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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忙对一安抱拳施礼,又解释道:“小的是将军府的管家,奉将军之命带人来伺候。”
一安道:“将军府的管家?不是都死了吗,你没死?”
那管事瞪着一安,嘴角抽搐、胡子颤抖半天,才干笑道:“小人是新来的,不是死的那个。”
一安道:“哦。这样啊。你来干什么?”
那管事只得又将来意说了一遍。
一安道:“之前不是告诉了吗,我们自己带了人,这儿不用你们插手。若有事要问,自会去找你们。”
顺子忙道:“我就这么跟他说的。”
那管事忙笑道:“想是弄岔了,之前不是小人接待的。原想着大人带了不少女眷,总要人做些洒扫的粗活,所以才带她们来了。既不用,小人就带她们走。”
说话间,梁心铭和王亨已经走过来,管事和那几个丫鬟急忙行礼,都叫“大人”,态度很谦卑。
梁心铭点点头,王亨则根本没看他们,两人都看向一安和顺子,要听自己人禀告,是怎么回事。
一安忙将刚才的事回禀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处置。
梁心铭正要说话,忽听垂花门内大影壁后传来对话声:
“苏姐姐快过来。”
“这大影壁的石雕不错,山峦巍峨,气势雄浑。”
“牛家祖上本是石匠,这些东西在他家不算什么。”
“郡主怎么知道?”
“我家祖上是木匠出身,这方面知道多些。一次我在靖国公府,听老祖宗们说闲话时说起的。”
梁心铭注目垂花门内,就见林千梓和苏莫琳穿着丫鬟的衣裳,笑盈盈的手挽手从那石雕大影壁后转过来,看见他们,忙叫:“王大人,梁大人。”
忽又看见管事等人在外面,管事低着头不敢看人,然那几个丫鬟都偷偷地好奇地看她们。
苏莫琳忙往后一缩,退了回去。
林千梓也跟着退了回去。
梁心铭才对那管事道:“请转致阎将军,多谢他好意。”
管家忙道:“贵人降临,这是应该的。”
一安便“恭送”,将他们打发了。
梁心铭对卿陌使了个眼色。
卿陌悄悄转身,往前去了。
梁心铭和王亨进去,转过影壁,只见二女站在那,绿风和流年侍立在一旁,脸上神情不大好。
二女忙上前来对王亨施礼。
王亨点点头,瞅着他们不语。
梁心铭招呼道:“郡主、苏姑娘,怎么都没歇息?”
苏莫琳先看了林千梓一眼,道:“歇了一会。郡主说坐车坐得骨头疼,拉我出来转转,活动一会就该吃晚饭了。”
梁心铭笑道:“那你们继续逛。”
又问绿风:“衣裳还没送来吗?”
绿风道:“哪能这么快呢,再厉害的针线师傅也要一针一线地缝,还要缝的好,不然姑娘也瞧不上。”
流年接着道:“郡主和苏姑娘再熬几天,就不用穿我们的衣裳了,大大方方走出去,也体面。”
苏莫琳似笑非笑地看向流年。
林千梓对梁心铭抱怨道:“梁大人,你这两个丫鬟好厉害,这是提醒我们不该出来呢。”
梁心铭道:“她们是怕二位姑娘若有一丝差池,自己担责任。”又对绿风和流年道:“你们谨慎是没错,但也不可无礼,二位姑娘是客人,不是犯人。”
二女忙垂手道:“是,大人。”
林千梓大度道:“好啦,大人不用责她们,她们也没错。只是我一向任性惯了的,忽然被拘住不习惯罢了。”
王亨忽然对绿风道:“二位姑娘想出去,你们就陪着,竟敢违拗命令!你们有几个胆子?”说完潇洒转身出去了,转过影壁后,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绿风和流年不知所措地看向梁心铭,不知该执行否。
林千梓和苏莫琳脸上挂不住了。
她们再次领教了王亨的脾气。
他虽说的好听,却隐含讥讽:就她们现在这身装扮,走出去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再要泄露了在青华寺的遭遇,将来不用嫁人了,想出去就出去吧。但她们若真敢赌气出去,他必定又有一套说辞让她们难堪。
林千梓急忙对着影壁喊道:“这事不怪苏姐姐,是我不好,我拉着苏姐姐出来逛的!”也不管王亨能不能听见。
苏莫琳则对梁心铭道:“抱歉。”
梁心铭摇头,对绿风道:“恩师跟二位姑娘玩笑的。”对着丫鬟说话,其实是说给林千梓和苏莫琳听的。
绿风和流年才松了口气。
梁心铭告辞出来,王亨正在外等她,见她来了,并未说什么,转身继续走,直到第三进垂花门外。
第三、第四进院子和前面是隔断的,前面属于将军府的办公区,后面这两进包括东西跨院和花园才是将军家眷住的地方,门户分开,一条宽敞的夹道通出去。
目前这里被重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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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扣儿(为洁曦和氏璧+)
梁心铭和王亨便进去了。
这里显然已经收拾过了,屋里院里都没有尸体,就是有些荒芜和凄凉,因几个月没住人了。
梁心铭来了这半天,发现这座将军府格局大气、典雅,和一般江南官宦豪宅类似。除此外,还带有典型的徽派民风:大量运用木雕和石雕,门楣、廊柱、窗户、房梁等处多木雕,地面、墙裙、影壁等处则多石雕,无不精致。
丁丁和扣儿正在院里等着。
这便是当日那小叫花子,原是牛将军的女儿,十来岁,一双黑眼珠极灵活,梳着双丫髻,穿一身紧俏利落的短打衣服,冲王亨和梁心铭行礼,“大人。”
重回家园,已物是人非。
小姑娘两眼红红的。
梁心铭见她领口、袖口、腰带的刺绣精美,脚下的鹿皮靴也很精致,猜这是她自己的衣服,刚换的,想来牛将军从小便培养她练武,因此爱穿紧俏的衣裤。
小姑娘本名牛娟,扣儿是她丫鬟的名字,扣儿代她死了,她才得以逃脱性命,因此就对人说她叫扣儿,一是为了遮掩身份,二是为了怀念扣儿。
王亨并没有坐在屋里问扣儿,而是让扣儿充当向导,领着他和梁心铭在她家各处察看,并介绍事发当晚的情形。
扣儿便领着他们四处转悠。
一行人先从第三进院落开始,再到第四进,再到东西跨院——每个跨院各有四进,最后到后花园。
上上下下连同亲卫仆妇将近两百人,都被杀了。
据扣儿说,事发当晚,她爹匆匆将一张图塞给了她,并嘱咐她,若能逃了性命,就去六安府潜县找县令梁心铭,把这图交给梁大人,然后让徐涛将她藏在下人后院茅厕的一个装草灰的篓子里——那草灰是用来垫马桶底用的。
她刚藏好,便听见外面惨叫声不断,她记起爹娘的嘱托,捂住嘴不敢吭声,也不敢动一动。
残杀并未持续多久,大概一刻钟,后来便安静了,但她还是不敢动,直觉那些人还没走。
半夜时分,才真正安静了。
清晨,她才从草灰中钻了出来。迎接她的,是各房各院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刺目的鲜血,一个个都死状凄惨,她没找到一个活的亲人,还看见丫鬟扣儿穿着她的衣裳,梳着她常梳的发式,死在她母亲身边。
她虽恐惧得发抖,却一刻不敢停留,按照爹爹事先安排,挪开花园东北墙根下的几块大石头,偷偷潜逃出去,到约定地点和徐涛汇合。然到那一看,迎接她的却是徐涛的手下,就是那个戴斗笠的男子,名叫陈二。
徐涛临时改变了计划,分三路:他自己往桐柏山去找郭俊,顺便将反贼吸引到他身边;陈二往六安府去找梁心铭;扣儿扮成要饭的,暗中尾随陈二。
作为徐涛的手下,陈二也被反贼留意,他的行踪也暴露了,被反贼追杀到梁心铭的工地。
幸亏徐涛考虑周全,真正携带藏宝图的扣儿才得以安全脱身,并将藏宝图交给梁心铭。
王亨看着梁心铭,纳闷地问:“你是如何留意这丫头的?”
梁心铭道:“学生从陈二临死前的口型上判断,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藏宝图……将军……女儿’。
“之前徐涛奉牛将军命来看望学生,闲谈时曾说起,牛将军膝下空虚,只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好武。
“学生从酒馆出来,看见扣儿面对几具尸体缩在墙角,当时厮杀很惨烈,换上真正要饭的早吓跑了,她却待在那,学生觉得她很不寻常。此是一。
“再有就是学生发现,扣儿脸上肌肤细腻、身上虽脏乱却不像叫花子,也不胆怯怕人。”
所以她就将扣儿带回去了。
王亨转向扣儿,目光锐利,道:“事发前,你爹娘可有异常表现,与哪些人来往?你要尽可能地回想。”
扣儿道:“是。”
她说了三个名字。
第一个就是洪流,前青华府知府洪稼的小儿子,吏部员外郎洪飞的弟弟,现任青华县主簿,还是李荆山的女婿。
第二个就是按察佥事蔡永。
第三个则是牛将军麾下一位姓乔的营指挥使乔砚。
王亨问:“你外祖是哪家?”
扣儿道:“外祖家姓严。”
严家是徽州大锦商,与方家是世交姻亲,朝中也有人做官的。梁心铭进京前,林巡抚给了她一封举荐信,就是让她进京去徽州会馆找姓严的老爷安排住宿。
若在纺织行内,怕是没人不知道织锦世家徽州严家;若在官场,还得提一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六首状元”严暮阳,那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梁心铭奇怪道:“你家出事,为何你不去找你外祖?”
扣儿嗫嚅道:“父亲说千万不可去外祖家寻求庇护。”
王亨和梁心铭对视一眼。
王亨再问:“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