于言表的震惊,然而这样的震惊在他那微黑且呆板严肃的面庞上更像是深潭中滴入一滴水珠,虽然泛起了一丝波澜,但并不明显。
如果要是在平时,朱海峰和秦景斌保证能注意到,只不过今天一来是真心实意过来道歉,二来也是为了本人的研究能够顺利的推进下去,因而两人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所以在赵如松话音渐落之际,朱海峰便开口回应道:
“的确如此,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敢相信,好在后面卢总师给我们讲了其中的原理,这才知道,这款新式100mm长杆脱壳尾翼稳定穿甲弹也是您老的心血制作!”
“是呀!”朱海峰这番话刚说完,秦景斌便把话头接过去,继续说道:“开创性的32mm弹体直径、独具匠心的12:1的长径比、还有减少阻力,保持稳定且提高动能效率的五片尾翼设计,都让我们在您面前为之汗颜!”
“何止这些!”秦景斌刚说完,朱海峰又再次补充道:“还有开坑阶段、反挤侵彻阶段、充塞阶段以及最后的弹体杀伤阶段,这四个脱壳穿甲弹打击装甲的理论性质也是总结精辟入里,发人深思,尤其是开坑阶段和反挤侵彻阶段,这两个破甲原理对我们复合装甲的研制有着极大的帮助!”
朱海峰的话,让在一旁的秦景斌不住的点着头:“没错!当穿甲弹头高速碰撞到装甲时,碰撞的压力高达上万兆帕,这时候无论是弹头和装甲都无法承受这样高压,不过性能好的弹头虽然会碎裂,但碎裂的弹体金属要向阻力小的地方飞散,并在飞散的同时将装甲表面碎片带走,这样就能在装甲表面开出一个坑洞。
如果弹体有足够的动能的话,在穿甲弹头作用力和力矩的作用下,侵彻面与弹体的速度方向逐渐转向垂直,而不出现跳弹现象,进而边破碎边侵彻,弹体碎片反挤在弹体周围使穿孔扩大出现反挤侵彻,这两条理论的总结,不但对穿甲弹的作用为例讲解得鞭辟入里,对装甲的研制和应该采取的应对手段也指明了大体的方向……”
朱海峰和秦景斌你一句,我一句,如数家珍的说着穿甲弹的各项理论基础,以及对他赵如松的崇敬与尊重,只是赵如松确是越听越糊涂,他什么时候提出过这样的理论了……
第423章 理论的源头
赵如松的确没有提出过这样的理论,不过他对朱海峰和秦景斌所说的长杆脱壳尾翼稳定穿甲弹破甲原理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一个多月前,他来万山厂出席新式坦克领导小组全会的间隙,身为新式坦克总设计师的卢嘉栋在一次私下的技术交流中提到过这套原理。
自此之后,卢嘉栋与他的几次见面中,也数次提到过诸如细弹体,大长径比等一系列有关脱壳穿甲弹的新想法和新思路,只不过当时的他虽说也觉得这些有道理,但对于一款在可靠性方面要求极高的弹药上面,应用如此众多的新技术未免太过冒险,更何况有些方面他并不苟同。
比如说在尾翼数量上面,他就认为五片尾翼不但多余,而且有可能增加尾部重量导致整个单体失去平衡,比如减小弹体直径,认为这样做会降低整个弹药的威力,不过反对并不代表不接受,毕竟作为一位在弹药领域资深的专家而言,很清楚卢嘉栋所提出的这套原理的价值。
所以,在他研发新式120mm穿甲弹时也应用了这套原理中的一部分,并且也按照卢嘉栋的要求造了几发100mm穿甲弹,只是由于对自己倾注心血研制的120mm穿甲弹过于自信,所以并没有把那几发100mm穿甲弹放在心上。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恰恰是那几发在他看来并不可靠,且很不放在心上的100mm穿甲弹,竟然将朱海峰和秦景斌所研制的性能出众的复合装甲一举打穿,不仅如此,原本跟自己泾渭分明的朱海峰和秦景斌也像变了个人似的,跑过来向自己道歉,还口口声声将那些长杆脱壳穿甲弹的破甲理论全都安在他赵如松的头上。
虽说赵如松是个专研技术的人,其他的事情基本上不闻不问,为人处世也刻板无趣,脾气古怪且不太好相处,算是个典型的技术宅,但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事情都看不明白,只是听了朱海峰和秦景斌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再回想起自己助理跑出去两个小时才回来的事实,赵如松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谁在背后苦心孤诣做着这一切:
“这个小卢,这又是何苦呢,难道他就把自己这个老头子的心胸看得那么小?”
看穿这一切后,赵如松的心中不免暗自一叹,虽说明白这是卢嘉栋的好意,不但挽回了他因120mm穿甲弹测试失败而丢失的面子,而且还可以借助100mm穿甲弹的成功,以及相关的长杆脱壳穿甲弹的技术理论,进一步提高和巩固他在新式坦克领导小组甚至整个弹药领域的地位。
如果要是一般人接到这么大的橄榄枝,顺手也就接下来,可他赵如松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因为他知道这些理论还有成果并不是他的东西,即便是卢嘉栋应允,即便是无人知晓,即便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荣耀,他也绝不会接受,原因无他,只是内心中那份历来严谨求实的原则使然:
“朱副厂长,秦所长,你们误会了!”当朱海峰和秦景斌的话稍稍停顿下来,赵如松便叹了口气正色道:
“你们所说的那些原理并不是我提出的,而是卢嘉栋卢总师最先提出来的!”
“卢总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