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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样子,应该是从小就服侍许令宜的。
她思忖着,文姨娘已笑盈盈曲膝行了一个福礼:“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得了一品夫人的诰命。”说着,她抬脸扫了陶妈妈一眼。
看样子,是想挑起陶妈妈的不平……
十一娘想着,却看见陶妈妈冷冷一笑,望着秦姨娘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来。然后笑着指了秦姨娘道:“这位是秦姨娘,闺名叫石榴。”
文姨娘是直接进的门,但秦姨娘却是在文姨娘之前生下了孩子。元娘一直拿捏着这事,没有给两人一个明确的排行。所以大家只能文姨娘、秦姨娘的叫着。陶妈妈第一个向自己介绍秦姨娘,也有些趁机打击文姨娘的意思。
十一娘微微笑着,就看见秦姨娘立刻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要不是琥珀眼急手快地递了个垫子过去,她就要跪在青石地砖上了。
她恭敬地给十一娘磕了个头,然后接过一旁小丫鬟茶盘里的茶,双手举过头顶:“夫人,您喝茶。”
十一娘笑着接过茶盅象征性地啜了一口,然后送了一对碧汪汪的翡翠手镯给她做了见面礼。
秦姨娘接了镯子,沉默地退到了一旁。
文姨娘就上前几步,笑盈盈地跪在了垫子上,给十一娘磕了一个头,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姐姐”。
秦姨娘是婢女出身,不能喊正夫人姐姐,文姨娘这一声姐姐,也颇有些向陶妈妈反击的意思。
十一娘喝了她敬的茶,送给一对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给她做见面礼。
乔莲房却是表情淡淡地跪下给十一娘磕头、敬茶,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姐”。
十一娘送了一串碧玺石的佛珠手链给她。
陶妈妈就笑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快歇了吧!”
乔莲房听了转身就走了。
文姨娘却笑着和秦姨娘给十一娘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
乔莲房,还保留着几份赤诚……
十一娘微微一笑。
“夫人就应该这样,”陶妈妈表扬者十一娘,“不能远了,也不能近了……”
她正说着,有小丫鬟来禀,说徐令宜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家都很意外。
陶妈妈正要去撩了帘子,徐令宜走了进来。
看见陶妈妈,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陶妈妈笑道:“几位姨娘要来拜见夫人,我帮着引荐了一下。”
徐令宜就看了十一娘一眼。
自己是正室,姨娘来拜见本是正理。
十一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徐令宜:“我叫了春末和夏依进来服侍爷更衣吧!”
徐令宜点了点头,先去了净室。
陶妈妈就小声地告诉十一娘:“春末和夏依是半月泮的婢女,您要是不喜欢,就打发回去好了。”
十一娘想到新婚之夜是春末和夏依服侍徐令宜沐浴更衣……说不定是怕她身边的人做不好!
她只是朝着陶妈妈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陶妈妈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琥珀忙悄声地道:“小姐,不能把春末和夏依打发回半月泮。既然特地带过来,肯定是平常就服侍的十分周到。万万不能退回去。”
“我知道!”十一娘对琥珀快速的反应很满意。
她安排好值夜的人,徐令宜梳洗完毕从净室里出来了。
琥珀忙带着人退了下去。
徐令宜突然道:“小五陪着他们去看杂耍了。我就和三哥先回来了。”
是在向他说明吗?
十一娘就笑着“嗯”了一声。
徐令宜站在那里,有片刻的恍惚。
好像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很温和……不像昨天,一直忍着,一声也不吭……后来也没有哭,只是小声地问他……他帮她喊了丫鬟来,还向她说了“谢谢”……谢谢……
他眼底就闪过一丝嘲讽。
她的确要向自己说谢谢……要不然,新婚之夜没有圆房,她以后在府里只怕是寸步难行!
不知怎地,元娘的影子突然浮现在徐令宜的脑海里。
她算准了自己决不会坐视不理吧——不管是为了谆哥还是为了体面……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有些烦躁起来,抬头朝十一娘望去。
她正在铺床。
动作娴熟、利落。
徐令宜突然想到了她为自己掖被子时轻柔的动作来。
她好像很擅长做这些照顾别人的事……
念头闪过,他眉头微蹙。
或者,她经常做这些事,所以才会很熟练甚至擅长?
他思忖着,十一娘已转身笑望着他:“侯爷,您是这会睡?还是等会睡?”
徐令宜发现她语调不快不慢,声音柔和清晰,给人镇定从容的感觉,听着十分舒服。
他想了想,道:“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要早点起来,去宗祠行礼,然后去弓弦胡同。”
十一娘“嗯”了一声,服侍他上床,然后去吹了灯,窸窸窣窣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她就这样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徐令宜心里怪怪的。
好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地!
过了半晌,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她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他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她依旧没有动静。
弓着身子侧躺着,一手放在枕头上,一手搭在被褥上,表情恬静。
睡着了??????
徐令宜不由愕然。
??????
两世为人,没有比昨天晚上更糟糕的经历了。
最坏不过如此??????
何况,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她没有资格去伤春悯秋!
十一娘数着绵羊睡着了。第二天被人推醒。
“时候不早了!”
十一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旁边的人“啪”地一声打开怀表:“卯初过两刻了。”
十一娘松了一口气:“还好!”
旁边的人笑道:“还好什么?”
十一娘完全清楚过来,转头对徐令宜笑道:“还好有侯爷喊我起来!”
徐令宜一怔。
十一娘已披衣下床,喊丫鬟打水进来。
徐令宜跟着起来床,和十一娘各自梳洗一番,就去了太夫人那里。
天还没有亮,太夫人那里已是灯火通明。
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早已收拾妥当的太夫人目光一暗:“走吧!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徐令宜立刻上前扶了太夫人,出门坐车去了位于徐府最东边的宗祠。
里面除了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徐令宜的父亲和病逝的二哥、元娘的牌位。
十一娘发现徐令宜的目光在元娘的牌位上停留了良久。而太夫人强忍着眼泪看他们行了见庙礼,走出宗祠就低声地哭了起来。
“娘,您别伤心了!”徐令宜赶紧安慰母亲。
太夫人却携了十一娘的手:“我没事,我没事,我这是高兴。”
十一娘见太夫人伤心,眼角不免有些湿润,忙掏了帕子给太夫人。
太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们快回去吧!免得来接人找不到我们。”
三天回门,罗振兴应该来接十一娘。
一行人坐车回了太夫人处,刚坐下,姚黄已笑着来禀:“舅爷来接四夫人回门了。”
90章回门
太夫人忙请了罗振兴进来。
罗振兴给太夫人行了礼,将装着一瓷瓯糯米饭,两尾鲶鱼,一盘肉饼的红漆描金食盒呈给了太夫人。
杜妈妈接了,服侍徐令宜和十一娘吃元饭。
太夫人则请了罗振兴坐下说话。
徐令宜和十一娘象征性地吃了一些,然后辞了太夫人,随着罗振兴去了弓弦胡同。
罗振达、余怡清和钱明在大门口等,看见马车,迎了上去。
下了马车见过礼,徐令宜和十一娘去了大老爷和大太太处。
二太太、三太太、四娘、五娘、十娘、大奶奶、三奶奶还有罗振开、罗振誉、王琅等人都在屋子里等他们。
十一娘看见十娘很是吃惊,但看她神色如常,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安慰。
王琅见到徐令宜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但还是上前给他行了礼。
徐令宜对王琅笑着点了点头,态度很冷漠。
女眷却不同,围着十一娘七嘴八舌地,二太太还大笑道:“我们的一品夫人回来了。”让十一娘颇有些不自在——毕竟,被人忽视那么久,突然站到聚光灯下,任谁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好在十一娘稀奇古怪的事情遇到的多,笑着“二婶”、“三婶”的挨个挨个地喊着,把二太太这句话沉了下去。
三太太就笑着拉了十一娘:“快进去吧,大伯和大嫂在等你们呢!”
徐令宜和十一娘就去西次间。
大老爷和大太太早就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等。
徐令宜和十一娘跪下给两人磕了头。
罗振兴和大奶奶分别把他们搀了起来。
大老爷满面笑容地望着他们,亲切地问徐令宜:“十一娘没给侯爷添什么麻烦吧?”
十一娘不由冒汗。
作为岳父,大老爷的态度是不是太恭谦了些?
而徐令宜的回答更让她意外。
“十一娘大方有礼,家里人都很喜欢。”
十一娘忍不住看了徐令宜一眼。
他目光沉静,神色肃然,没有认为这是句玩笑或是谦虚的话,可也因为他的这种态度,让大老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露出几分踌躇来。
大太太看着一笑道:“老爷这是瞎操心呢!侯爷一向待人宽宏,说过谁的不是来着!”说着,她望着十一娘,“你在我跟前的时候,我也告诉你读了《女诫》、《列女传》的。夫君谦和,你更要敬之。婆婆爱之,你更要慎之。不可持宠而骄,不可持爱而佞……”竟然训诫起十一娘来。
十一娘自然恭身听着。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徐令宜就微微蹩了蹩眉。
钱明立刻笑着打断了大太太的话:“岳母,我们这些陪客的昨天就空着肚子等这一餐,肚子里早早唱空城计了。您再训诫下去,可是受不了了。”
大太太脸色微愠,其他人却笑起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钱明就拉了徐令宜:“喝酒去,喝酒去!”又对罗振兴道:“今天我们做姑爷的最大,你可别说你没好酒好菜。”
又惹得大家一阵笑,气氛也活跃起来。
大老爷、徐令宜几人就去了罗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