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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威看着往日为他增光添彩的古夕雪,怒声道,“夕雪,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和邱安睿纠缠不清,跟周宣也暧昧,现在和四皇子弄出一个孩子,你要我这张脸往哪里放?若不是圣上已经许了你做四皇子正妃,我真恨不得掐死你!残花败柳!”
古夕雪抬起眼眸,圆睁泪眼,古威对她也算是够好了,好吃好穿,应有尽有,算是一个好父亲,从来不对她说一句重话,可现在他却用残花败柳来形容她?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明明是古夕蓝……”古夕雪还想最后再争辩一把。
荷姨娘使劲搂了她一下,面上带着哀色,“夕雪,要不是夕蓝今天为你求情,你也做不了四皇子的正妃,说到底咱们还得谢谢夕蓝呢。”
古夕雪皱着眉转向了荷姨娘,见荷姨娘向她眨了一下眼,示意她不要再惹怒老夫人和古威了。
古威十分厌恶地瞅了眼古夕雪,长长舒了口气,“好了,她有孕在身,你快带她下去休息吧,毕竟日后,她还是皇家的人。”
这语气充满了嫌恶。
夕蓝很是无辜地在一旁,看着软弱无力的古夕雪被荷姨娘带走,唇边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冬儿夏儿早就等在正厅外,来接夕蓝回未然院。
古府的小路,依旧漆黑一片。
夏儿冬儿打着灯笼,走在夕蓝的前面。
夕蓝默默走着,忽然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飘荡。
“你倒是真大胆,杀人放火,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夏儿冬儿惊得用灯笼四处照亮,在找这是哪个小鬼。
夕蓝没好气道,“叔叔,这么大人还装神弄鬼,你是要让我去外面说出你另一个身份吗?”
古舒玄乍然出现在夏儿的灯笼光照之下,笑眼眯眯,眼角的褶子也看得清楚。
“二爷,您,您吓死我了……”夏儿都快吓得喘不过来气。
“英姝姑姑,您也在这儿……”冬儿这边却又看清了古舒玄身后的云英姝。
夕蓝挑眉,“两位在深夜幽会吗?原来是我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冬儿夏儿,我们走。”
“冬儿夏儿,你们先回,我和英姝,想和你们小姐一同赏月,过会儿我们将她送回去。”古舒玄向冬儿夏儿笑道。
冬儿夏儿望了眼夕蓝,见夕蓝扬了扬下巴,冬儿便将一个灯笼交给夕蓝,两人先行退去了。
“叔叔,长话短说吧,我也累了。”夕蓝不耐烦道。
古舒玄略带嘲讽地一笑,“你让张神医做的手脚,可真是够高明,看来宫里那帮御医还是酒囊饭袋,这么多年也没长进,连假孕都诊断不出来!”
古舒玄神出鬼没,他早就跟着夏儿出府,知道了夕蓝所做的一切,包括张神医给古夕雪治疗伤疮的药中,还混杂着假孕的药。
夕蓝索性转过脸来,目光犀利,“叔叔好眼力,发现了这一切,难不成是要去向圣上揭发,所有都是我安排的?”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古舒玄苦笑。
夕蓝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我要走了。”
云英姝急忙伸手一拦,“夕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如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啊!”
夕蓝失笑,“不如姑姑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好了?”
云英姝怔怔失神,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夕蓝,你跟我们离开这里吧。只要你愿意,以后的路都会为你安排好的……”
夕蓝眼中的光芒灼灼逼人,“姑姑,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云英姝身子一颤,灯笼晕红的光影笼罩在夕蓝的周身,夕蓝的面庞美丽动人,眉梢那一点胭脂红,更显妩媚。
这分明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古舒玄沉吟,“夕蓝,你多次针对宿容恒和古夕雪,是想要他们的命吗?为什么不来个干脆?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是古舒玄最大的不解,事情好像都在这个小女子的掌控之中一样,她仿佛能猜到每个人的心,她布下的迷局,真的能让每个局中人往下跳。
而她设局,就是为了古夕雪和宿容恒!
很明显,她恨这两个人,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夕蓝不惜一切来将他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夕蓝嘲讽地笑道,“死多容易,一死了之,活人却带着满腔仇恨无处发泄,叔叔认为我是善人吗?”
古舒玄皱眉,她怎么会是个善人呢?
夕蓝扫了一眼云英姝,“姑姑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带我走?我相信姑姑并没有恶意,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不会走的,就这样。”
说罢,夕蓝头也不回地离去。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他和四皇子的关系很好吗
云英姝抓着古舒玄的袖子,急急道,“古舒玄,怎么办?她不肯,可是国师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们回去……”
古舒玄望着黑沉沉的夜,将云英姝搂在怀里,长叹一声,“也许还是要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夕蓝快步回到未然院,都没有叫醒夏儿冬儿,便爬上了床,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她看见层层鹅黄纱幔飘起,身后飘动着一个凤袍逶迤在地的身影,那醒目的金黄,几乎刺痛她的双目。
灯火昏黄,雨点啪嗒啪嗒地敲打着窗子,黑影打在窗子上摇曳,像极了一个个鬼魅。
“古夕蓝,你还是落在了我手上,还不认命吗?哈哈哈……”
幽幽的声音从纱幔后面传来,她的笑声就像薄薄的刻刀似的,一点一点凌迟着夕蓝的心。
夕蓝惊恐地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纱幔后面得那张脸,她身体刚一动弹,却一个翻身掉下床,她感觉到腿上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右腿断成两截,正流着血。
“不……不……”夕蓝捂住嘴,连连摇头,不敢相信,她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一阵风吹来,纱幔忽忽悠悠地飘起,夕蓝惊得抬头,就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纱幔后面的那个人,古夕雪!
古夕雪的妆容妖娆精致,那笑容满含讽刺,她拨开纱幔,走到夕蓝面前,用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夕蓝,不要再妄想爬到我的头上,你怎么配!”
夕蓝连连摇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此时古夕雪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眼眸中满是戾气。
“古夕蓝,一切都是我的,你终究还是要死到我的手上!”古夕雪一字一句,恨入骨髓。
夕蓝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两手扒着她的手,却挣扎不动。
就在夕蓝快要昏厥时,她看到了古夕雪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渐渐从阴影处走出,是太子炎。
太子炎将古夕雪拉拽开来,夕蓝这才得以喘过气来。
“你以为古夕蓝喜欢你吗?别做梦了!”被推到一边的古夕雪咬牙切齿道。
夕蓝满含泪水地望着太子炎,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她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太子炎,只求能在垂死之际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太子炎就那样深深地望着夕蓝,薄唇轻启,“古夕蓝,你告诉我,我不是在飞蛾扑火,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呃……”
太子炎轻吟一声,眉头皱紧,缓缓转过身去,宿容恒正阴沉笑着,从太子炎背后把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夕蓝鼻头一酸,拼命站起来,腿上的血流的更多,她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太子炎的衣服浸满了鲜血,他双腿渐渐无力,软倒在地,倒在夕蓝面前。
宿容恒的笑声透着阴狠,“你和这个贱人,终究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古夕雪笑意盈盈地站在宿容恒身边,两人一同睥睨着满脸泪水的夕蓝。
古夕雪在宿容恒耳边软软地说了句,“杀了她!”
夕蓝拼命向后挪,可退无可退,她呜呜地发声,泪水直流,心里充满了绝望。
宿容恒从太子炎身上抽出长剑,慢慢向夕蓝走去,剑尖还滴着太子炎的鲜血。
“啊……”夕蓝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她浑身被汗水都浸透了,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蒙蒙发亮的窗子,这一切都只是梦。
她痛苦地捂住头,乌发散乱。
从前的种种,全都是噩梦,她怎么能容忍再发生第二次?
古夕雪,宿容恒,她一定要亲自杀了他们!
夕蓝吸了吸鼻子,双眼通红,倚靠在床头,微微失神。
为什么梦里会有太子炎?他怎么会死在宿容恒手上?
呵,太子炎才不会被宿容恒杀死,他不像是个短命之人。
飞蛾扑火……这不是太子炎曾经说过的话吗?
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连梦里都记得。
难道,她真的在乎,他?
“小姐,你怎么了?”冬儿夏儿刚穿起外衣,跑了进来。
夏儿坐到夕蓝的床边,还睡眼迷蒙的样子,“小姐,你做噩梦了是吗?”
夕蓝喉咙正干涩,冬儿就已经把水端了过来,夕蓝喝了杯水后,这才缓缓道,“没事,把你们吵醒了。”
冬儿拿来帕子给夕蓝擦了擦汗,夕蓝接过帕子,慢慢擦拭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她低着头,轻声道,“冬儿,估计大夫人今天就会去找他拿药,你现在就去一趟张神医那里,告诉他可以换药了,药量还是慢慢增加,我让他加量时再加。”
冬儿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夏儿撇撇嘴,“怎么这么着急呢?小姐。”
夕蓝目光深沉,脑海中无数次闪现梦里的场景,她绝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样的困境。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选择。
古威刚下朝回来时,夕蓝正在正厅给老夫人泡茶。
“夕蓝,你二叔呢?”古威一进门就问夕蓝,都没顾得上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也有些紧张儿子,“怎么了?他在房间呢。”
夕蓝又多拿出来一个茶杯,为古威冲泡好一杯茶端给他,“父亲,这么着急找叔叔吗?”她转向夏儿,“你去请叔叔过来。”
“是。”夏儿出门去。
古威坐下,端起一杯温茶,两眼似乎微微出神,轻声地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