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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女子被百晓生握在手里的手腕上,一截衣袖滑落,露出赤红色的火焰图案,鲜艳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华以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我知道。我只是说她死不了,又没说她的毒都除了。你也该知荣雪宫惩罚叛徒的手段一向狠绝,哪是这般容易根除的。我只是借助了朱果在丹田处的药效,将剩余火灼丹的毒素都逼出了心口,最后压制在了手上。”
“那……”百晓生的眼神晃了晃,张了张口,却紧张到发不出声音。
“三日。你有三日时间。”华以沫的神色恢复了认真,“我需要一味药。”顿了顿,华以沫脸上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当然,若是没有这药,我自然也会遵守约定帮你留着她的命,不过是失去一只手罢了。”
一炷香后。
床上女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百晓生握着女子的手跟着一颤,眼底滑过一道挣扎的光芒,然后,缓缓放开了自己的手。
采儿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朝她温柔微笑的百晓生,出口唤道:“晓……生。”
“采儿,你醒了。”百晓生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丝毫不见方才的紧张与激动,只微微笑着,道,“可要吃些什么?”
采儿望着一如既往笑得温柔却疏离的百晓生,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然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旁边的华以沫和苏尘儿身上,惊讶道:“这两位是……”
“这是华姑娘,也是替你解毒的人。”百晓生指着华以沫道,然后移向苏尘儿,“这是苏姑娘,华姑娘的朋友。”
苏尘儿微笑着朝采儿颔了颔首。华以沫在听到百晓生的介绍时脸色却有些古怪。
“采儿,你醒来,我便放心了。”百晓生轻轻道,怕惊扰了对方一般。
采儿神色却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愁,苦笑了下,话语都很虚弱:“晓生何必救我……本来,这条命,也是该还给荣雪宫的。”
“采儿,休要胡言乱语,我……你不会有事的。”百晓生伸手轻轻拍了拍采儿的手臂,安慰道。
苏尘儿看着两人的神情言语,微微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倚在床边一脸看戏表情的华以沫,顿了顿,还是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她宽大的衣袖。
华以沫疑惑地偏了偏头。
“我们出去罢。”苏尘儿轻声道。
华以沫望了眼苏尘儿落下自己衣袖的手,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同苏尘儿一道出了去。
“人生苦短,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和对方。”华以沫与苏尘儿并肩走着,嘲弄般地扬了扬唇角。
苏尘儿望了眼华以沫,也淡淡地开了口:“一派有一派的规矩,因此才得以存在。既然承担了,便只能一直承担下去罢。”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这般说着,似乎饶有兴致:“这般说来,他们这般互不痛快,也是应得了。”
苏尘儿抿了抿唇,眉间闪过一丝惜意,方道:“也不尽然。规矩……毕竟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华以沫闻言笑将起来:“尘儿说的极是。听尘儿的话,似乎是在可惜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却无法成了连理,那尘儿可是想帮他们?”
苏尘儿微微皱了皱眉,顿了顿,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规矩在身,可除;在心,总是断了,也余着残根。百晓生是百晓楼的楼主,采儿姑娘又叛出了荣雪宫,此事太难,无人可救,除非自救。”
“那么……尘儿可想过自救么?”华以沫的声音响起,话语漫不经心。
苏尘儿转头,望向华以沫。
漆黑如玉的眼睛漂亮得过分,如同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多一分则太冷,少一分则太柔。清清浅浅,仿若至刚至柔之水,一晃,便漾起一圈涟漪。
面色清冷,不见一丝破绽。话语轻柔。
“你可担心我自救?”
华以沫神色微微一怔。
随后愉悦地笑了起来。神情清傲,眉目舒展。
“主人,你下来了!”阿奴抬头便瞧见自家主人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时有些疑惑,“主人你在笑什么?”
华以沫朝阿奴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自是笑好笑的东西。”
阿奴一头雾水地望了望华以沫,然后又望了望神色波澜不惊的苏尘儿,很诚实地开了口:“阿奴听不懂主人在说什么……”
华以沫伸手一敲阿奴的额头:“不懂,以后可要多向尘儿学习学习。”
阿奴闷闷地应了声是,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委屈。
半晌。
百晓生脸色有些灰暗地从楼上下了来。
“说完了?”华以沫抬眼望向百晓生。
百晓生缓缓点了点头,正色道:“方才华姑娘所说的处方,可当真?”
“自然。寒夜草虽是毒药,却也是火灼丹的相克之物。火灼丹性热,若是有了寒夜草,加以用特殊方法调和,那些余毒便也作不了怪了。”言罢,华以沫轻轻抿了一口茶。
“我知道了。”百晓生脸色凝重,朝旁边站立着的黄四道,“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黄四见到楼主这般神情,微微一怔,忍不住开口道:“楼主……你方才说的,可是寒夜草?”顿了顿,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你不会要去噬血楼偷寒夜草吧?”
百晓生皱紧眉,有些不悦道:“黄四!这件事,不许声张,如果你还当我是百晓楼楼主的话,不准违逆!”
“可是!”黄四咬了咬牙,道,“噬血楼……做事狠辣,你贵为楼主,怎能已身犯险!不如让我们……”
“不行!”百晓生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噬血楼的结构,只有我一人知晓,我去,安全性才最高。何况……采儿的事,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为此犯险。”
黄四转头望向华以沫,一字一句道:“非寒夜草不可么?”
华以沫头也不抬,只点了点头。未几,又摇了摇头,在黄四惊喜的眼神里道:“其实没有也无事,不过是断一条手臂而已。”
黄四脸色一下子暗下来。
“黄四,去罢。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说了。”百晓生吩咐道。
就在百晓生迈步欲出门之时,一个声音却唤住了他。
“百晓生。你去之前,是不是先将我要的东西给我?谁知你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百晓生回头,正瞧见华以沫从茶杯上抬起头来,眼神深邃得望向他。
百晓生脸色迟疑了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华姑娘……考虑的是。百晓楼得到的消息还是两年前,那人的幻千掌曾在荣雪宫出现过一次,只是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连百晓楼也得不到蛛丝马迹。”
华以沫闻言,垂下眼来,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荣雪宫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能晚上有二更,so——大家的评论是不是积极一点?~~~
☆、美人蛇蝎(四)
翌日。
阿奴坐在床边,将一帖涂了漆黑膏药的药帖啪地盖在眼前微红着脸的女子心口,然后拍了拍手,转头朝华以沫道:“好了,主人。”
“嗯。”华以沫点点头,缓步走到女子面前,开口道,“这两天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若有些小疼小痛也是正常,忍着便过去。待百晓生取了寒夜草回来,便为你清毒。”
立在窗旁的苏尘儿闻言一怔,惊讶地回过头来,正瞧见床上女子陡然惨白的脸色。
“姑娘方才说的可是寒夜草?”
强自镇定的语气从病人泛白的唇中吐露。华以沫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你中了火灼丹的丹火之毒,毒性太强,我只能拔掉大半部分,还有些余毒都被压制在了你右手腕上,只能辅以药物来清理。寒夜草性寒,刚好克你的火毒。”
采儿急得一把扯住了华以沫的衣袂:“寒夜草……晓生去了噬血楼?”
华以沫轻轻抹下了采儿的手,整了整衣服,很干脆地点下了头:“难道还有第二个地方有寒夜草吗?”
“不行,这太危险了!”采儿翻身下床,撑着身子欲站起来。
苏尘儿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华以沫要告诉对方这个消息,见采儿这般,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缓声道:“采儿姑娘,别担心,百晓生不会有事的。”
采儿身子虚弱,被苏尘儿按在床上起不来,抬头望向她,眼神带着恳求:“苏姑娘,你不知道……我不能让晓生为我冒险了。他从鬼判使者那里把我救出来,已经受了内伤了。此行凶险,晓生万一有事,我……”说到这,采儿话语里已带上了一丝哽咽。
“采儿姑娘,百晓生熟知噬血楼的格局安排,不会硬来的,放心罢。”苏尘儿劝道。
“不行……不行……”采儿摇着头,喃喃道。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百晓生估计已经到噬血楼了。”华以沫瞥了一眼采儿抓着苏尘儿的手,冷冷道,“莫不成你想去?去做什么,送死?”
采儿脸色一暗,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苏尘儿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华以沫,拍了拍采儿的肩膀,道:“纵是为了你,百晓生也一定会让自己安全归来的。”
“真是两个自讨苦吃的人。”华以沫哼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既是荣雪宫的红叶使者,出入在你们宫主左右,为何会叛出荣雪宫?”
采儿神色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半刻后方才开口缓缓道:“因为我……动了私情。我在一次出使任务时,爱上了晓生,还为了他,拒绝了任务……并失手杀了鬼判使者手下的黑无常。”
“拒绝任务?任务与……百晓楼有关?”苏尘儿听出了些端倪。
“任务是……杀了百晓楼四大护卫之一的天一护卫。”采儿苦笑着抬起头,望向两人,“其实我也知道……我和晓生,不会有结果……我又会一次次带给他麻烦。”
苏尘儿一时沉默下来,眼中带了抹同情。
“既然没有结果,何必死死纠缠?不过是越深越伤而已。”华以沫冷淡地开了口,“这般拖延下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不成?”
采儿怔怔地点点头,唇边苦涩更重:“华姑娘……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