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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去看看他行吗?”
“我看看吧,要是明天有时间,就去看看。”
“帮我给他买一斤苹果、一斤梨、两个芒果,要那种大点的――”
“我知道他爱吃什么。”
“妈,谢谢你。”
“夏琳好吗?”
“她正在厨房里给我做法国大餐呢,要不我叫她忙乱中接一下电话?”
“别别别,我知道你们俩好就行。”
“我们度完蜜月后仍然很好,下一个月是比蜜月还亲密的一个月,你放心吧妈,她简直就离不开我。”
“又耍贫嘴。你们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吗?”
“一点儿困难都没有。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每天都会收到大量邀请我们工作的邀请函,我跟夏琳把它们做成扑克牌。”
“你又胡说了。记住每天吃水果。”
“今天我吃了一个苹果、一个梨、一个芒果,你觉得够了吗?”
“够了。”
“那再见。”
“再见。每星期打一个电话来。”这是林婉芬永远的最后一句话。
奋斗
陆涛挂了电话,用手摆弄着那几个面包,感到胸闷。他想大叫,想摔碎一些东西。忽然他觉得脸上一凉,他知道自己哭了。这让他有点难以置信,但半秒钟后他便听到自己的哭声,这一下,他真的相信了,接着他使劲地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心情也越来越不好受。
最终,他发现他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在干号,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收住哭声,自言自语道:“那些女的真有一手,没想到哭起来那么痛快,以后争取多哭哭,最好能当着夏琳哭。千万不要嫌丢人,丢人的事儿,早在哭之前就发生了。有什么丢人的?泪洒巴黎有什么丢人的?”
他又拿起一个闹钟,这闹钟是巴黎时间,时针指向七点,他给夏琳打电话。
此时的夏琳正在街上,抱着一包衣服吃力地狂走,这是公司让她去制衣间取回的衣服。她听到电话响,原地站住,把衣服倒到一只手上,然后很艰难地拿出电话接:“喂,一猜就是你。”夏琳差点就把“别添乱了”说出来,但她强忍下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啊?大餐都馊了。”夏琳听到陆涛假装用随便的语气对她说道,这更让她感到他的孩子气。
夏琳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刺激他:“我们今天晚上模特试妆,我正往公司跑。”
“那八点行吗?”
“今天晚上我没法儿回家吃了,你自己吃吧。”
“那九点呢?”
“可能要再晚一点儿。”
“那我等到十一点,不要夜不归宿,影响我明天的上班情绪。”
“照顾好你自己,我得走了,来不及了。”夏琳快速挂掉电话,迅速用拿电话的手抱住衣服,她的另一只手一直在发抖,已经支撑不住了。
夏琳对自己抱住的衣服说:“夏琳,你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你真了不起,其实你已火冒三丈啦!但你知道,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他任性,他就更任性,他还会跟你急,后果会很不确定。在你为生活拼搏的时候,不能受情绪影响,只要专心做好手头每一件事。现在,你得赶路,啊,我运气真好,出租车。”她抱着衣服冲向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住,她钻进去,出租车开走。
而此时,陆涛脸上凝固的表情才松动一下,他慢慢放下电话,按住电话,最终长叹一声。他是那么失落。
陆涛掰开一个面包,夹进黄油生菜,吃了一口,又站起来走到一个老式电视机前,打开。电视里正播着一个法国的家庭剧,一对年轻人坐在桌前,吃烛光晚餐。
陆涛恶狠狠地指着电视叫道:“你们活得真庸俗,真庸俗,你们法国人简直就不知道什么叫奋斗!”
受挫
电梯门开了,夏琳抱着衣服冲进公司。
文秘吉娜只是抬头瞟了一眼夏琳,然后伸手指向试衣间,吉娜来自里昂。夏琳冲进试衣间,只见三个女模特脱得只剩下内衣,她们正等着夏琳取来的衣服,费雷尔先生走到夏琳身边,轻声说:“你晚了。”
夏琳迅速把衣服挂上衣架,郭栩如冲过来,很熟练地拿下衣服,分发给模特,拍了几下手,对模特说:“现在可以试衣了,五分钟后蒙代尔先生必须看到效果。”
郭栩如猛然一回身:“Sofia,咖啡呢?”
夏琳一头雾水:“我哪来得及喝咖啡?我胳膊都脱臼了!”
郭栩如凑近她,低声说:“大家的咖啡呢?”
夏琳“嗷”的一声冲出门外,她忘了,蒙代尔先生喜欢边与大家一起喝咖啡,边看他设计的服装效果,而这个工作应属于她去完成。
就在夏琳慌慌张张奔向休息厅煮咖啡时,吉娜与另一个公司女职员在悄声议论她:“今天Sofia不知为什么笨手笨脚。”
“她可能太紧张了。”
“这要让蒙代尔先生看到,一定会不高兴的。”
“但蒙代尔先生也得忍着,因为她很便宜。”
吉娜说完笑了,但笑声又立刻停住,因为蒙代尔先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带着他的四名大客户,其中的两名是来自美国的采购商,他们是纯粹的生意人。面对他们,蒙代尔先生不再是一名艺术家,而是一名推销员。此刻他有点焦躁不安,他拿不准这一个系列能否让他的客户满意,在这里,你永远都不能过时,因为一旦过时,就没有人再来找你了。
同样焦虑的还有正在煮咖啡的夏琳,她曾得到过公司很多人的夸奖,说她的咖啡煮得香,但今天她必须在五分钟之内煮完全部咖啡,也许要十杯。
焦虑的人中,还有陆涛,他现在又走在街上,他记起欠面包店三十六个法郎,他记起,他要让夏琳吃好睡好心情好,但他认为他根本就没有完成他的工作。他曾以为只凭自己的能力一切便都易如反掌。他错了,他现在最好是有一个工作,有固定收入,他要忘记自己在北京的生活,他要建立自信,他必须必须必须在巴黎赤手空拳地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让夏琳离不开的位置,他必须,他必须――他走着,走着,把这些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忽然他看到一个装修工人吃力地搬着一个工具箱走向一个商店,陆涛赶过去,搭把手帮他搬了一段,把箱子放在一个正在装修的小商店里。
那工人看着他,用手抹一下脸上的汗水,还没等他开口,陆涛便用法语问:“有工作给我吗?”
工人摇头。
陆涛不等他表示感谢,眨眼间便走出商店。他的眼睛望向五光十色、漂亮的街道,那里的行人不多,却匆匆忙忙,他在北京的机灵劲儿在这里全都使不上。他只是懊丧与冲动,却孤立无援,一筹莫展,但他一点也不想屈服。
“我的目标,我的近期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得想办法靠自己在巴黎混下去,要不然他们就会说我来巴黎太盲目,可是我一点也不盲目!”他发狠般地低吼道。
目标
就在陆涛在巴黎乱冲乱撞时,在北京,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徐志森也沉不住气了。
“大夫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问林婉芬。
“你那么着急出院想干什么?”
“我要去为我的目标而奋斗,这个医院太讨厌了,只要在这里,穿上这身衣服,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人的病人。”
“你的目标是什么?”
“让陆涛活得比我还要伸展。你喜欢这个目标吗?”
“那也是我的目标。”
徐志森忽然拉住林婉芬的手,抬头对她说:“嫁给我吧,我现在很想从这车上爬下来,跪下去吻你的膝盖,只要你同意。”
林婉芬看着他,她试着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他的手很有力,她抽不出来。
“忘记陆亚迅,只忘记一会儿。”徐志森看着她说。
“老徐,这对我来说,很突然,我很为难。”
“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而且那么清晰,那么明确,陆涛是我们最珍贵的东西――”
“老徐!”
“你也是――”
“老徐,我们已经――”
“我们已经不年轻了,是的!可是我需要你,比陆亚迅还需要。陆涛说得对,从某种角度讲,我就是一个睡在五星级饭店里的孤魂野鬼。”
“老徐,你知道,你这么说让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了你,就有更多机会帮助陆涛,他不要我的遗产,我可以给你,当他需要的时候,你再给他。请给我机会,请帮助我。”
林婉芬呆住了,半天才意识到徐志森在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我无法对你说‘不’。”
“婉芬,你是多么好啊,在这阳光下,我以为你是最好的,离开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你能给我机会改正它――”
“你说的事情,对我来讲非常困难。它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这是明摆着的。答应我吧,现在就答应,我知道别人会怎么说这件事。”
徐志森从林婉芬的脸上看到复杂的表情,就像他坐在飞机上穿过厚重的灰云,但最终,他看到她点点头。
徐志森笑了。
林婉芬也微笑:“从现在开始,我成了一个又坏又老的女人。”
“谁都不知道你有多勇敢。你离开一个对你很好的男人,嫁给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人,而这个人曾让你一生都不幸福。”
“我希望你对陆涛好,我看出你对他好。”
就这样,林婉芬被徐志森的意志征服了,在她眼里,他是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有力。同时,她也知道,他并不能总是这样,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的心脏能支持他活多久。
米莱在美国
在美国纽约法拉盛一个高档华人社区的独栋别墅里,米立熊和妻子已一个月没有见到米莱了。在米立熊眼里,她好像是与他们越来越疏远了。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他可以理解,问题是,他摸不清她到底要干什么。
作为一个投资移民,他可以说在美国过得很紧张,美国对于投资移民在各方面有严格的规定,为此米立熊一到美国便重操旧业,开起一个中餐馆,并亲自担任大厨。他很成功,随着他对美国餐饮业的了解加深,他决定扩大规模,接着又开了一个高档中餐馆。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