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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决定御驾亲征。
临走时,他叫我等他回来。好,我等。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前方战报频频,我只关心他是不是还活着。申邪,只能死在我手上。
又过了两月,从我醒来后算起,我在这宫中也有一年了。
我披了狐皮大氅,伫立在城楼上,向着远方的地平线张望着。
身边的宫女说:“公子,回去吧,这儿风大,天气又冷,别伤了身子,要是陛下看了您现在这样子,会心疼的。”
我微微阖首,而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
近了,近了。
那一头飞扬的蓝发,除了申邪还能是谁?
我就这么呆呆地站着,身边的小宫女低低惊呼:“公子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这怎么可能?我伸手往脸上一抹,这滚烫的液体从我眼中滑落,不是眼泪又是什么?
我怔住了。
良久,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把下巴放在了我的肩上。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持月,我回来了。”
申邪凯旋归来,大宴群臣,我作为皇后,自然是要出席的。
席间觥筹交错。大臣们多灌了两杯下肚,就开始对身边的宫女不规矩起来,尤其是那几个三朝元老,更是放肆,就差没把宫女的衣服给剥了。
宫女虽是奴婢,但也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啪”的一声,三朝元老中的一个,脸上多了五道红印子。
“放肆!你这个贱婢敢打本大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就要往那宫女脸上打去,却被一只手拦住,“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个宫女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顺着话音看过去,说话之人有乌黑的发,颀长的身形,俊朗的脸,但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一双暗红的眼,仿若美人簪上的榴色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的心猛然缩了一下。莫非是他?!
申邪见我看着那人,道:“此人名叫何非,是朕在战场之上得来的一员猛将。此次能诛杀逆贼,有他一半的功劳在里面。”语气是毫不吝惜的赞赏。
“何大人,莫要多管闲事。”那三朝元老发了话,“这贱婢胆敢以下犯上,不能不给她一个教训!”
“大人,这后宫的赏罚,轮不到你我来管。您说是吧?皇后娘娘。”何非把头转向我,问道。
我微微点头,对那宫女说:“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退了下去,三朝元老面露不甘之色:“难道这贱婢打了人就这么容易放过她吗?”
“不然呢?豆腐大人也吃遍了,难道不觉得腻吗?况且这女子入了宫,便等同于是陛下的人,大人如此做法,难道不算是欺君犯上吗?”我笑着,把“欺君犯上”这顶大帽子硬生生地扣到了这所谓的三朝元老头上。哼,三朝元老,说白了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好色之徒。
一听到这个罪名,那三朝元老便跪下,战战兢兢道:“老臣知错,皇后饶命!陛下饶命啊!”
申邪笑道:“全凭皇后的意思。”
“我不杀你。”那三朝元老听我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我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不过,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差人告诉大人您的夫人了。大人,多多保重。”话音刚落,那三朝元老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其他的臣子们纷纷掩嘴偷笑,谁不知道这位大人家里的夫人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这下回家后可有他受的了。
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众人的兴致,宴会反而更热闹了。一群臣子喝醉了就开始发酒疯,有撕扯别人衣服的,有咬别人靴子的,有用筷子插人鼻孔的……千奇百怪。最逗得是,一个胖子裸着那一身肥肉,一颤一颤地跳起了霓裳羽衣舞。
申邪也多喝了两杯,先回了他的紫宸宫。
我滴酒未沾,何非也滴酒未沾。他一直在看着我,视线灼热。
我端起酒杯,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呵呵,何非,不就是把“绯貉”二字倒过来念么?你可以改头换面蒙骗别人,可你却骗不了我!
我推说醉了,回了凤月宫,留下那一室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持月……”温柔的声音唤我的名,一人自帘内走出。
“事已至此,你还来干什么?”我冷冷道,指了指门,“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持月,是不是我太久没来看你,你生气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绯貉,你不要再问了,我已经累了。”我是真的累了。
“持月……我们就不能好好谈一谈么?”绯貉道。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没错,我曾经是把身子给了你,但我从来没说过需要你负什么责,我不过是利用你而已。况且,我也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我,而你也不是昔日的绯貉,你现在是何非。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都回不去了……”说到最后一句,我的心中只余苦涩。
绯貉沉默了。我笑道:“何大人,现在你可以从我的寝宫里出去了吧?”
绯貉走了。临走时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的心莫名一痛。我甩甩头,把这荒谬的感觉从脑海中挥去。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才是对你我而言最好的结局,不是吗?我紧紧闭上眼,一滴泪都不曾流出。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了~
21
21、第 21 章 。。。
其实我有很多的机会可以下手杀了申邪,可我却从未下手。我总对自己说,时机未到,不宜操之过急。
春天是个引人遐思的季节。又快到花神会了。
申邪一时兴起,说要到民间微服私访,他问我想去哪儿,我想也不想就说了“杭州”。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最后却还是遂了我的愿。“好,持月若要去杭州,朕便陪你去杭州。”
杭州。你我的孽缘既是由此开始,便应当也在此结束。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凝月庄了。此次,我便要以你之血祭奠我上官家的亡灵!
一年一度的花神会,人山人海。
花神庙附近是一片桃林,桃花灿若云霞,美不胜收。下有芳草萋萋,流水潺潺。微风吹过,落英缤纷,如同仙境。
“我想去庙里求签。”我扯了扯申邪的衣袖。
他笑道:“原来你信这个。”然后牵起我的手,朝花神庙走去。
这回,我诚心诚意地求了签,申邪也求了一支。
我抬头看了看花神像,神像的眼角流露着一丝悲悯。我想我定是被这袅绕的烟火薰得花了眼。
申邪与我同去解签。还是那个摊位,还是那个自称是“胡半仙”的老者,只是他的头发更加稀疏了,仿佛一阵大风过来就会被全部吹跑。我却莫名地对这老者感到亲切。
老者接过申邪的签,看了签,又看了人,摇了摇头,道:“情深不寿,情深不寿啊……只可惜这是孽缘一段啊,若是挥剑斩情丝,便可化了这一劫,否则,只能看公子你自身的造化了……”
我把自己的签递上去,“老人家,也帮我看看吧。”
老者接签看了,又看了我一眼,道:“公子命犯孤星,虽命中多桃花,只可惜这桃花注定都是结不了果,只能随风凋零,而每每有转机时,却总是伴了血光之灾……只怕到头来,只会如同湖泊,困于群山环绕之中,再无路可走。唉,前尘旧怨何不放下呢?”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劝君怜取眼前人啊……莫要失去了才后悔……”
申邪与我俱是沉默不语。那老者已经开始收摊子了,口中喃喃道:“作孽啊……作孽……”
“我们去看桃花吧。”我淡淡道,这几年来,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一次桃花呢。
我与申邪漫步于桃林之中,飞红点点。
“持月,你对那支签有何看法?”
“一支小小的签,凭什么能决定人的命运?我才不信那个老头呢,尽是胡说八道。”我随口答道。
“可朕信。”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那你是要挥慧剑斩情丝吗?”
“不,朕斩不了。因为那人是上官持月。”他顿了顿,“朕不能斩,也舍不得斩。即使会死在你手上,朕也心甘情愿。”
我笑着拥抱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那,你就去死吧。”申邪一声闷哼,不敢相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腹中的利器,刀柄上是楷体的“上官”二字。
“既然你要死了,我也得让你死个明白。我没有得失魂症,那是我装出来的。”
“咳咳……朕知道……”申邪的口中溢出鲜血,“从你伤了贤妃的那天起……朕就知道了……”
“那你还……”我瞪大了眼,为什么?
“朕说过……朕……舍不得……”血已经濡湿了他大半个身子,他的身形摇摇欲坠。
“我对你的那些,从来都是虚情假意。我恨你!”
“朕也知道……可是……朕还是……爱你……”申邪说完这一句,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桃花落在他身上,像极了一场葬礼。
一刹那,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穿着便衣的侍卫们涌了过来,太医也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我站在那里,却仿佛置身于事外,一切都变得遥远。隐约还听到申邪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他们不要伤我。
而我的眼中,只剩桃花灿如织锦……
22
22、第 22 章 。。。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绿儿唱着歌,脸上挂着调皮的笑。
绿儿是宴会上的那个宫女,自我从杭州回来后,便一直跟随在我身边伺候我。她有一幅天生的好嗓子,我也不让她干粗活,只教她弹琴唱曲,打发时间。
“公子,陛下又来了。”绿儿对我说,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继续唱。”
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