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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依旧-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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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九、十点钟散场,张杨惦记着那爷俩儿还在等他卸装,下了台直奔更衣间。脱到一半有人敲了敲他的隔间门:“张儿,手上的事赶紧放下,台上开会,快。”

    “啊,”张杨不明所以,心说大晚上的还开会?嘴上忙客气的应了声:“知道了师哥,马上过去。”

    张杨刚走到帷幔后,前台爆出一声怒喝,继而传来茶缸猛磕在桌上的震响,把他下了一跳。

    “在戏校学了这么长时间,到节骨眼上了居然还跟团里扯这王八犊子!‘老师给编’这话谁说的?谁说的给我站出来!我倒要看看老师教的东西,你们都当屁放在什么地方了!”

    张杨心道不妙,溜边儿挪到恨不得缩进地板缝儿里的师哥师姐身后,低声问身边一小姑娘:“小惠,这是咋了?”

    小惠苦大仇深的缩着脖子,生怕波及到她这个无辜群众,快速瞟了眼舞台中央的老头,嗫嚅道:“有个青年越剧演员创新大奖赛,你知道吧。就因为这事儿,团里派代表参赛,要求自编自演,好几天了指谁谁不干,后来没办法,团里提议老师们给编,让演员学了去参赛,团长一听就把茶缸砸了。”

    张杨看着小惠,小惠慌忙摇头:“师哥你瞅我干嘛!我我我资历不够怎么轮也轮不到我的!”

    张杨:“……”

    “谁让你上了。”张杨哭笑不得,“我就是寻思这事儿,最近没听说有比赛啊,哪天通知的?”

    小惠已经在大师兄身后颤抖的缩成一团。

    整个剧场笼罩在阴沉压抑的气氛中,没一个人敢说话。只有老团长暴躁的脚步声,打在墙壁和顶棚,反出空旷的闷响鼓动耳膜。

    老团长绕着舞台来回走,突然挨个狠点面前的学生,又暴跳如雷:“我看你们能不能指着老师一辈子!我看这剧团什么时候走到头!”

    观众席第一排,老金爷子默默坐着,从始至终没吭一声,这时他张了口,却是对这帮学生们。

    “这人呐,没有翻江倒海的大能耐,那做的哪门营生,就琢磨什么事情,要不这一辈子跟白活有啥区别?啊?现在也没闲工夫追究你们在戏校,啊学的好赖与否,只说比赛,为剧团也为自己,自个儿掂量掂量,觉着功底够用,别怕,举个手让老师瞅瞅。”

    老爷子平和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张杨站在最后,却有种确凿的“老师正看着他”的感受。还有脑海中浮现的,老爷子曾跟他说过的话,那天就在帷幕后,老师拎着教尺跟他讲,有些事情,别人没让你做,你也要试着做,刻苦一点儿,总有一天……

    你会庆幸当初自己努力了。

    谁也注意到此刻人堆里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有些犹豫,但没有放下,在众演员头发丝儿中间露出两节手指头,然后缓慢的伸得笔直。

    “……老师,我编过一段小戏。”

    所有人的目光猛地击中张杨,“唰唰唰”定在他脸上。

    老团长直勾勾看向他,半晌回神儿,忙道:“你你你过来!你自己编的?手里有一本成型的新戏?”

    张杨不由自主的朝老金爷子望去,老头儿正含笑看着他。

    “……”张杨深吸一口气,站到所有人面前,道:“还没编完,算是……半本吧。不知道团里能用得上不。”


 70第七十章

    说来;张杨的这折戏还是得了那两本京剧戏词的济。这书借回来后一直零零碎碎的翻看;后来市图书馆的四合院成了旧址,张杨也就更不寻思要去还书了。

    从始至终将戏词看下来;有一出《吕布戏貂蝉》很不错,并不十分难,又非常有味儿。张杨琢磨着;倘若把它改成一折越剧,也许能更好听些。而且吕布这样一个有勇无谋、粗犷直率的武将;与平常以小生为主的越曲相比显得更有新意,要是编的好,正经能令人耳目一新。

    省越剧团那帮老头儿老太太轮番看过这折未完成的小戏;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在侬软温吞的越剧中,温文尔雅的俊秀文士简直海了去了;一抓一大把,这骁勇英武的武将放在中间,肯定是另一番风味儿。虽然编的有头没尾,不少地方需要改进,但是整个大方向上的思路一丝儿毛病都没有。

    甚至连商榷都省了,最后团长老爷子拍板道:“中!”

    于是张杨参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消息从来跟长了腿儿似的,前一刻刚定下来,登时不胫而走,剧团内一时间议论纷纷。师哥师姐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些年走过来,混得还不如小师弟,这叫咋回事吧;还有些好事儿的和心里酸的背地里嚼舌头,说他走了团长和老师的后门子,不然能轮得到他站在人前可劲儿耍?更有嘴贱的说法,说张杨这折戏是偷来的,是老师为了捧他,偷摸帮他写的。

    不过这些话,等他们酸够了,自个儿便消散了。是个人心里都清楚,且不说除了张杨以外再没有别人能拿出作品参赛,就算有,咱们光明正大搁在一起评判,别人也未必比得过张杨这折戏,省越这些老人也承认,换了他们也未必能有张杨的想法。

    所以,即便有些人放着正事不做,歪歪个心眼子整日酸言酸语,老金爷子也并没在意他耳朵里时不时溜进的两缕邪风——是觉得没必要计较,亦是对张杨内心的一种考较。

    张杨当然也经得起这考较。

    他压根儿就不是个把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的人。闲话,就算隔了八百堵墙也挡不住往外传,有时候走哪都能遇上,难不成为了跟他们置气,还不出门不见人了?说话的人还没觉着咋地,听话的人就更无需咋样。

    这不,眼前有两个人推门进了更衣室,以为这儿半个人影没有便无所忌惮的谈论起张杨来,还骂骂咧咧的,啥话都敢从嘴里往外说,说完拍拍屁股走了,孰不知张杨和他师哥就在旁边隔间换衣服,听得真真切切。

    张杨他三师哥早看惯了他们的嘴脸,更不拿这当个事儿看,只是怕张杨听着泛堵,所以事后说了句:“甭理。自个儿没能耐,背后叫唤的欢实。”

    张杨是真的丝毫没往心里去,一笑了之,垂着眼整理衬衣袖口,打趣道:“这算个什么事儿。俺跟貂蝉现在没有一天不挨团长的教尺,捋得俺都没心情调戏她,还有工夫寻思这帮人说俺是狗腿子?”

    三师哥哈哈大笑,提着皮带从隔间走出来,想拧条毛巾擦脸,这时有人拎着盒饭往旁边桌子上一放,他余光瞄了眼,随口问候:“二师兄,吃饭呐。”

    “嗯呐,沙师弟来一口地三鲜不?”那人说着夹起一筷子,嗷呜自己吞了,忽然从腰间掏出传呼机,口齿不清的嘟囔了句什么。

    迎面走来的张杨:“……”

    这时二师兄把皮带从左往右一推,闪亮的红色圆形寻呼机正对准张杨,在顶灯之下光芒四射。

    “……”张杨面无表情:“你不是嫌这玩意儿贵,舍不得钱买么。”

    二师兄故作狡黠道:“那是前几年,现在老么便宜了!老爷子都有,咱也得追赶上大众的脚步啊,你说是不。”

    张杨没吭声,偷着摸了摸自己的掉漆破摩托罗拉,忽然心里特别不是味儿,拉长个脸转身走了。不料,他的背影刚转出门,师兄们就听斜刺里骤然爆出一声怒骂,夹在教尺揍肉的啪啪声。

    “干啥呐!?你猫这儿干啥呐!?等你多长时间了?!一天不捋你就皮痒!去去去练功去!”

    然后张杨被团长的黑布鞋踹得踉跄的身影闪过。

    俩师兄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端起盒饭躲进隔间里,咔嚓锁上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九四年冬月,张杨一折《凤仪亭》拔了青年越剧演员创新大奖赛的头筹。

    他头戴雉鸡翎,身披武将铠,站在长衫折扇的第二名和第三名中间,将金奖证书和奖杯捧回了家。

    原本当天,张杨排在最后一个上台,位置很是不利。这个节骨眼上评委多多少少都有些乏了,如果最后一场的参赛者既没名气,又没有大的能耐和实力,尾巴尖儿基本就脱不离炮灰的命。后台有几位实力超群的演员和黑马压根儿没把张杨这组当回事儿,跟自己的老师一起都坐等领奖了。

    然而,吕布和貂婵这一亮相,底下坐着的评委,后台的老师俱是眼前一亮,甚至参赛者闻风到一旁观看,也都傻了眼。

    台上,貂婵柔美妩媚,唱功扎实,台步走的尤其到位;而吕布的威武直楞,潇洒风流皆演绎的淋漓尽致,二人的动作都非常新颖,互动得当,勾人心弦。

    特别是吕布,眉眼风流,嗓音犹如浑然天成,自有一番与旁人不同的风情。

    金老师在后台静静听着,最后一句唱完,他立刻就给团长去电话,只说了俩字:“妥了。”

    那头,老团长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张老脸上也罕见的有了点儿笑模样,手掌重重按在桌上,吁道:“这回你家小徒弟,算是把咱们剧团和他自己,连带他师姐都给成全了。”

    这场比赛是张杨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从此,越剧界记住了张杨这个人,他的名气不再局限于东北一隅,这次比赛金奖不亚于得到南北大多数越剧艺术家的认可。

    张杨因这一战,一炮蹿红,连带着省越剧团的脸面和他小师姐的名气也带了起来。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横七竖八的窝在炕上,看刚拿回来的比赛录像带,张杨有一句没一句的絮叨,“我师姐算是得济了,前两天评的二级演员职称。你说她这个岁数按正理顶多就是三级演员,戏还是我编的呐,也没给我评职称……”

    “你们团里为你考虑,风头占太多容易招人恨,这道理你还没品出来么。”韩耀道,“儿子,去给爸洗几个苹果梨,拿小盆装上端过来。”

    张容裹在棉被里只露个脑袋,摇头:“爸爸你洗吧,我够不着放水果的架子。”

    韩耀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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