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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妃为何行此大礼？”朱由校问。
“臣妾是来认罪的。”
“娘娘，你……”方晋欲言又止。
朱由校又问：“你犯了何罪？”
“臣妾罪该万死，是臣妾指使方御医在皇后的药里放了堕胎药，才使她流产的。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放了方御医。”
刘晨颖大惊，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方晋急道：“皇上，你别听蓉妃娘娘胡说，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曹月蓉又道：“皇上，臣妾也流过产，所以臣妾见不得别人的孩子能生下来，所以威胁方御医害了皇后。此事千真万确，臣妾绝无半点虚言。”
“你别说了，”方晋怒斥道，“皇后是我害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求你别说了好吗？”
朱由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怒道：“既然你们两个争着要认罪，朕就成全你们。来人，把他们两个都关进大牢，一同问斩。”
两人皆是一震，都看着对方，眼里噙着泪水。
刘晨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害皇后，但她看得出来。他们两人都很在乎对方，甚至希望能替对方去死。
方晋看着曹月蓉，苦笑道：“你明明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傻？”
“傻瓜，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刘晨颖听到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某个地方被深深地触到了。当初她也这么想过，师哥死了。她活着毫无意义。可事实上，她依然好好活着，还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她本来也想要一份坚贞不渝的爱情，可已经不可能了。如果她能重生到刚穿越的时候，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紧紧抓着王帅的手不放开。
方晋和曹月蓉被拉下去后，朱由校的脸色一直不对。刘晨颖想替他们求情都开不了口。
“你在想什么？”刘晨颖小声问道。
朱由校干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可悲。我的女人竟然当着我的面背叛我。”
刘晨颖心中一震，不禁有些失落。朱由校始终还是皇帝，他可以负所有女人。可却容不得别人负他。
“你不觉得此事太奇怪了吗？”刘晨颖试着问道。
“有什么奇怪，方晋和蓉妃狼狈为奸，一起害得嫣儿流产，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可他们如果存心要害皇后，又怎会双双来认罪？我觉得……”
“好了。颖儿，你别再说了。我有些累。我还得去坤宁宫看看嫣儿，她情绪还不稳定。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
刘晨颖只好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朱由校今天的态度让她有些失望，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而且容易胡思乱想。
她始终认为方晋和曹月蓉是有苦衷的，他们两人也算是她的朋友，她也不忍心看着他们被砍头。于是她买通侍卫，去了趟牢房。
方晋和曹月蓉是分开关的，刘晨颖先去看了曹月蓉，她的双眼都哭得肿了。
刘晨颖支开了侍卫，决定先和曹月蓉好好谈谈。
“你和方御医开始多久了？”刘晨颖直截了当问道。
曹月蓉低着头没有理她。
刘晨颖气道：“你怎么和方晋一样，都是一根筋。我好心好意想帮你们，你们倒好不但不领情，还给我摆脸色。我看我是自讨没趣，你们若是铁了心想一起死，我也懒得管了，再见！”
“等等……”曹月蓉叫住了她，“你真的想帮我们？”
“姐姐，我如果不想帮你们，干嘛三更半夜跑到牢里来。方晋是我朋友，你是师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最好把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啊。”
“我相信你，只是这事说来话长。”
“你捡简单的说。”
“我和方晋从小就认识，可我爹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还把我送进宫当妃子。”
“好了，我都明白了。你们两人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却活生生地被你爹给拆散了。但是他在宫里当御医，你又是妃子，他照看你的身体理所当然，所以你们一直暗中来往。难怪你的身子一直不好，还不让我给你看。”
“没错，为了不让皇上碰我，我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避着他。反正我也小产过，皇上自然也信了。”
“可你们为何要害皇后的孩子？”
曹月蓉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也一定是为了我。”
“他为了你承认罪状，你又为了他想揽祸上身，你们真是一对活宝。看来我得去逼他说出实话。”
第123章 颜面
刘晨颖又到了关押方晋的牢房，他的状况看起来比曹月蓉还要糟糕。
“事已至此，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刘晨颖倚在牢边朝着方晋问道。
方晋苦摇了摇头：“月蓉太傻了，本以为只要我认罪了，就能让她好好活着，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一起赴黄泉路。这样也好，下辈子我们都能投个普通人家，可以做对平凡夫妻，不用再受这些折磨。”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以为你死了，她就能活得好吗？你太自私了。”刘晨颖从来不觉得为了让心爱的人活着牺牲生命有多么伟大，死者已矣，生者的悲苦又有谁知。
“造化弄人啊！”方晋长叹道，“为何命运总喜欢捉弄有情人？我和月蓉青梅竹马，彼此相爱，偏偏不能在一起。我本以为可以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她，没想到还是害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一切都怪我太大意了，我每次给月蓉诊病，也不能多待，所以我们一直都是书信来往。谁知，一次我看完她后，便去看奉圣夫人。结果她给我的信从袖口里掉了出来。我俩的事便被奉圣夫人和魏公公知晓了。我求他们别告诉皇上，魏公公和月蓉的父亲有些交情，便答应不说出去，却要我听从他们吩咐。”
“这么说害皇后流产是他指使的？”刘晨颖问。
方晋点了点头：“没错，否则他就把我们的事告诉皇上。我知道用杞甘早晚会被查出来，也就认命了。只是没想到月蓉会站出来替我顶罪。”
刘晨颖叹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真是太傻了，不但背叛皇上，还害得皇后流产。皇上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命运如此，我也认了，只是苦了月蓉。”
“我会想办法替你们向皇上求情。看看能否免了你们的死罪。若皇上不肯，我也没法子了。”刘晨颖心想总不能又用救慕雪儿的方法救他们吧，可她又不忍心看着他们双双被砍头。不管怎样，先求求朱由校吧。
方晋朝刘晨颖磕了个头，“你对我的恩情，我已经没办法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还，总之谢谢你。”
“先别谢得这么早，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
“不论结果如何，你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
刘晨颖回到乾清宫。结果朱由校还没从坤宁宫回来，她只好在房里等他。第一次，她觉得夜晚过得如此慢。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她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清晨，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她睁开眼，看见朱由校坐在身旁，正笑着抚着她的脸。
刘晨颖生气地翻过身。不理他。
朱由校摇着她道：“怎么了？是气我昨儿没回来吗？”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朱由校从身后抱住她，哄着她道：“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昨天嫣儿情绪不好，我怕她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留在坤宁宫的。我今天不是一早就回来看你了吗？”
刘晨颖转过头。看着他道：“你真的认为皇后流产是方御医和蓉妃干的吗？”
朱由校突然沉下脸：“他们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如果他们是被人逼迫的，你也不查了吗？”
“谁会逼迫他们。就算有人逼迫，他们也可以选择不这么做。总之，他们两个犯下滔天大罪，罪无可恕，你也别为他们说话了。”
“我不是为他们说话。我只是想提醒皇上，真正的幕后黑手没有抓到。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那么你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朱由校有些怒色，说话也不像刚才那般和气了。
“实不相瞒，我昨天已经去牢里见过他们两人。方晋亲口告诉我，逼他害皇后的人就是魏忠贤。魏忠贤得知他和曹月蓉之间的事，便以此要挟，让他毒害皇后。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传他们来问话。”
朱由校苦笑了笑：“方晋身为臣子，竟然与朕的妃子有染，就这一条，他的命早没了。如今还想把罪名推到忠贤身上，他也太天真了。颖儿，你别被他的假仁假义给骗了。”
刘晨颖没想到朱由校是这么想的，他对魏忠贤的信任尤胜过她。
“皇上，不管你信不信，魏忠贤绝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也希望你别被他的假仁假义给骗了。”
“好了，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好吗？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你爹的死烦恼，但这件事没查清楚前，你也别对忠贤太过偏见了。他对朕一直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刘晨颖哑口无言，她没想到朱由校会这么信任魏忠贤。看来方晋和曹月蓉的事，他是不会心软了，她得另想法子。
魏忠贤是什么样的人朱由校虽不清楚，但皇后张嫣却清楚得很。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去找张嫣，于是她趁朱由校处理公事的时候去了坤宁宫。恰巧碰到信王也在。
两人见刘晨颖过来，竟有些尴尬，不过刘晨颖到没在意。
“皇后娘娘可还腹痛？”刘晨颖问。
张嫣微微摇头：“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朱由检叹道：“我不明白方晋怎会如此糊涂？”
刘晨颖问：“王爷也不相信方御医会做这种事吗？”
“自然不信，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