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节问:“你想我怎么帮?”
嫌疑人长得瘦若矮小,乍看下也机灵,也不知怎么就做出这等报复社会的事。
他横道:“不用你。”
顾节道:“请我来的人可不是你。”请顾节来的人是他父母,那两个哭软成泥的老父老妪。顾节又问:“你对得起他们?”
嫌疑人还是道:“不用你。”
顾节看他:“哦?”
嫌疑人说:“我想死。”
顾节叹一声:“为什么做这等事?”
瘦弱无肉的尖下巴抬起了一点,喉结突起,一动一动上下滚。嫌疑人忽然有些激动:“你不懂呀律师,你看那些人,进去大楼里的那些人,穿得那么好,你看那花钱,刷刷地扔出去。哈哈,我就是看不顺眼,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了?你可知道,那爆炸声,多爽,看那些车,呼啦啦地滚起来,那些人,恐惧地爬,可刺激了!”那凹进去的眼睛死盯着顾节:“你懂不,律师?你懂的,是吧?!”
顾节后退一步,道:“我不懂。”
那老夫老妪叫:“啊,律师!”
顾节迈出门,道:“对不起,这单案子,我不接。”
嫌疑人在后面呼呼桀笑:“好呀,哈哈哈。”
顾节听得浑身像被针刺,跨了两步离开拘留所,慢一步会被吞没。
他还要去医院,见案子里受害的,另一个原告委托。
停车场,他的车旁边,停了另一辆车,微微地挤压着他的宝马。空隙虽小,但对他那出神入化的车技来说,倒出车根本不是问题。
顾节只是站在车旁,微微皱着眉,沉思了许久。
总是没人知道顾律师在想什么,大小孩也不会知道。
顾节去了趟车店,才兜转去医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些烦躁,是那种自己努力想去抑制,却总斗不过心魔的烦躁。
他时常在和自己拉锯,无论哪一边胜哪一边败,心力交瘁的都是自己。
不过这烦躁没有持续很久。
顾节走进病房,病床上的那人头上缠了绷带,静静地平躺着。阳光和白色,暖暖洋洋的,把顾节的心照得暖了,在床边坐下来,细细看着熟睡的人。
这个人,他知道。
沉睡的时候如此安谧,睁开眼,那眼睛,微微上吊,光华熠熠,很是诱惑人的桃花眼。
像什么呢?对,像狐狸。
桃花眼微弯,狐狸男子已经醒来,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浅浅地轻笑。
狐狸男子道:“顾律师。”
狐狸天生颠倒媚骨,蛊惑众生。顾节受惑,抬手去抚那苍白的脸。
顾节道:“你休息,我会给你争取赔偿。”
狐狸男子道:“顾律师,你别走好不好,好不好。”
顾节的手好暖好舒服。男子只是想让时光再缠绵,让缠绵再持久。
顾节顿一顿,道:“好。你睡。”
顾节改握住他的手,陪着他入睡。
狐狸男子淡笑,满眼春花纷飞。他可舍不得睡,这个他从第一眼就迷了心的人,此刻正牵着自己的手,传递一种浅淡的暖意。
顾节道:“乖。睡觉。早点好。”
狐狸男子笑:“没大碍呀。看着顾律师,好得可快。”
顾节跟着他笑,撩过他发丝,任他看着,不再言语。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是顾节从来感受不到的感觉,似乎有些什么失去的东西,对着这个男子,在重新生长回来。
顾节走时,给男子换了间独立病房。
***
大小孩百无聊赖,在阳台上数了一百次蚂蚁队伍,终于听见车锁的声音,看到了那人的影。
大小孩扑过去抱住顾节:“好想你哦,节哥哥。你想我不?”
顾节失笑:“想想。乖,放手,我去洗澡。”
淳于放了手,又拍掌:“咦,节哥哥,你又换车了?”
顾节脚步一顿,才道:“嗯。”
淳于看着楼下那车,嘀咕:“为什么呢……之前那车不是才买嘛?”
顾节洗完澡,大小孩端端正正坐在餐桌上等他。顾节还记得,第一次小孩做饭差点打烂了所有碗碟,如今似模似样是个小厨了。数一数,晃眼过五六年。
大小孩等了一天,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养猫好不好?好不好?楼下猫店,那些猫咪多可爱呀,店主也好好人,他说小驴我像波斯猫,像不像呀节哥哥说呢?”
“糖醋鱼,好吃不节哥哥,好吃?鱼档的阿叔特地给我挑的哦,还赞小驴乖给我优惠哩,节哥哥爱吃不爱吃不?”
“小区警卫阿伯换了人哦,那个总摸我头的阿伯走了哦,以后没人给我棒棒糖了喔。”
顾节啪一声筷子压在桌上。
淳于一吓,捂住了嘴不再碎碎念。
顾节道:“不是叫你别出去?”
淳于挪开手心,凄凄哀哀:“就是去了菜市场,就回了呀。”
顾节道:“我说,不许。”
淳于精致五官皱到一起:“可是,好无聊,没事做……”
顾节顿下碗:“不听话?”
淳于在椅子上扭,不肯回答。
顾节哼一声:“好,能耐了。”
淳于忙道:“不是呀不是呀。就……就是……小猫咪好可爱,店主也说了……让我常去玩儿……”
淳于没说完,“呀”了声,被顾节摔到沙发上。
顾节道:“要么你不许出去,要么我以后不回来。”
淳于一听就慌了,抱住那人手:“不要不要,我不出去了,你别不回呀,别呀。”
顾节道:“哼。”
淳于说:“我错了我错了。”
顾节怎么不知道,小孩会如何做出选择。他最能笃定的,就是要大小孩一颗心稳稳贴贴地紧着他。
淳于又怎么不知道,顾节多年来的反复无常。就是为了眼前这人,他怎都可以忍。哪怕那晚顾节把他做疼了,他都能忍。
好像生命是两个人的,抽离了称为顾节的那一半,淳于可就活不了了。
即使被囚禁,也比活不成的好。
晒日光晒月光,成了淳于唯一的消遣,却是睁着眼晒。那个身影的出现,成了唯一的盼头。
一天发霉的委屈,在见到那人就全化为喜悦。
或许连大小孩自己也无法得知,何以能将另一人如此嵌入血肉里。
顾节却是越来越忙,开庭在即,淳于也不能有所抱怨。只是有时窝在躺椅上,守着月光就睁眼了一夜,酸麻了周身也等不回那一人。
大小孩是不懂的了,比这案子复杂的,顾节接得多了。这次怎么就这般早出晚归。他不懂,自不会去问,越发隐忍地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A…3…3
楼下的猫叫声把淳于的心勾痒了,倒勾着脑袋去瞧墙上的时钟。
宠物店主仰头望见翘着脚丫子的波斯猫小孩,抓着猫爪子给他挥手。
“猫小孩,下来吧。”
淳于道:“不行哟。”
店主说:“怎么,不想念你的同伴?”
淳于道:“想啊,好想的呢。”
店主给猫抓下巴的毛,那只女王猫搭在他怀里舒服地摇尾巴。
淳于乐了:“嘿,臭小黑。”
店主道:“我也给你顺毛?”
淳于拍手:“好呀好呀。可惜你抓不到我。”
店主道:“别嚣张,我上去抓你。”
淳于想,不能出去,总能有人上来吧。
店主拎了那只女王猫,身后跟着威风凛凛的雪橇犬,站在淳于家门口,把大小孩眼睛都盯直了。小孩接过猫咪,手指敲它的头:“臭小黑。”又俯身把女王猫放雪橇犬背上,去抱狗狗:“好小白。”
女王猫抓不稳,“喵”一声就蹿里屋了。
店主笑:“怎么小黑就不好,小白就好了?”
淳于咧嘴笑:“因为小黑像我呀。”
店主道:“小白呢?”
淳于嘿嘿傻笑:“小白像那个人哩。”
店主摸摸他的头,又道:“你还煮饭了?刚好,我可饿了。”
淳于看臭小黑已经爬到顾节的椅子上了,忙去把它抱走。
店主揶揄小孩:“怎么,饭都不给口?“
淳于歪脑袋,把顾节最爱的蒸排骨挪一边,说:“好吧,给你吃一点。”又去厨房拿碟子。“我先把一些拨起来,剩下给你。”
店主气笑了:“还真是臭小孩,你就这样招待客人。”
大小孩嘟囔:“是你自己来的呀。”
顾节在屋门口就听到房内有对话声,眉毛就成八字。推门看的时候,店主正端了碗还真不客气地盛饭,大小孩扒着勺子往碟里装菜。
听到门响,大小孩蹭一下失了血色。
店主没觉察,道:“你是顾律师吧?小于请我吃顿饭,不介意吧?”
大小孩抢话道:“我没有。”
店主拍他头:“没有什么呢,说话真伤我心呀小于。”
大小孩抿了嘴,直直望着顾节。
顾节看着两人,又看看围在身边的一猫一狗,脸色出奇平静。
顾节道:“店主先生,改日再请你,今天我和小孩有点事。”
店主摊手:“那好吧。”抱起小黑,店主对着柱子一样的小孩,轻笑:“明天再带小黑小白陪你玩。”
转身的时候,淳于扯住了店主的衣角。
店主道:“咦,这回舍不得了?”
顾节眯眼,大小孩一吓,赶忙松了手。
顾节道:“店主先生,请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店主还疑惑,就被砰一声关在了门外。
门内,淳于抓住了桌角。顾节变脸的情景,他不是没受过。但这一次,总觉得,触到了逆鳞。
大小孩竖起了毛,连刺都出来了,活脱脱惊慌失措的小刺猬,十足防备地对着顾节。
淳于道:“是他自己来的。”
顾节瞟一眼餐桌,说:“然后你就请他吃饭。”
淳于摇头:“他自己要吃的。”
顾节道:“哦?”又说:“你不开门,他还能钻进来?”
淳于蹑足过去,没关紧的房门冷风呼呼扫过。
“你别气好不好?我错了,知错了,你别气,行吗行吗?”
顾节抱住变成乌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