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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沈桀心情豁然开朗，笑着揉揉辛玖玖渐长的发。
“我媳妇儿怎么这么有才呢？”
“说了一万遍了，不要喊我媳妇儿，J哥是不是健忘症？！”
“嘿嘿……”
打情骂俏，是沈老板和沈夫人之间最寻常的互动，却在这时，一个小姑娘跑过来，二话不说跪在地上。
“阿姐……十一好想你！”
沈桀一脸懵逼：“……”
而辛玖玖也是诧异，眉头一皱，想起刚刚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
“丫头，抬起头来！”
辛十一抬起头，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看向辛玖玖带着委屈，带着希冀。
“阿姐……”
“十一！”
酒馆里，沈老板轻啄着一杯上好的女儿红，饶有兴趣的看着异乡重逢的姐妹。
“辛九、辛十一，你们那个弟弟，是辛十还是辛十二？”
吼吼吼……
沈老板笑的贼贱，接收到辛玖玖的眼刀，才堪堪收敛，尴尬的摸摸鼻子，乖乖的不再插嘴。
辛玖玖一边给辛十一夹菜，一边提醒她慢些吃。
“十一，你到底，是怎么流落到上海的？”
辛十一往嘴里塞了一口油乎乎的鸡，含糊不清的叙述她的遭遇。
原来，辛玖玖被卖掉不久，家里很快又没米下锅，辛爸拿着银元去镇上买米，被偷了钱，还被小混混打折了腿，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辛玖玖的卖身费。
辛家不得不走上卖女儿的老路，所以辛十一也被卖到了上海，不过她和辛玖玖的际遇不同，她生的一副好嗓子，被卖到戏班子当学徒，戏班子也不好混，一众同龄学徒里，大家拉帮结伙互相排挤，辛十一入行晚，没少受师兄师姐的欺负，这一年来，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茫茫人海，我们姐妹能再次相遇，也是缘分！那……阿爸阿妈还有大河，还在渔村？”
第289章 黑道教母（57）
辛十一偷偷瞄了一眼沈桀，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向辛玖玖，抿起唇，摇摇头。
“没有…今年戏班子来了一个咱村儿的小哥哥，他说阿妈拿着我的卖身钱，和生意人跑了……催债人上门…要抓大河去抵债，他跳了海，便再没浮上来，阿爸怕也是凶多吉少……”
“……”
穷人的命漂泊如萍，像辛家这样，因为穷，最后搞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并不在少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十一，不要想那么多，好好活下去，才是真理！”
“嗯！阿姐……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辛玖玖拍拍辛十一的脑袋，有些犯难。
“十一，你知不知道阿姐现在是什么人？”
辛十一扬起脸，看着辛玖玖身上的衣着，又看看沈桀身上的衣着，最后得出的结论：非富即贵！
“什么人？”
“阿姐现在并不在好人家！”
噗……
沈桀刚刚抿了一口烈酒，呛的嗓子难受。
“这就过分了啊！怎么不是好人家了？”
“我的意思是……不安全！随时可能遭遇绑架、枪杀，这是好人家的日子么？”
辛玖玖白了沈桀一眼，果断呛回去，而沈桀，悻悻的嘀咕。
“你自己选的！”
辛十一看着辛玖玖和沈桀的互动，缓缓垂下眸子，而辛玖玖继续安抚辛十一。
“十一，阿姐现在，不方便把你带在身边，以后逢人，你也不要说你和我是姐妹！”
“阿姐，你……是不是嫌弃十一？”
辛十一情绪很低落，面对心思如此敏感的小女孩，辛玖玖只能耐心的引导。
“不不不，是阿姐怕连累你！你姐夫树敌颇多……我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我不能把你带在身边，但我可以给你谋个前途！你已经十四岁，读书怕有些晚了，你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我托人送你去学，以后是门手艺不至于饿死！”
原来是这样么？
辛十一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摇摇头。
“我……我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这可难办了……辛玖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这样一个半大女孩，不能放在自己身边，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危险的，日后如果有人用她威胁她，那她是救还是不救？
不救显得没人性，救……她还真没什么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相认，方能保她安安稳稳过完就算不平凡，但求有善终的一生！
“十一，你既然在戏班当学徒，那不如继续学戏曲，我帮你找个好师父，日后成为吴氏兄妹那样的名伶，也很是风光！”
“阿姐说好，那便好……”
“好吧！既然你没有什么追求，那我就按照我认为的好，为你安排了！”
说实在的，也不能怪这上海滩上的男女不平等，女人自己都认了命，又如何能得到男人的尊重？
但也算因果循环吧！
如果男女平等，女人不会被打压到只能认命，女人不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就不会被男人看不起，也就不会如此不平等，这是一个死循环，无解。
至少，辛玖玖没办法改变这种现状。
第290章 黑道教母（58）
将辛十一安置在洋人管辖范围内的旅舍，沈桀和辛玖玖才慢悠悠往回走。
辛玖玖一路上，心事重重，沈桀就饶有兴趣的观察她神游太虚的模样。
直到她差点被人撞到，才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想什么呢？”
“在想，金山嘴渔村的生活，明日让高飞替我跑一趟吧，看看辛家人还在不在。”
“嗯！”
沈桀伸手揉了揉辛玖玖的发，本想安慰，却不知怎么的，一出口就变了味。
“说起来，你确实是变异了吧！明明一样的女儿身，但你和你那胆小的妹妹差别好大，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你撞进我的怀里，我骂了一句脏话，你还理直气壮的纠正我要讲文明……”
谈及往昔，仿佛就在昨日一样，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两人初遇的地方么？
虹口街口……
她又怎会忘记，那撞出来的初遇。
“我是变异，那J哥大抵是遗传了！不然，怎会和沈祥啊，沈岸啊……一样一样的……”
“→_→”我J哥很生气，笑的很牵强，“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怕你？啊——！”
沈桀将不听话的女人扛麻袋一样扛起，头向下，一时间大脑充血，辛玖玖吓的差点魂飞魄散消香玉陨。
“沈桀！混蛋！你放我下来！”
“阿嫂，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沈桀！你妹夫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闹，进了青帮地界，遇到了顾言兮和黎落，不可能是巧遇的，说巧遇，谁信啊！
“二位久等了，可是大哥有话传给我？”
黎落的目光，扫过沈桀，最后定格在辛玖玖身上。
“辛小姐，父亲让我恭喜你，姐妹团聚！”
“……”
辛玖玖瞪大了眼睛，刚刚和沈桀打闹的欢乐，一下子消失无踪。
沈桀歪头，将辛玖玖的异样收在眼底，伸长了胳膊，揽住她的肩膀，一双眸，带着戏虐，看向黎落。
“小落，下次记得喊少奶奶！呵—！你现在，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找我要奶糖吃，家里没有比我小的兄弟姐妹，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了你们，话说，我对你们还算对得起良心呢！就是不知道，你们对得起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
“小阿嫂，你若是下不了狠心，不如把你妹妹的事情交给我！你就当做你妹早在一年前，便死在了来上海的路上！坏人我来做！”
沈桀痞气十足的单手环着辛玖玖的脖子，捏捏她的下巴，挑衅的看向顾言兮和黎落。
辛玖玖垂了一下眸，再抬起，已经换作一副冷漠心肠。
“J哥，想多了，就算是你，我都不见得牺牲自己去救你，更何况，是一无用处的妹妹！”
她拍开他的爪，和黎落擦身而过。
“没有人，可以成为威胁我的砝码，包括我的家人！”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顾言兮和黎落中间走过，带着一丝丝桀骜，带着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野心。
沈桀眨眨眼，媳妇儿……你不觉得，你丢下一件东西么？
比如我……
第291章 黑道教母（59）
没有收到想象中的错愕与震惊，害怕与自责。
顾言兮和黎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而沈老板，却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
“言兮、小落，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有自己的思想了，大哥他久居高楼，很多想法都落伍了！并不是言听计从，才叫孝！”
“……”
愚忠，指愚昧地忠实，不计后果，不想原因，不衡量利与弊，只知道按照命令去做某事，没有自己的想法。
顾言兮和黎落面面相觑，而沈桀，已经追着辛玖玖而去，独留下迷茫的师兄妹俩。
沈桀动作很快，第二日就派了高飞去金山嘴渔村打探，他以前来往两地，做贩卖人口的生意，对渔村的环境还算熟悉，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
正像辛十一所说，辛妈早已跟着外地人远走高飞，留在渔村的辛爸，因为逼债，而横死，家里的房子早已用来抵债。
而辛大河，为了躲避催债人的追赶失足落河，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就是没打捞到尸体呗！”
高飞点点头，将卷起的袖管放下。
“嗯！要不要派人在沿河两岸找找，没准被过往的商船救起来了！”
“可以！青帮兄弟遍布全国各地……”如果辛大河还活着，那被找到的希望还是蛮大的！“你去安排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