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她没带我走得太远,虽然经历了太多的不快,她还是带着我走进了暖融融的下街酒店。
其实此时不仅是她,就是我也特别想喝酒。
我们谁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碰杯,然后默默的仰头一饮而尽。
有些话不说还好,一说起不是弄得更尴尬,就是弄得更悲切。
也许到后来,我是醉了。不然,我不会那么长时间都沉默,却忽然忍不住把举起的酒杯停在嘴边,不问她红肿的脸颊还痛不,不问那个阳光男子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来自上海又回了上海,却道:“若萍,你为什么在电话里说,过了今夜你就不再是你了呢?”
107
107寂寞抚琴生
刘若萍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边为自己斟酒,边道:“不但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了。”
说不出的伤感,却不看我。
我更加糊涂,甚至有些紧张,问:“若萍,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大概听出了我的担忧,笑了笑,故作淡然的道:“不要紧张,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说你明天就结婚了,从此便是有妇之夫,再不比从前,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经常随意和我四处游玩,我自然也当有所收敛,尽量和你拉开距离,免得惹嫂子不高兴了……”
原来如此,原来从接到她的电话起直到现在,我的所有担忧都是多余的,原来她所说的过了今夜她将再不是她,竟是因了明天我就将是有妇之夫,要和我疏远距离。
都怪我自己太神经过敏,刘一浪又似乎太阴险毒辣,我才会这样如同惊弓之鸟,以至于错误的认为刘若萍在电话里把话说得像决别,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危险,竟以为那和她一惯的调皮作风有所不同。现在想来,她敢情是怕我今晚就不再是我了,不肯出来见她,才把话说得那么严重的。
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终于稍感轻松,我把停在嘴边的酒杯举向她的酒杯,轻轻碰了碰,然后一口喝了,笑道:“若萍,你总是那么调皮,要约哥出来就明说吧,不要说哥今晚还没结婚,就是明天哥结婚了,你约哥出来哥也照样出来的,何必故意在电话里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像是决别似的,害得哥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白白的为你担惊受怕呢……放心吧,过了今夜我还是我,但愿你也还是你。”
我自觉已醉,只轻轻的呷了口,放下酒杯,对她道:“若萍,你也少喝点吧,你好像也醉了。”
然而刘若萍置若罔闻,反是仰头一口就把杯里的酒喝了个精光,比先前还快。然后又往自己的杯子里斟酒,斟得满满的,依旧不看我,只低低的道:“大哥哥可是在责怪我?”
竟有些轻微的哀怨。
我诧异,刘若萍虽然机灵古怪,但似乎从不曾跟我这样无理取闹过。其实我那话里哪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不过是想让她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如从前那样对她,她大可不必连见我个面也那么费尽心思。
我终于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起来,我问:“若萍,是不是有人在我们之间挑拨了什么?你怎么就决定过了今夜就要疏远哥了?你是怎么知道哥明天就要结婚的,哥并没告诉你呀?”
在我和刘若萍之间似乎还真的横着另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我看见刘若萍虽不看我,却眼光闪烁,她似乎这才发现自己说露了嘴,却又要刻意隐瞒。
她嘴里反复的轻声道:“你当然不会告诉我,你怎么会告诉我呢?”
明知她是在琢磨如何回答我,故意拖延时间,但我却不得不连忙给她解释,即使她真有什么想隐瞒,她也一定情非得已,如我不能给任何一个人,包括她,说明我和柔娜的婚事。更何况,她话里更加深沉的哀怨却是那么真切,没有半点做作。
我道:“若萍,不是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无法再说下去,我才说过,不单是对她,是对任何人,我都不能解释,或是解释得太过明白。不信任的,我怕他泄露了我和柔娜的心思;信任的,我又怕他跟着我们一起倍受煎熬。
但好在她似乎仍在折磨如何回答我,并没在意我不明不白的解释。
我沉默,也许不解释更好,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解释,她一直都懂我,比柔娜,比忆兰都懂我。
她也沉默,不再反复念叨那句“你当然不会告诉我,你怎么会告诉我呢?”的话。
我希望她也能如我一样继续沉默下去,虽然她机灵古怪,太多时候我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我也总有那么些懂她的时候。我实在不想难为她。
但她忽然抬起头来,打破沉默道“告诉我,你听了他的话,是不是也在心里怀疑我,跟某个男人有染,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婊子?”
非旦不再目光闪烁,还眼睛直直的逼着我,不容我有些毫回避,
我愈加深信刘若萍有难言之隐了,她并不是真的想问我这句话,她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多么信任她的,我怎么可能因了刘一浪的话就怀疑她的纯洁。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便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只是她只用了一个“他”字代替,不但没有称刘一浪一声“哥”,甚至连刘一浪的名字也不愿说出口,可见她对刘一浪是更加怨恨了。
这让我心里莫名的起了一股寒意,想不到兄妹之间的反目,竟真可以积怨如此之深。我想到了曾经反目的我的妈妈和我的舅舅,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以我妈妈的去世而告终的。那么刘若萍和刘一浪呢?虽然我恨刘一浪,虽然我也为刘若萍坚守身份的秘密,但我还是期盼他们能有一笑泯恩仇的时候,不要像我的妈妈和我的舅舅,留下永远的遗憾。
但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为,无论是她和刘一浪之间的兄妹恩怨,还是她刻意对我隐瞒的秘密,我除了担忧和祈祷之外,再无别的办法。
我此时最能做的事只有苦笑,然后道:“若萍,你明明知道我从来就相信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我感到心里有些酸,有些痛。
刘若萍受了感染,似乎也不好受,逼视我的眼睛从我脸上移开,转身走向柜台。
我赶过去,她已付完帐,走出下街酒店。
外面依然吹着风,碎雪比先前舞得更零乱了。昏暗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刘一浪的影子,也不见了子郁。
夜,更显得寂寥和空旷了。
吹了风,酒力发作,我有些飘飘然,刘若萍更是步履蹒跚,我上去扶住她。
她忽然转过身来,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眼里没有了先前的不快,只有无限的激动和迷乱。
然后,她微微闭上眼睛,滚出几颗泪,仰着头,像是要向我的唇靠近,又像是在等待……
108
我也有些醉,也有些激动,但我不迷乱。如果她采取主动,我想我不会拒绝,但她如只是等待,哪怕把自己等成传颂千古的化石,我也不会在她的红唇上留下半个香吻,即使那个香吻纯洁得如天空飞来飞去的碎雪,不染纤尘。
我是没有勇气,更是不想让她误会我,对我产生镜花水月的幻想。
我不是自恋,我有这样的经验,在我正值她这般十几岁的青葱年华时,有个在学校门口开理发店的姐姐,对我有那么些友好,是姐姐对弟弟的友好。wωw奇Qisuu書网然而我却因此做了不少梦呢。连白天经过她的门前也会脸红心跳,兴奋不已,总觉得她是个神仙般的姐姐,她的每一个微笑都很特别,都是因我而起。现在回想起来,她其实并不美丽,更不优秀。一切只因我那时正情窦初开。
刘若萍滑过脸颊的几颗泪水,已经冰凉,但她却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依旧仰着头,微微闭着双眼,像是要靠近,又像是要等待……
我能懂她眼角的泪,但我实在只能把她当妹妹,至始至终。
我不要她把这个姿势保持太久,虽然她内心炙热,但现实的寒冷却不容忽视。她保持得越久,越会伤心失望。
我道:“若萍,我送你回家。”
很轻柔的声音,极尽关切体贴,哥哥对妹妹的关切体贴。
刘若萍没有睁大眼睛,但却又滚出几颗泪来,一双手把我的脖子勾得更紧。
“不,虽然那一直是我的梦,但现在我只要你的一个吻,一个吻就足够了……”很幸福又很伤感,还夹杂着些许娇羞,“明天你就要结婚了,我决不要你在嫂子面前愧疚一辈子。”
我见过刘若萍的幸福,也见过刘若萍的伤感,但见到她的娇羞却似乎还是第一次,我想不到她也会娇羞,这完全不同她机灵古怪、清澈明净的性格。我知道,她是误会我了,尽管我如此小心翼翼她还是误会我了。她以为我送她回家是为了别的,不然她何以要在幸福和伤感的同时,羞羞答答的红了脸?
我因她的误会而窘迫,我颤声道:“若萍,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天太冷,雪地太滑,你又喝醉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谁稀罕你送我回去!”
刘若萍本来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下子就不见了半点激动和迷乱,反是比先前还怨恨决然,她抽回勾在我脖子上的双手,转身踉跄着奔向远方……
我知道我粉碎了她的梦,我知道我比先前还让她伤心了,但我不能不这样,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在为她好。
雪花在她身后疯狂的乱舞,北风吹动她飘飘的衣袂,她歪歪斜斜的背影,那么不胜风力,却又显得孤独倔强……
我不知道她今夜要去何方,是不是从前那个有个阳光男子等待她的某个角落。但她在刘一浪面前已说过,那个男子来自上海又已回了上海。她这样孤寂悲伤的回去,面对人去楼空的归宿,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更将情何以堪?
……
我背转身,走向和她相反的方向,我是那样期盼又迷惘,明天将是我和柔娜大喜的日子!
109
109
我不知道我低着头,在那些没有尽头的街道上走了多久,只是走进芳卉园小区时,冷不防抬头,竟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雪已住,天边有冷月如勾。
望着2046早没有灯光的窗子,感慨万千。曾经无数次受伤时梦想那是我的家,可现在,那里貌似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