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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祎揉着太阳穴,点头。
厉祈耸肩摇头,说道:“你着急也没用。先来后到,我得先把在你之前的委托完成,再来处理你的事。”
何祎点点头,“哦。”
厉祈扭了扭脖子,又回到电脑面前。
何祎又说道:“麻烦你了,能尽快吗。”
厉祈手下敲打着键盘的动作没有听,说道:“我知道了,一个月之后我联系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何祎没说话,推开门走了。
开车回家,何祎在浴室里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一脸疲惫的自己,眼睛下淡淡的青色这段时间总是消不去。何祎苦笑,洗了把脸,穿着长袖睡衣倒在床上,明明天气都开始转暖了,整个屋子却还是冰冰冷冷,像是停留在戴念走的那一天。
何祎侧了侧身,伸出左手向前摸去,平时戴念睡的位置如今也是冰凉一片,那个人离开的越久,属于他的气息就越淡,若不是衣橱里还有戴念的衣物,茶几下的夹层还有自己给戴念准备的纸笔,还有书房里那台电脑那些东西提醒着何祎,那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可是看到了,也空留个念想,真真正正的人,却是再也抱不到怀里了。
何祎在床上侧着身子,伸出左手,像往常一般,下意识的维持着还抱着戴念睡觉的姿势,只是空荡荡的大床上,只有何祎一人。何祎觉得浑身发冷,不自觉的微微蜷起身子,第一次摆出示弱的姿态,看起来茫然又脆弱。
第二天,何祎起床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拿出温度计量了量,37。8℃,何祎摸了摸额头,苦笑哑声道:“低烧啊。”
何祎把温度计放好,转身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机,眼神却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何祎的视线转到手机上,定定的看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似的拿起手机,也不看是谁打来的就接通了。
过了两秒,那边没有出声。
何祎咳了两声,因为发烧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你好,我是何祎。”
那边又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祎。”
何祎握着手机,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和老头子摊牌的时候,何妈妈没在家,事情过了那么久,何妈妈不可能不知道,却一直没有跟自己联系,想必也是对自己失望。如今她在打电话过来,何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边何妈妈又开口道:“小祎。你回来认个错吧。”
何祎哑着嗓子,声音干涩,说道:“我为什么要回来认错。我没有错。”
“你爸虽然说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其实心里头也还是在乎你的。你啊,跟你爸一个脾气,就是犟。现在他话放出去了,想要收回来他又拉不下面子,只要你回来,跟你爸好好说说,就说那天说的是气话,你只是年轻,没想过跟……男人过一辈子……”
何祎打断何妈妈的话,说道:“妈。我那天说的不是气话,而且我也不年轻了,我想的很清楚很明白,我喜欢的是男人,将来,也是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
那边的何妈妈没有说话。
何祎又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妈,对不起。不能给你们抱孙子了。”
那边还是没说话,何祎知道何妈妈现在一定是伤心难过的,可是何祎还是开口,说道:“妈,我知道从小到大你最疼我。是我让你失望了。”
何妈妈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小声的说道:“何祎,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呢……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就告诉我们你喜欢男人了呢?”
何祎垂着眼,低声说道:“妈。对不起。怕你们难过,才一直瞒了这么多年,谁知道现在还是要坦白。可是,不管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错的。妈,我喜欢男人,我没有错。”
何妈妈还在哽咽,说道:“我知道……没有错,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好端端的儿子,突然变成了同性恋……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咱们何家呢。”
何祎突然就觉得有些想笑,然后他真的低低的笑出声来,对着手机说道:“对啊,何家出了个同性恋,这多让何家蒙羞,所以老头子做得对,我现在不是何家人了,我是个同性恋,丢的是自己的脸,不是丢A市何家的脸。多好啊,皆大欢喜,是不是啊妈?”
“小祎,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祎头好像更加疼了,嘴里却还是发泄一般,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妈,你说我要是不是这种出身,谁会管我叫什么,是不是同性恋。难道你忍心,让我为了何家,一辈子都不敢找个自己爱的男人一起生活,而是娶个女人,到老都不能幸福?”何祎顿了顿,“现在我为了自己的私心,让何家丢脸了,可是你看,老头子不认我了,现在我不是何家人了。没了我,何家还是像往常一样,在A市站稳脚跟一片风光。这才是让人满意的结果,不是吗,你们过得舒心,我不用隐瞒我是个同性恋,我也舒心。”
何妈妈在那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叫了何祎一声,“小祎……”
何祎突然就觉得眼眶酸涩难忍,低声道:“妈,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失望了。”
何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何妈妈的抑制不住细小哭声,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何祎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仰头倒在了沙发上,只觉得身心俱疲,老头子愤怒的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而现在,那个差点为了自己在产床上失去生命,从小到大最疼宠自己的女人,如今面对自己也是哽咽哭泣。这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女人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何祎连回拨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何祎抬起右手,用小臂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如今自己出柜了,孑然一身无所顾忌,终于可以把想要抓住的人拥入怀中。好像自己拼尽全力在前方扫除一切障碍,终于打通一条满是血汗的道路,那人却决绝的转身离开,空留自己一人,再也没人能陪自己往前走了。
那么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何祎终于承认爱上戴念,戴念却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了。醒悟的太晚,不够珍惜,活该自己现在如此难受。
——可是,戴念。
——你还爱我吗。
何祎在家熬了三天,也不愿去医院打吊针,在茶几底下找到退烧药吃了,跟陈然打好了招呼就窝在床上躺着,偏偏这样折腾还真让何祎退烧了。
与此同时,在H市的庄纬铭正在唉声叹气,银行卡不能用了,身上的现金也不多了。今天中午退了房,还好带的东西不多,随身的包就能装下。庄纬铭叹了口气,走在H市的酒吧一条街,随意的走进了一家叫做“辛巴”的酒吧内。
庄纬铭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把烦心事抛到脑后,然后投入到放在面前的快乐当中,庄纬铭撩了一下刘海,面带微笑的走过酒吧的装饰走廊,按照习惯往吧台走去。
庄纬铭撑着下巴报了酒名,王一卫抬眼看了看庄纬铭,片刻后把调好的鸡尾酒推给庄纬铭。庄纬铭端起高脚杯,也不喝,看着高脚杯内色泽鲜艳的液体发起了呆,好似连耳边震耳的音乐也听不见了。
正在这时,戴念从卫生间出来,从一旁的员工通道走入吧台,站到了王一卫身旁。
王一卫打了个哈欠,说道:“好累。”
戴念笑了笑,说道:“那一会儿下班就赶快回家睡觉吧。”
王一卫又打哈欠,“可是又舍不得张老头儿那儿的鸡翅。”
戴念无奈的看了王一卫一眼,“那我们去张老头那儿吃完东西,再回去休息。”
“可是好累,不想走路了……”王一卫叹气。
戴念:“……那就直接回家。”
王一卫:“可是张老头……”
戴念抓狂,大声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下班之后你先回家洗澡,我去张老头那儿买鸡翅带回来!!”
王一卫一脸“好乖好乖”的表情捏了捏戴念的脸。
这时音乐刚好停了下来,过了两秒又换了另一首歌,而就在这两秒之内的短暂停顿间,戴念对着王一卫抓狂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坐在吧台旁的客人都侧脸看了看王一卫和戴念,庄纬铭的发呆被打断,听到了那一声带着抱怨的软糯鼻音,略有些兴趣的勾起嘴角抬眼看向出声的人。
虽然酒吧内灯光昏暗,但庄纬铭还是认出了戴念。
庄纬铭把酒放到吧台上,惊讶道:“波比?!你怎么在这里?!”
戴念正要把王一卫捏自己的手拨开,蓦地听到有人叫“波比”,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喉咙发紧,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重重撞上身后的酒柜,几瓶酒摇摇晃晃的要掉下来,还好被反应快的王一卫接住重新摆好。
王一卫见戴念脸色突然白了,也吓了一跳,拍了拍戴念的肩膀,说道:“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戴念神色恍惚的对着王一卫摇了摇头,庄纬铭也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戴念的反应会这么大,便又担忧的叫了一声:“波比?”
戴念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一点,皱眉对着庄纬铭说:“你怎么在这里?何祎呢?”
庄纬铭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抽了两口才苦笑着说道:“别这么仇视我。我现在跟你一样,躲着庄纬佑,偷偷跑到H市来的。”
戴念神色稍缓,缓缓吐出一口气,疲惫道:“不要告诉何祎关于我在H市的事。”
庄纬铭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全了。哪有心情插手你和何祎的事啊。”
戴念见庄纬铭半垂的眼里也是满是疲惫,便走上前去理解的拍了拍庄纬铭的肩,说道:“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A市的公司呢,就放着不管了?”
庄纬铭嗤笑了一声,“我能力不行,朽木再怎么雕,也成不了大器。现在公司让庄纬佑接手,反倒是对大家都好了。”
庄纬铭在人生地不熟的H市,见到意想不到的熟人,这几日压抑的心情只能通过倾诉来缓解一些。戴念听到庄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