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云轻声道:“那些臭道士小气,放了一点点,刚才我也没吃到。”用簪子小心地将玉米往耳外剔,捏住了,送向何奂雄,道:“何叔叔,你尝尝。”何奂雄道:“唉!——真乖,你先吃。”夏云道:“就一颗,你吃了吧。”何奂雄道:“好。”一张嘴,还真吃了。又吧着嘴,说是挺酥的。
苏阳并未听见刚才的谈话,只感到被拨弄的舒服,差点又睡过去。此时听得几句,便道:“谢谢,谢谢,麻烦你们,将我另一边的耳朵也掏掏,也许还能找点吃的。”夏云道:“休想!你那只耳朵里不过是一粒毛豆,是我故意塞进去的。而且那毛豆我吃过了,不稀罕!”苏阳忙着转头,道:“请问何先生,毛豆吃了吗?”
何奂雄老实道:“没有。”苏阳笑了,见到夏云还真孝顺,二话没说,翻过他的脑袋,又剔出了一粒毛豆,递给她的何叔叔吃。何奂雄讨好道:“好吃,好吃,跟玉米一样的好吃。”夏云也笑了,道:“何叔叔,你说鱼翅好吃吗?”何奂雄立即喜得咧开了嘴,点了点头,当是这位侄女又要孝敬他了。夏云道:“何叔叔,你知道鱼翅怎么做吗?”何奂雄才摇了摇头。
夏云道:“鱼翅干制,涨发后淡而无味,须与老母鸡、大蹄膀同煨,方美。实乃吸收了鸡、蹄之精华,好吃的并非鱼翅,而是母鸡与蹄膀也。所以,你吃的玉米与毛豆,也是这个道理嘛!那米、豆由无味斋中煮来,本已无味,但经双耳同储,却好吃起来,亦非米、豆味美,而是此人双耳可餐也!”说完,夏云便用手一指。惊人至极。
何奂雄为之愕然道:“丫头,你要干啥?”夏云道:“何叔叔,你吃过猪耳朵吧?”何奂雄道:“猪耳朵倒是吃过的。”夏云道:“我敢肯定,这人的耳朵比猪耳朵好吃。可惜,我是连猪耳朵也不敢吃的,要不然,今日也能吃上一个,一来报仇、二来解馋。”何奂雄赶紧道:“那你千万别吃!”夏云道:“对,但这小贼对我不好,我想何叔叔帮我报仇,替我吃着。吃得美了,也算是我对你的孝敬。”何奂雄惊道:“呀!还是被我猜到了!”大有难处,又不敢推脱。
夏云道:“我想,挖了他的眼珠子,确实盲目,使他难以对敌;去掉他的鼻子,则难以运息调气,使他内功不佳;唯有割他的两个耳朵,没什么伤害。”
苏阳突然道:“过份,过份!”仿佛听得入了迷,方有醒悟,事情与己有关,接着道,“说是饶过我了,还要报复!还说没什么伤害,当我的耳朵不痛!”夏云道:“正要你痛!可是在照你说的做呢!本来是打算饶过你了,不过你说得好:只为着派内做事,跟别人一样,是个俗物啊。不如割割你的耳朵,与众不同、别出心裁,令你刮目相看。”
苏阳后悔道:“原来你是这么听话的!”又道:“那我倒要劝劝你,割了耳朵后千万别吃,好好埋葬。此耳生来伴我,实乃人耳。若要真吃了人耳,实在跟吃人一样,没有天理。若你要逼着这位先生食用了,亦好比逼良为娼,陷其不义,不仅对不住我的耳朵,更对不住何先生了!”
此话一出,何奂雄倒也动容,道:“不错,小崽子双耳临危,头脑不乱,还能为我着想。何某当坦言相告:“非是我要吃你的耳朵,实因何某不幸,被天下人视为恶徒,唯有一个夏兄视我为友,知我无辜,多年来深情相待,使何某感激涕零,但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报老友,所以夏兄的事,胜过何某的事;夏兄的女儿,胜过何某的亲儿;夏兄对这位女儿百般宠爱,何某更当千般、万般地宠爱——别说她要我吃了你的耳朵,就算她要我吃你再多的东西,何某也在所不辞!”
夏云听得可高兴了,笑道:“如此,何叔叔比我爹还好!”苏阳道:“唉,这样可不好!”夏云都没搭理,只道:“何叔叔,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这俩耳朵我是不会让你生吃的,我会将它们腌渍入味,放到微火上面,烘烤至酥,切成肉丝,撒到无味斋里,做一个无味变有味的双耳大餐,供您老享用!”
何奂雄道:“噢……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心里不敢想那味儿,脸面上偏要装个欢喜。苏阳道:“别相信她,她不会做菜!”夏云一脚又将他的嘴踩住了,道:“何叔叔你看,咱这儿还有一碗无味斋,只是少了块盐,你就走一趟,到观里去借了来吧。”何奂雄道:“行。”
一直站在边上的小老道总算又说话了,道:“不行,腌耳朵的盐,咱观里是不借的!”夏云道:“住嘴,这儿的道观多了,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何奂雄回头道:“老道长放心吧,我会上西边去借的。”讪讪地走了。
但见他高大的身影,一会儿便隐没在了黑松林内。道人甚为感慨,说道:“想不到世上的事这么荒唐了!”夏云道:“关你屁事!”道人确实有屁,走到西边去静立,避免声响。
苏阳早已明白了处境,道:“武当山曾经风云显赫,出家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者也是有的。”夏云道:“你想得屁美!”还真担心地望了望道人,见他连个屁也不敢放的样子。才掉过头来。感到自己的脚松了,没踩住小子的嘴。干脆也不去踩了,从身上抽出了一把乌钢短匕,兴致勃勃地挥了挥,发了些刺刺的声响,适意地说道:“我看你是忙着说话呢,还是忙着叫唤!”要下手割耳朵了。
苏阳急着叫:“快下手!快下手……”夏云没料到,被割耳朵的还嫌慢呢。忽地听出音来了,要俯身躲避。后背上啪地一击,使她直扑苏阳。
苏阳才怕道:“刀!”不欢迎那玩意儿,好在它先掉了。夏云全身都软了,压他——嘭——趴在人家身上张大了嘴。闷得透不了气,只感到苏阳的鼻子在下面呼哧呼哧地喘,恨得要将它咬了。有人还没给她机会——由后奔前,一脚踢在她的肋部。
她翻了出去,可气坏了,在心里骂那臭道士。又觉得这一脚踢来不够份量,与背上的一击相差甚远。侧头望去,方见到一个冰雕般的美人立在边上了——竟是她的同门姐妹江晓怡到了。
这江晓怡身为嵩山派掌门人江正山的女儿,自有人羡慕、自有一些姐妹逢迎,但她颐指气使、待人不敬,夏云平常是不爱搭理她的,就差没得罪了她,还是看在了她爹的面上。今日她先来得罪夏云了,实在令夏云火恨,加上受击后的痛楚,益发难受。
江晓怡还没瞧着夏云,只顾盯着苏阳——她神情变异。夏云便想赏她一记耳光,却提不起劲来——先被打得难动弹了。想江晓怡武功平平,若非有人相助哪能害己,便恨恨地望那道人。
道人仍在原地,一副关他屁事的样子。夏云就搞不清了,不知是否还有高手在场。
第八章 传说孽
江晓怡开始对苏阳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对不对?”苏阳笑道:“对。”没说人家只救了他的两只耳朵。江晓怡道:“我对你好不好?”苏阳道:“好。”江晓怡道:“你对我好不好?”苏阳道:“这个就不用说了吧?”江晓怡道:“你心里对我好也行。”
夏云才叫道:“通奸!通奸……”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激动得要跳起来。偏偏跳不起,连嘴里叫着的话都没响。方知刚才背上的一击,正中了自己的大滞穴,使自己声劲皆无,非运气冲关不可了。
苏阳道:“你先放了我,行不行?”江晓怡道:“不行,放了你,不容易杀你!”便将背着的一张弩弓取在手上,搭了利箭,对准了苏阳的前胸。
夏云惊得又无声大叫,心想,哪里是通奸,分明是要奸杀了,姓苏的可要亏大了,当保住了两只耳朵,却要丢掉一条小命。
弩弓即暴射出一道白光,弄花了夏云的双目。夏云双眼一闭,又明白了,这驽弓正是嵩山派不久前失踪的镇山之宝——宇力弩。
宇力驽以白阳钢铸就,夺日月之明,上面有几十条精丝拉扣,布设之巧,几胜天工。搭上利箭,只须轻轻地拉了主弦,便能集中十只强弩的力量。将箭射出,足以连穿五人。没有高手敢接这样的箭,甚至还没有高手躲开过这样的箭,可以说,唯有不被此箭对准了,才能活命。
夏云突然想到了自己背上的那一击,不禁毛骨悚然——琢磨着,极有可能也是宇力弩发来的,只因上面没有搭箭,而是搭了别的东西,没有将弦拉足了,她才没死。再看眼下的苏阳,可没有她这般幸运了。
苏阳也有点担心,却看着另一个地方。夏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山下四个飘移的身影,在巉岩间腾云般地上来了。“若非仙客,都难以令人相信,世上还有谁会此等本事,除非他们是……”夏云感到真是不堪设想。
江晓怡也向山下瞥了一眼,对苏阳道:“不必担心,等他们上来,你已经死了。”苏阳劝道:“别再玩了,咱要保命,可能还得依靠宇力弩了。”江晓怡叫道:“不是玩的!我对你那么好,你却不好!我整天想着你,要缠着你,你却不要……我要你顺从了,好不好?”
苏阳惊道:“你已经是柳义要取的媳妇了,如何方便?”接着说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比如我骑了一头公驴,整天地追着母马,最后不得好死,岂不悲乎!”江晓怡听不太明白,但道:“你……不如畜生!杀了你!”将弩弓拉开了。
夏云忽地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原来她运了内气,呼吸大畅,已能说话了,只是还难以动作。又躺着急道:“嵩山派危急,全靠这小子解危了,不能杀了他!”
江晓怡全然不知一般,手一松。几个人的眼前光芒四射,耳听得奇音一响,山石都崩了。那箭已射了个无影。
夏云惊道:“着哪儿了?”苏阳气道:“穿胸而过!”眼看着自己的胸都红了。
江晓怡将弩弓一丢,扑上去将苏阳的前胸按住,急掏出一包金创粉,往上一拍,震碎了包布。那粉末自入了伤口,将血止了。夏云道:“是擦胸而过吧?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