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贱人!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穷酸书生?”
下巴被他毫不怜惜地捏住,扳过我的脸,他强迫我迎视他嫉恨愤怒的目光。
这是一个从未尝到拒绝的男人,从来都是女人追赶迎合他。而我呢?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但最起码,我之于他应该是特别的吧。
“说话!你不是最能勾搭了吗?连自己表姐看上的男人你都能勾搭,对于我这个送上门的却端起架子来了?”
看来,我不得不开口了,只为试探他的底线。
“大少爷对棋子们,都这样用心良苦吗?”我加重哽咽道。
“什么?”他果然一怔。
“不是说好了,我做你的棋子,你护我周全。可是为何,要为一个棋子这样大费周章?”
眸色暗了暗,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也困惑起来,却像是刚刚发觉,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不甘和恼怒。只是瞪着我。
我不能怕,咬牙也得继续。
“如果你不喜欢我见宓修文,那便不见。如果你喜欢和我假戏真做,那便做。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棋子无用了,那便丢。何必动怒,何必郁结?”
“……”
他终于被我这一番话惊到了,眼神几番流转,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匪夷所思。
很好,我看到了他的软肋。坐起身,趁热打铁。
在他有些错愕又有些困惑的目光里,我缓慢却坚定地解开自己衣领的一颗颗盘扣。
锁骨深处,一个简单却显眼的朱砂点在那里。谢谢那位从未停止驱赶打骂我的娘亲,至少曾经的她还记得给予我一个这样简陋却有力的可以维护自己的东西,算是莫大的恩赐了吧。
“思甜不是大少爷想的那种随便的女子,与宓公子之间更是清清白白。若少爷始终不信,思甜愿意以身验明。”
我盯着他,他亦盯着我。
那仿佛吸干了烈日的炙热才有的目光,从我的眼滑至我的锁骨,最后又慢慢爬上我的脸。
在寂静得几近窒息的空气里,我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他脸上慢慢褪去了红潮。
男人,是不是只有在意才会尊重,只有尊重才是真的在意?
站起身,他居高临下。
没有了刚才的意乱情迷,我依然觉得他的压迫感重得吓人。
放在被下的手,始终握成拳。
“很好,荀思甜,你这步险招走得妙。”
半晌,冷静下来的他用深不可测的声音赞赏我,而我始终不动声色。
推开门,他迈出门槛却又顿住。
侧过脸,黄昏的霞光打在他脸上,半明半寐。
“知道么,若你刚才从我,我会叫我母亲拿一笔钱给你,然后送你滚蛋。不过现在么,我愿意继续看你周旋下去,也许会……很精彩!”
说完,他大步离去。
而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一下子瘫软在被子里。
眼泪,慢慢滑下。
宓修文,我只是小小的喜欢你罢了,我真的不是在为你守身如玉。我爱钱,比起你,我更爱荣华富贵,真的,更爱荣华富贵。
***************************************************************************
翌日,彭卓逸又一次离开了家。
听冬冬丫头说,是去卞阳请师傅去了。说石姨娘小产之后情绪一直不佳,老爷就让少爷亲自去石姨娘的老家卞阳请园艺师傅过来,要为她建一处园林别院。
怪不得大夫人和大少爷都那般忌惮这位小小的妾室,到底还是有些手腕和影响力的。
告诉我这些话时,那冬冬一直在瞄我的反应。
我不知道她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是担忧不舍还是什么?
我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还是顺水推舟做出一些反应?
不待我想透,她却又扔出一句。
“石姨娘说她也想散散心,让大少带她一起回家乡看看。”
说完,那对忽闪的大眼睛就锁住了我。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是想看我吃不吃醋?
“石姨娘身子骨那般弱,莫不要旅途劳顿再添病疾才好吧?”
说着我起身披上外衫,扭头道。“我还是去送送吧,没这么早启程吧?”
“啊!没,还在准备呢。”冬儿起身,随我身侧。
不是想看我的反应么?
一个之前还敬慕着别的男人的女子,会忽然一下子就吃起你的醋来么?彭卓逸,你既然要看我的好戏,那就不能急。这一急了嘛,你可就要输!
不过说到底,这个大少爷却也不该是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拿捏女人的心思,他不是应该最有把握了吗?为何到了我这里,招招倒显得幼稚起来?竟然还不如我这个黄毛丫头。
难到是我太轻敌了?还是原本就是迷惑我的伎俩?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石姨娘的行李衣裳已经都搬到马车上。好家伙,这散个心可真是兴师动众。
瞥一眼那边假意相送的大夫人二夫人,两人眼中不无嫉妒。
倒是石姨娘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吧,看着彭卓逸高大的身影就笼罩在她娇小的身子上,那种一抬手就可触碰的距离,该是最动人的了吧?
一个余光,他发现了我。
嘴角轻轻一勾,是只有我能读懂的韵味悠长。
恰时,风乍起。石姨娘的翠色斗篷被风掀开一角,彭卓逸眼疾手快地帮佳人掩住邪风,这般细心体贴这般翩翩君子,可真是要要了芳心暗许女子的命。
石姨娘果然沉醉,只碍于众人在场,不然恐怕就要依偎进心上人的怀里。
我见了,却只觉得她可怜至极。
待到这家的主人垂垂老去,待到她涓涓芳华再无优势,这个她心心念念朝朝暮暮的男子恐怕就要弃如敝履一般将她丢弃,又哪里再有心思和她玩这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的风花雪月戏?
彭卓逸啊彭卓逸,你这只风骚又无情的狐狸精。
不料,这抹不屑的眼神被回眸过来的狐狸精逮到了。估计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小小举动就能让女子这样心驰神往,我见了定然也被他的风姿所动。
眼神飘过来,是想见我春心萌动,还是醋意翻飞?
不料,我不仅无动于衷,还报以轻视。
他吃瘪却无法发作,前一刻还得意满满春风拂面的脸,这一刻竟黑了。我在心里只觉得好笑。
幼稚!居然是这样幼稚的家伙!就这样的功力,还自诩为花丛常客?
徒有虚名!
马车启程了,纤纤十指撩起窗帘,我看到石姨娘投向我的挑衅一瞥。那神情,颇为得意颇为满意。
好吧,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是人肉靶子,专门引火自焚的就要做得像那么回事。
失落不甘和认命。
我在她女王一般胜利的姿态里,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个情场失意真心被负的可怜女子。
不过,如果组织需要,我很有可能再演回一个恬不知耻奋力争宠的狐媚子。
这些,都是在彭狐狸不掉入我陷阱前,我身为棋子的本分而已。
叹了口气。
马车远了,送行的人也散了。彭卓岚也不知去向,我又该回我的小院了。
彭狐狸不在,醋坛子也不来找茬,也许我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转过身,却见墙边一道淡蓝色的影子,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站了多久,等了多久。
我看见了他,他亦一直在看着我。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我想起织女唱给牛郎最动人的一句,以前在戏台子那边听只觉得这句没来由得美。现在,居然觉得这句没来由得让人心疼。
凡心
脚步和心都是情不自禁就要往他那边去的,可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四下瞅瞅,看看杜鹃啊冬儿啊都在不在。
府邸外,冷清唯我他二人。
天公也要成人之美?还是,就单单成他之美?
他是出尘的仙人,我始终这么觉得。所以仙凡有别,我只能远离他——苦笑!原来,不见他的借口也能想得这样美好,我真是一点都舍不得让他落入俗套。
越来越走近他,却见他面容很是憔悴,却唯有那双眼,依然温和依然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样一双眼,我刚鼓起的勇气就又弱了。
和那双暴怒起来和野兽一样的家伙不同,他这双眸子生来就不是叫人战栗,而是叫人眷恋的。
要去暗淡这样一双眼,要去伤害这样一个人,和凌迟自己无异。可我,只能这样。
站定,他微微低下头看我。
“身子可有好些?”
一开口是重重的沙哑,他也染了风寒么?我多想问问他,却只能忍着泪点点头。
他舒了口气,像是悬起的心终于放下,凝重的面色也终于柔和了些。
“好好休息,多照顾照顾自己。这几日,就不要再去竹林看我了。”
不是不再去,而是永不再去了。我心想,却到底说不出口。
抬起手,他试探性地靠近我的脸。
我是来拒绝他的,是来断了他的念头,让他滚回他的小林子从此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他的手靠近,我居然跟木了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他到底没有碰触到我的脸颊,而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