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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职方司只有几个守卫,正准备换班,她风风火火地冲过去,要求守卫去给她找三屯营发来的所有战报,然而守卫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进入存放过往战报的阁楼,害怕得罪了冯行,相互推推诿诿,谁都不愿意去出这个头。
九公主心里又急又怒,从昨夜到现在所有的害怕不安、气愤和怒火全部涌上心头,暴怒地拍着桌子大喊:“本宫还比不过一个郎中吗?冯行的命令是命令,本宫的命令不是吗!你们胆敢忤逆本宫,难道不怕掉脑袋吗!”
守卫们互相看了看,忽然齐齐下跪,其中一位守卫道:“殿下,属下万万不敢忤逆殿下的命令,只是冯大人曾命令严禁除他与几位员外郎之外的任何人进入此楼,违令者斩。”
九公主抓起手边的瓷杯摔到那人身上,又觉得不解气,于是大步走过去,一脚将人踹开:“本宫今日非进不可,冯行有那个本事,就让他来斩了本宫吧!”
她推开楼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她带来的宫女跟着她一起涌进楼门,门口的守卫守在门边,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跟进去。
九公主在一排排木架之间梭巡,找到蓟辽防区的那几排架子,一个格一个格地找三屯营的战报,先前搭话的那个守卫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殿下,在西数第六个格子里。”
九公主毫不犹豫地找过去,哪里存放的果然是三屯营递来的折子,然而找来找去,唯独缺了通化战役的那一封。
她扶在木架子上的手开始发抖,脑子里乱成一片。
有人故意藏起了那封战报。
她用力吸气又用力吐出,一步步走了出去,问门边的那守卫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守卫掷地有声道:“属下陈科,山东东营人士,万世六年入军,万世九年编入羽林卫,万世十二年奉命守卫兵部。”
九公主点点头:“这个阁楼,平时都有谁可以进去?”
陈科道:“兵部尚书、左右侍郎,还有职方司郎中和几位员外郎。”
九公主又问:“那么,过去十日之内,有谁进来过?”
☆、第五十四回杀威棒杀去朋党威【郑鱼仔加更②】
太子昨天半夜收到了内宫事变的消息,今儿也起了个大早,命人去内宫请公主过来,准备给她当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结果回来的人说公主一等宫门开锁就出宫了,连送早膳的人都没赶上。
太子皱着眉,手里无意识地摇着扇子,实在想不通她急什么,反倒是傅博彦轻声哼笑了一下,道:“兵贵神速。”
太子顿时恍然大悟,笑眉笑眼地看了傅博彦一眼:“你倒是了解她。”
傅博彦敲了敲额角,没答话,皱着眉一脸凝重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半天猛地站起身,眉间压着沉甸甸的肃杀之气,向太子一揖手:“殿下请允臣告退,臣要去求见陛下。”
太子吃了一惊:“你要做什么?”
傅博彦道:“臣要请陛下允臣与公主殿下一同彻查此事。”
太子挑起眉,做了个吃惊的表情,故意道:“你可想好了,你们傅家……”
傅博彦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和傅家无关。”
太子又打起了扇子,继续笑眉笑眼:“好,去吧。”
九公主起大早赶了个晚集,看似抢占先机,却毛都没拿到,这会心情正不爽,急需发泄,于是在存放战报的阁楼前踱来踱去,逮谁骂谁,阁前跪了一票兵部的小官,有依附曹德彰求升官发财的,有不求上进曹杭两派都没加的,她一视同仁全骂了一遍。
本来兵部还是杭氏的天下,这些年曹德彰变着法的往里安插党羽,天长日久水滴石穿,终于把整个兵部收归掌中。九公主看着这一堆有党派人士和民主人士,再想想自己这边,懂政治的不能插手,能插手的斗不过别人,忍不住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招募几个狗头军师,成立个公主党。
冯行下朝的时候被一个小太监拦住,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慌乱,神色如常地回了兵部,九公主搬了个太师椅放在楼门前,背后站了一排禁卫,面前跪了一堆小吏,大家都表情凝重,把气氛烘托地异常肃杀。
冯行装出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小跑着跪倒九公主跟前:“不知殿下驾到,微臣失礼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九公主沉着脸,厉声喝道:“锦衣卫,把他给本宫抓起来,下刑部大牢。”
冯行:“???!!!”
已经料到了她为何而来,也基本能猜到她一定会大发雷霆,也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没想到这位公主居然如此剽悍,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下狱了!
于是冯行一脸忠义,就像被纣王逼着走铜柱的忠臣比干:“殿下!敢问微臣所犯何罪,需要遭受这牢狱之灾!”
九公主也不跟他废话,挥挥手道:“拉去刑部大牢,重责六十大板!”
先给你一顿杀威棒,看你老实不老实。
六十棍之后,冯行被人搀扶着,又跪倒九公主跟前,公主手里捧着茶盏,眉梢眼角都挂着寒霜:“冯行,你可知罪?”
冯行咬着牙道:“微臣自问清白!”
九公主点点头:“拉下去,再打九十杖,”说着顿了顿,往身后侧了侧脸,意味深长地一笑,对禁卫道:“你们去,用心打。”
两个禁卫领命前往,架着冯行的胳膊把他拖了下去,很快,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了牢狱,还打不到三十棍,冯行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嘶吼:“殿下!殿下!臣知罪!是宫里的人要臣把战报藏起来的!”
九公主立刻道:“好了,把他拖上来。”
行刑的两个禁卫把半死不活的冯行拖了过来,这次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瘫在地上,好像一坨腐肉,股腿上一片惨不忍睹的鲜血淋漓。
不到三十棍就把人打成了这样……九公主赞赏地看了两个禁卫一眼,不错,打的的确很用心。
“说实话,本宫就饶你一命。”
冯行呜呜咽咽气若游丝:“那日宫里人送战报出来,罪臣分类整理的时候,在您的那封战报里看到一个写着‘毁’的字条,臣……臣就将那战报毁掉了。”
九公主赶紧深呼吸了一下,免得自己太生气,一不小心下令把他打死了。
“那字条呢?”
“已经烧掉了……”
九公主把手藏在长袖里,用力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宫里与你一党的人是谁?”
冯行不说话了。
九公主冷笑一声,又下令道:“来人,抓一把粗盐来。”
冯行立刻嚎道:“殿下!殿下饶命!罪臣人微言轻,是没有资格得知那位贵人确切身份的!”
☆、第五十五回证清白再赴三屯营
九公主冷笑了一声,心说全朝的大小官员都知道曹德彰和孙知良早就私定终身了,你还在这扯什么不能得知确切身份的鬼话,骗鬼呢!
于是她敲了敲桌面,极有暗示性地轻咳一声,承钧当即便领命转身出去。她站起身,绕着冯行慢悠悠踱了一圈:“冯行,你心里所求的东西,他能给你,本宫未必就不能,但你心里害怕的事情,他能做到,本宫照样也能。”
冯行瘫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喊:“殿下饶命!”
九公主道:“把你知道的实话都说出来,饶你不死。”
冯行沉默了一阵:“罪臣不敢说。”
九公主也不着急:“好啊,那就把刚刚没仗完的板子仗完吧。”
冯行被面前的九公主和心里的曹德彰逼得左右为难退无可退,兔急跳墙地大喊:“我是朝廷命官,殿下不过是后宫公主,有什么权力对朝廷命官上刑?殿下,微臣劝您好好想想,微臣贱命一条,但您……”
承钧这时候捧了一把粗盐过来,九公主接过来,二话没说全洒冯行的伤口上了,鬼哭狼嚎地声音立刻又充斥了牢房,公主拍拍手,冷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背后的主子,正等着你死在我跟前,因为只要你死了,本宫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才能坐实。所以你现在在他眼里唯一的价值,就是这条命。”
冯行又沉默了一阵,才低声发问:“那罪臣在殿下这里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九公主敲了敲额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录罪文书,文书点点头,拿了一盒红泥来,抓着他的手沾了红泥,在刚刚记下来的几页纸上盖了指印,呈给九公主。她粗粗浏览了一边,将那几页纸在冯行面前晃了晃:“这就是你的价值,本宫已经用完了。”
战报和那字条都被毁了,没有确切的证据和一击必杀的局,就算他招供出孙知良来,那死太监也有转危为安的本事,九公主分析了利害关系,懒得再在这里消磨时间。
兵部守卫陈科还跟在她身边,九公主看到他,脚步一顿:“给冯爱卿找大夫来疗伤,他这条命虽然本宫不想要,却也不想落在别人手里。今日本宫带来的禁卫,你可随意差遣,十日之内保他不死,本宫就成全你们一个心愿。”
陈科激动地小脸发红,立刻向她单膝下跪行军礼:“多谢殿下赏识!”
九公主轻笑一声。
她出刑部大门的时候,傅博彦正褒衣博带立在门前,九公主看到他,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傅博彦对她微笑,走到她面前行了个礼:“微臣已经向陛下请旨,协助公主查此案。”
九公主在牢里硬撑出来的冷漠和无所畏惧在他温和的笑意里慢慢松懈,眼圈立时就红了,赶紧低下头自己忍了一会,才对他感激地微笑:“多谢。”
傅博彦又问:“情况如何?”
九公主低下头,叹了口气:“真假战报都已经被毁掉了。”
最关键的证据毁了,想要查清幕后主导便难上加难。
傅博彦抬了抬手,犹豫一下,又放了回去:“当务之急,是先证明您的清白。”
“三屯营的所有将士均可为我作证,他们现在算是……”她顿了一下,抿抿嘴唇才道:“李劭卿的人,曹德彰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
傅博彦斟酌了一下,问道:“那您的打算是?”
九公主抬起脸,目光极远地投出去,有几分茫然:“再去一趟三屯营吧。”
傅博彦立刻道:“微臣陪您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