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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萧墩亦的首肯,独孤维唯立刻就让人传唤石俊到堂。
石俊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此事,事实上这件事情正在京中飞速扩散。
所以他进门的时候看到淳于鹰夫妇和石秀,那眼神恨不得将人凌迟。淳于鹰在他的眼神下瑟缩一下,撇过头不敢看他,倒是石秀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石俊身穿甲胄,应该是在执勤时被叫过来的。其人除了眼神阴鸷外,竟然生得相貌堂堂,外形硬朗。
石俊因是正五品武官,所以见官不用下跪,独孤维唯吩咐给他准备了椅子。
既然要过堂,一切得按程序来,告诉人先报了姓名籍贯,因何事告何人,然后请被告人应答。
听了淳于鹰和石秀的指控,石俊勃然大怒,坚称当年淳于鹰死于急病,因为怀疑淳于雁是为病人瞧病时沾染了会过人的病气,所以才仓促封棺。
“我的本意是为了大家好,哪知好心没好报,反倒落得舅兄不理解,亲生女儿怨恨的下场。”石俊的眼神冷冷地在淳于鹰和石秀脸上来回刮着说道。
“你信口雌黄!”淳于鹰在这位曾经的妹夫面前总有点怯,底气不足吆喝一句,强自支撑着跟他对视,继续道:“既然是怕过了病气,为什么当时没说?怕不是刚刚才想起的说辞吧?还是你怕当时说出来,怕被家父揭穿?”
转头面相独孤维唯拱拱手道:“毕竟家父的医术不错,得没得急病一眼都能看出来。”
独孤维唯便看向石俊,“淳于鹰言之有理,你作何解释?”
“当时拙荆突然过世,本将军乱了方寸,又担心让人知道拙荆是得了会过人的病,引起府里恐慌,所以便将拙荆的死因瞒下了。”
“大人!”石俊冲独孤维唯抱拳,脸上一片沉痛:“本将一片苦心为顾全大局,反倒令舅兄和小女误会,大人定能明鉴万里,理解本将的难处。”
倒是个唱念俱佳的行家里手,独孤维唯心中暗赞一声,也同时对这石俊的起了更深的警惕心,此人又是一个难缠的主。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低下,遇到传染病大多没辙,只能硬抗。每次传染病大面积爆发死亡的人数数以万计,人们闻传染病而色变。所以只要发现得了传染病的人,人们第一反应都是万分恐慌。
若事实真的像石俊所说,那么石俊的处理手段并不为过。
独孤维唯在心里先给石俊点个赞,才道:“石将军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不是这样的!”石秀立刻反驳:“我娘才没得什么过人的病,你胡说!我那日食欲不振,娘午间还亲自下厨为我做了如意春卷,压根没什么病,怎么下晌说不行就不行了?”
石俊双眼一厉,指着石秀道:“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大逆不道的畜生……”
独孤维唯在桌上轻轻一拍,小脸一绷,打断他道:“石将军要教训女儿回家教训不迟,这里是大理寺大堂,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石俊闻言有几分讶异,他原本压根就没有将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放在眼里,此时不由多看独孤维唯两眼。
再次抱拳道:“是本官失态,独孤大人莫怪!”
独孤维唯在心里给石俊八个字的评语:能屈能伸,见风使舵!越发觉得此人不是易于之辈。
石俊缓下语气,状似耐下性子给石秀解释:“你娘过世前一日就已经开始身子不适,只不过你当时年龄小,怕吓着你就没说。你娘向来娇宠你,就是拖着病体也要为你做吃的。若说你娘怎么过世的,恐怕你的原因还更多些,若不是为你操劳,也不至于那么快就不行了。”
真是恶毒!独孤维唯又给了石俊四字评语,天下做人父母的,但凡有点心的都不会给子女扣黑锅,而且还是扣害死亲娘的黑锅。这事假若是真的,那么做子女的一辈子都要活在连累生母死亡的阴影中,一辈子心中难安。
即便不是真的,心中也会有几分不确定,那么这件事情便会如同扎在心上的一根刺,时时想起来都要痛一痛。
独孤维唯正是有独孤绍棠那样疼她入骨的爹,所以才对石俊这样的爹十万分的不理解,也从内到外的起了厌恶之心。
“石将军慎言!她是你女儿!”独孤维唯忍不住提醒了石俊一句。
石俊神色一凛,心中暗呼不妙,这一步棋走得糟糕透顶,他只顾着打击女儿,忘了这么做会让人觉得他凉薄。一个对女儿都这般无情的人,对妻子又会好到哪里去?他还是不够沉着,不够冷静。
正要设法补救一二,听石秀抖着声音,气得语不成调:“我累死了母亲?我累死了母亲!我娘当年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宫中
独孤维唯目送石俊转过身子大踏步向门口走去,他身上的铠甲发出“铿锵”的摩擦声,脚下靴声橐橐,显而易见怒气勃发,处在暴怒的边缘。
独孤维唯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背影,怒火有时候可以极好的掩饰心虚,若说石俊生气是因为她提出要开淳于雁的棺验尸,倒不如说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
“石将军!”独孤维唯突然叫住即将走到门口的石俊:“石小姐和淳于先生一家子的安危,这几日就拜托石将军了。”
石俊倏然回头,冷笑道:“笑话!他们若有个三长两短还赖上本将军了?”
他当然理解独孤维唯这句话的意思,是怕他会做出恫吓威吓的事情让他们撤诉,或者来个杀人泄愤。
“人倒霉喝口水还能呛死呢,谁都不能保证没有个万一。”
“所以才麻烦石将军多照看点喽!”独孤维唯淡淡道。
想让一个人死办法很多,做成意外死亡也不是一件难事。
石俊忍住气,咬咬后槽牙什么也没说转身而去。独孤维唯既然已经提起,他便真不能有什么动作。淳于鹰和石秀他暂时是不能动了,但日子不是还长着么!
打发走石俊,独孤维唯让淳于鹰夫妇和石秀暂且回去等消息。三人出了大堂,便听见淳于鹰的婆娘大大嗓门唠叨:“又多了一张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然后是石秀略有些沉的声音:“舅母不用担心,甥女头上的簪子还值几个钱,想必够这些日子的用度……”
声音越行越低,渐渐听不见了。独孤维唯心里难免对石秀生出几分怜悯,这姑娘今后有的苦受了!
在石秀喊出那句“我娘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后,石俊气得青筋直蹦,若不是独孤维唯压着,恐怕会当场暴起打人。
人虽没打,却冷笑着宣布从今后没有石秀这个女儿,将石秀除族,不准再回石府。
石秀也表示早就想离开石家了,正好不用跟石家在有任何关系。
淳于鹰故意跟石俊作对,当场表示会接纳石秀,不令骨肉流落在外。
下了衙,萧恪过来接独孤维唯进宫。
两人刚到永寿宫坐下喝了一杯茶水,萧铎兄妹便相继到了,然后是萧统也过来用膳。
大家一起用过晚膳,坐下来还没说话,便听宫人禀告,皇后娘娘来了。
陆长君带着个年长的嬷嬷还有几名宫女进来,跟太后和萧统请了安,笑语盈盈道:“臣妾听闻小六和太子、阿锬阿钧都进宫了,也到母后这里凑个热闹。”
萧恪被陆长君一句“小六”叫得双眉紧皱,独孤维唯看着他掩唇偷笑,被萧恪曲起食指弹了一下脑瓜崩。
萧统看着陆长君,对这个没眼力界的妻子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表面还得维护她这个皇后的面子,温和地说道:“听说皇后近日在帮母后抄经,皇后有心了。”
“谢皇上夸赞,母后睡眠不好,臣妾便想着为母后抄写《心经》,以期母后可以身强体健。”陆长君笑道。
萧统赞道:“难为皇后一片孝心,朕近日时常头痛,不如皇后也为朕抄几本经书?说不定皇后这一抄经,朕这头就不痛了。”
陆长君一张娇艳绝色的脸色顿时喜气洋洋,双眼亮晶晶得道:“臣妾遵命,皇上的身体可耽误不得,要不臣妾这就去?”
“去吧,去吧。”萧统微笑着赶人。
打发走陆长君,萧统的脸便沉了下来,向独孤维唯道:“淳于鹰是你叫人找来的?”
下晌在皇城前的那出肯定已经叫时刻关注此事的皇上知道了。
“是。”独孤维唯把下午的事情简单跟大家讲了。
“淳于雁的死因会不会咱们想错了?难道是石俊跟续弦婚前有了私情,所以才杀了淳于雁好给续弦挪位置?”萧钧第一反应跟绝大多数一样,拧起眉头问独孤维唯道。
“不会!”独孤维唯断然否决:“当时听了石秀的说辞我也有这种想法,后来想想觉得不对。首先,先皇后薨逝一个月淳于雁就莫明奇妙死了,这太巧合。其次,我查了石俊的履历,石俊于短短几年之内从一个低阶武职升至如今正五品将军,正是从先皇后过世后才开始的,先前卡在九品下阶的执戟郎已经许多年了……”
独孤维唯看着众人,继续道:“这两件事若说仅仅是巧合,我是不信的。天下哪那么多巧合!每一个巧合后面都藏着深思熟虑的布局,才会让事情看起来天衣无缝像个巧合。”
萧铎跟萧锬同时点头,萧锬道:“我们已经能确定是淳于雁动的手,所以她的死因就一定跟母后有关。”
萧统听着他们的对答,这时才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问的自然是独孤维唯。
“得先查清淳于雁的死因,若真是死于谋杀,就可以羁押石俊审讯。魏天喜那里也需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再然后金吾卫大将军那里就要皇上亲自出马了。”
萧统皱皱眉:“徐世立?你怀疑跟他有关系?”
“儿臣查到魏天喜曾经安排一个商家子进金吾卫,走得就是徐世立的门路。还有石俊也在金吾卫任职,儿臣这两日也查了,提携他的就是徐世立。”萧铎接话道。
“徐世立呀…”太后道:“也是个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