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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班,是韩道特意为杨云聪开设的。虽然报名的人能够排到300号,但是韩道却严守诺言,仅仅收了40名。
即使如此,杨云聪仍然大为不满。
按照与韩道的口头约定,学员招收杨云聪要亲自把关。但是事实上,韩道仍然留了几个名额,私自夹带进入了竞技太极培训班。
杨云聪要的,是有国术功底的学员,而不是需要减肥、塑身,或者是纯粹寻找刺激的人。
进班需要测试,而测试项目很简单,也很科学。
站桩,20分钟以上即为合格。
这一简单的测试,由韩道的大弟子吕开负责。吕开是个稳重的年青人,虽然比杨云聪略大几岁,却极服杨云聪。
训练场较技,杨云聪一战成名,吕开又是酷爱国术,岂能没有“追星”的想法?是以对杨云聪的话奉若神明。
结果,很多见过杨云聪的花痴学员想转班,都被黑面包公似的吕开挡在门外,吕开被纠缠得焦头烂额,而杨云聪却乐得清闲。
杨云聪对这次招来的40名学员素质,总的来说还比较满意。至少他们已经可以轻松的完成最初步的站桩。
有时候杨云聪会想,下一步该教什么呢?
按部就班的来,应该是先练推手,让学员粗通“听劲”,对暗劲有了初步了解,然后再授拳术。
但是这样一来,短短3个月根本不可能。速成的话…这和圈场子骗钱又有什么不同?
当杨云聪把这种顾虑反馈给韩道时,韩道笑了。
“全世界的真功夫,哪一种是在拳馆培训班里学出来的?你的工作是传播,而不是授徒。所以,你只需要将他们领进门就可以了。至于提升,有缘的人自然会自寻方法。”
话似是而非,理半通不通,却模模糊糊的有一种禅意。
“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杨云聪在训练场望着面前的学员,恍惚间似乎回到年幼时,爷爷督促自己练功的时候。
“你们已经有了初步气感,站桩也有了一定基础,那么下一步我为大家讲一讲推手。”
杨云聪口干舌躁地讲完一堂课,又应付了一拨又一拨或真心请教,或讨好卖乖,或纯属花痴的各种问题,闹得头都大了,却依然装出一副诲人不倦的表情,将最后一个熟妇送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哀怨眼神,杨云聪就恨不得把韩道揪来,罚他站2小时桩!
这就是韩道偷塞的几个学员之一。鬼知道他和这个女的有什么关系!杨云聪懒得想这些鸡鸣狗盗的东西,却依然为如今女人的大胆而犹感心虚。
别人问的问题,多少和太极有关,她问的似乎也有关。
“杨老师,我的MM怎么越练越大啊,你摸摸看有没有毛病…”
与此相比,在推手训练课上,杨云聪被女学员借机揩油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
杨云聪弹开熟女的手,落荒而逃,虽然他养气多年,气度早已非同凡响,但首先他还是一个男人。
所以当他坐上萨林的时候,还有点面红耳赤。
“杨教练?”
杨云聪一抬头,窗外是一张精致到极点的脸。虽然杨云聪一眼看出来这个女人化过妆,但他同样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属于超级美女的那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丰婉清,和你是同事,不过我教的是巴西柔术。”
丰婉清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杨云聪只得伸出手来。
两人隔着车窗,轻轻一握。
细腻,柔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有筋道的那种软。
杨云聪为自己创造出来的词,微笑起来。
“你练太极拳有多久了?”
“十六年。”
“这么久?怪不得他们都说你的功夫好得不像话。”
好得不像话?杨云聪发动了萨林,点了点头:“过奖了,我还有事,有空再聊。”
丰婉清望着浅灰色的萨林很快的融入车流,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一周仅仅四次课,6个小时,杨云聪回过味来甚至觉得有点对不起韩道。但是韩道却神色如常地摆了摆手,伸指点了点面前的棋盘。
“我不会下。”杨云聪含笑而立,立领的浅灰色夹克显得人更为修长,而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经常会使得韩道发楞,似乎看见了从前的一个老友。
杨云聪每天早晨送陈千叶到公交车站后,总是不自觉的去精武拳馆转一转,即使没有课,他也喜欢坐在廊间,品着略带苦涩的瓜片,望着檐下倒生的一株野草。
有点象家里的那个宅子,那个天井,只不过,家里的天井是一片青石板。
有时候,韩道会邀他喝杯茶。杨云聪对茶叶有着特殊的挑剔,一直喝惯了据说能够明目清心的瓜片,面对韩道亲手斟上的茶,杨云聪通常会不置一词。韩道也没有世俗的去问茶。但是喝了几天,杨云聪发现,这是一种瓜片,却和自己喝惯的瓜片有着完全不同的味道。
“蝙蝠洞瓜片。”韩道说了五个字,又定定地看着棋盘,手里捏着一枚黑子,轻轻地放入盘中。
杨云聪对韩道好奇,韩道同样如此。但是两个生性高傲的人却从不交心,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正是如此。
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韩道没有动,杨云聪也没有动。
叶型象一枚瓜子的瓜片舒展着在茶盏里打着旋,杨云聪抬起头来,看着室内的墙壁。
墙上挂着几副横幅,另一侧挂着数柄刀剑。
“泉,这是螳螂门现今的掌门人李雨宽大师在六年前留下的墨宝。”
“意静气完,这是唐门上一届掌门人唐三变大师在十一年前赠给在下自砺。”
韩道的口气很有江湖味,这种味道让杨云聪感到十分舒适。杨云聪默默地将茶盏放在桌上,侧耳听起楼下的动静。
楼下已经打了起来,似乎只有几个人而已。
“开这个拳馆,总会有人来挑战。”韩道似乎看透了杨云聪的心思,杨云聪却看见了韩道的眼中有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没过一会儿,吕开和另一名年青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师傅,刚刚来两个人,说要挑战,结果丰教练和田野先生把他们全部打败了!”
年青叫余东,是韩道的二弟子,性子跳脱,据说功夫也很好。
韩道皱着眉头,眼睛却望向了吕开。
“师傅,他们没按江湖规矩报名号,但是我看出来了,他们使的是通背拳。”
“知道了。”韩道摆了摆手,吕开拉着一脸错愕的余东告辞而去。
“这个世界,就这样,总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人。”
五 接受挑战
江湖比武,或者说挑战,杨云聪是再熟悉不过了。
自杨云聪满15岁,每年寒暑假,父亲就会带着他南下北上,挑战全国各地的武林世家。这是个传统,也是个赌局。
按照规矩,对方也应该派出同辈份,年龄相当的弟子进行较技。解放前,进行这种比武,有的赌面子、赌地盘,不涉及这些个的,至少也得赌几条小金鱼。
现在都是赌钱了,虽然政府禁止,但没有人举报。杨云聪一场场打下来,一年年赢下来,几十场擂台竟然无一败绩!至少赢了几百万。而事实上这些钱,比杨家一个月的存款利息都要少。
杨云聪在武林中的名号就此闯了下来,并且按照规矩人送外号“杨穿云”,这是形容杨云聪的腿功好,能够穿云摘月。
所以杨云聪听到韩道告诉他有人要踢场子,竟然有一种渴望和冲动。
韩道的手间托着一张大红拜帖,封上竖着见着:韩兄讳道大人,下首则写着:愚弟张富顺拜上。
“张富顺,是通背臂掌门。”
颐和园有一家拳馆,是通背拳嫡传弟子、如今的掌门张富顺开的。自古以来拳馆就有互相较技的传统,关系好的,算是比试,当然更多的是同行之间相互倾轧,以武压人,纯粹是捣乱。这就是所谓的“踢场子”。
但是,无论是新馆子挑老馆子,还是反过来,总之接了帖子向来是没有退缩的。这打输了总比不敢应战总要好。
张富顺三十有七,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不知被谁撺掇的来了兴致,遣了一名弟子送上拜帖,说是要登门请教。
“其实,张富顺是要给他的弟子找回场子。”
杨云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踢就踢吧!至少可以见识一下通背拳的高手。
“你参加,还有田野洋次和丰婉清。”
杨云聪望向窗外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伸指点了点桌上的拜帖:“通背门有哪些高手?”
“除了掌门张富顺,还有两个成名已久的弟子。大弟子姜丰源,四弟子段瑞。”
姜丰源年龄比张富顺小不了多少,早已自立门户,在道上多少有点名气。而段瑞,则并不显山露水。韩道知道他,仅仅是因为韩道对于北京各武术门派的情况了若指掌。
“段瑞的功夫,未必有姜丰源高,但他却比姜丰源更难对付。”
农历八月十二,正是后天。杨云聪头脑浮现出张扬而漂亮的一张脸,难道说她会李善则还要厉害么?
李善则虽然在杨云聪手下走不了一招,但却是货真价实的黑带五段。这样的级别,基本上可以看做是铁血铸就。
杨云聪没有问,韩道自然不知。
韩道亲笔写了封回函,装入信封中,叫来吕开。
“你亲自把信送到张掌门手中。”
看着吕开离开,韩道似乎放松了点,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问道:“云聪,你以前和别人比过武吗?”
“没有。”杨云聪的眼神很纯净,声音很稳定。这让韩道不禁有点淡淡的失望,但是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按江湖规矩,只要我们接受了挑战,那么即使打伤他们,砸了他们的招牌,他们也无话可说。”
“你是馆主,你做主。”杨云聪见韩道的眼神中有相询的意思,轻轻站起身来。
只是在他刚刚想告辞时,丰婉清却走了进来。
丰婉清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杨云聪,径直走到案前,很亲昵地亲了亲韩道的脸,然后就坐到那张黄梨木的沙发上,端起茶壶,斜眼看了杨云聪一眼,为他的空盏斟满。
“杨教练,天天都来我舅舅这儿喝茶,茶道有几段了啊?”
杨云聪捏了捏耳垂,并没有说话,眼睛却望向了丰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