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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无端想起那条被他用来做实验的鱼,如果鱼有思维,那时那刻一定也同他一样,绝望地躺在砧板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残酷审判。
而他还把那鱼的眼睛挖了下来,让它同现在的他一样,失去视觉,陷入黑暗,心情慌恐。
李墨白愧疚了,他想若是这一次自己有幸活下来,以后一定要善待动物。
回去就给墨墨和白白加餐,狗粮也换个更好点的牌子……
李墨白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囚禁他的人也不说话,蹲在他的身侧将他变化不断的神情收在眼底。
这个人弯着唇角,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等了一会,他伸出手指,在李墨白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并快速敲出一句话:“不要发呆了,小白,你其实根本就不害怕对不对?”
手机上的发声软件代替他,用机械的声音将问题抛给李墨白。
李墨白咧嘴笑笑,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一定不会杀我,之前你有大把的机会都没有对我动手,虽然我不知道老兄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起码可以确定我性命无忧,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人闷笑,李墨白竖起耳朵想努力分辨他没有改变的声音,但那人很快停下笑,又是一阵敲击的声音,接着便是那个机械音:“我当然不会杀你,不过如果我说我要吃了你,小白你怕不怕?”
李墨白寒了一下,又开始乱想,这‘吃’字名堂不小,可以是字面上的那个泛指人类与生俱来的,用以维持生命的本能行为;也可用来暗喻人类的一种同样原始本能的欲望。
本能即是欲望,而性,向来是人类打着繁衍生息旗号进行的欲望之事。
显然这个陌生人指代的是后一种意思。
李墨白觉得头皮发麻,干笑两声:“我以为你喜欢女人……”
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女人我都不介意……”
李墨白扯扯嘴,暗想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手脚被缚,无法反抗,是块刀板上的小白肉,这个人如果用强的他也没有办法。
姑且不论这人是否在开玩笑,他爱干净,没经验,要是这样被不明身份的男人碰了,到不如杀了他。
学长的身影浮现在李墨白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是学长的未亡人,应该为了逝去的人守身如玉,至死不渝。
他曾听说这男人强男人的事,监狱中倒是时有发生,有些是为了生理需要,有时只是为了召显个人实力和力量,就像猩猩群里最蛮横的那一只,会有暴打羞辱的方式威慑别的雄性,以此巩固自己的地盘。
李墨白琢磨着,这人的心思,怕也是如此。他若是示弱,向他低头,兴许可以自救, 躲过一劫。
于是他立刻做出极为害怕的样子,蜷缩起身子,打着抖儿,颤声哀求:“这……这位……您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若是哪里得罪您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李墨白心中叹息,如果能挤出几滴鳄鱼泪就好了,可惜他眼角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扑哧’那个人又一次笑出声,这回持续时间挺长,李墨白仔细听了会,不认识……
那人边笑,手脚却没闲着,竟是动起手来,一颗一颗地去解李墨白衬衣上的纽扣。
初冬略有些寒冷的空气从敞开的衣领溜进来,忒凉忒凉的,李墨白打了个哆嗦,这回心里到是真的慌了。
他舌头打了卷儿:“你……你干什么!”
那人停下手,‘啪啪’地按键盘,机器人开始说话:“小白,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虽然机械的声音永远都是平平的,没有音调波动起伏,但这话听着到不像玩笑,而是带了点警告责备的意思。
李墨白还在品着那人话中的意思,突然胸上一痛,他‘嘶’了一声,心中开始骂娘。
那个变态,将似乎是刀一样的东西抵在他的锁骨上,那东西尖端极是锋利,那人手下稍用力,就刺得李墨白疼到龇牙咧嘴。
有温热的液体沿着他袒/露的胸向下滑,李墨白想,得,流血了。
难不成这个变态热衷重口味□?李墨白从未有过如此触霉头的感觉。
他的天谴,果然来了么?
他试探着开口劝道:“大家好好说话,不用动刀子嘛。”
变态就是变态,手下刀子还按在别人心口上,却不忘低头敲字:“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然……”他将刀尖向下拉了一寸,李墨白倒抽了口气,更多温热的液体沿着胸膛流落,“不然弄疼了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墨白忍着痛,努力压着心中的狂怒,咬牙切齿道:“好说。”
虽然看不见,但李墨白可以想象到,对面那个人脸上此刻一定是满满地得意。
他恨到极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暗暗发誓:不要让我逮到,否则据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变态!
那人不理会他满脸的忿然,低头敲击键盘,然后是机械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女人?”
李墨白打着马虎眼:“反正她也快要死了……嘶……”
刀尖又向下一寸,李墨白咧嘴皱眉,只好坦白:“看见血没有下得去手。”
机械声:“你平时杀人为什么不怕血?”
李墨白头摇得无奈:“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反常,他很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停顿一会,那人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第二个:“你为什么喜欢尸体?”
李墨白觉得这个问题很私人,不想正面回答:“也不是喜欢不喜欢,只是保存起来眼球不容易坏……”
刀尖又向下一寸,李墨白怒了:“只是个人习惯!你不是也喜欢装扮那些女人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放她们的血?”
“我喝了。”
没有任何迟疑,干巴巴的机械音回答。
“……”
李墨白哆嗦地更厉害了,因为他霎时认识到,自己正在对抗的,如果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就是非人的魔鬼。
那声音还在继续:“我不喜欢尸体,它们是冷的,没有温度。我喜欢像血液一样温热的东西……”
胸口的尖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像死人一样冰凉的手指,纤长的指尖沿着李墨白的锁骨向下,像情人间暧昧的抚摸,轻柔地打着圈儿,将他胸口上流淌的星点血滴擦抹干净。
那人抽回沾着红色的手指,含在嘴里,闭上眼细细品味了一番,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尖刀又一次落下,更多的鲜血从李墨白瘦削的锁骨以下,那道浅而狭长的伤痕处流淌而出。那人扳正李墨白的身体,埋下头,冰冷的双唇在那伤痕处,如亲吻般辗转吸允,湿滑地舌尖一点一点卷走那白皙赤/裸的胸上,如落花般漫布的猩红。
手机的冰冷金属外壳凑近李墨白的耳畔,噩梦般的机械低沉的鸣响响起:
“小白,你的血,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基本日更,欢迎来踩踏~
其实小白话蛮多的……或者是想的蛮多的,一个人在那独角戏一样吐糟……汗……
PS,这文不是灵异文哈,大家都是人,只是变态而已……
再PS,圣诞快乐!
17
17、第七章 。。。
这个世界处处讲究平衡,阴阳调和,多扣少补。
就好像人的五感,当你失去其中任意一种的时候,别的那几个就会变得更加灵敏清晰,试图去弥补那缺失带来的遗憾。
李墨白现在,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
因为看不见,他的其他感官变得更为敏锐。他无法动弹,不得不无比清晰地感受他身前的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浓烈的血腥之中,男人身上烟草味源源不断地飘入李墨白的鼻息,混杂着陌生的雄性的气息,野性危险。李墨白恨自己不抽烟,否则也许能分辨男人抽得是什么牌子的香烟。
男人垂着头,额角的鬓发拂过他的胸膛,似只只爬虫挠着他的袒/露的皮肤,李墨白居高临下,可以闻到他发梢之上洗发香波的味道,不是淡淡的薄荷清香,而是浓郁的玫瑰花香。
男人的手缠在他的腰上,冰冷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点着他腰侧的肌体,连带起满身遍布的鸡皮。
男人的唇和他的手指一般,冷得像块石头,却又柔软至极。温热的舌从柔软的唇中探出头,似爬行科的那类长身湿滑的动物,在他毫无遮掩的胸上游走徘徊,贪婪地寻找着血腥的芬芳。一旦寻到,就毫不犹豫地扫卷一空,徒留下一片冰凉的湿泽。
从男人靠近他的那刻起,李墨白就像石化般,浑身僵硬,上身直挺挺地立着,大气也不敢出。身体上的感觉无比清晰,他的头脑里却是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不能运作。
男人似乎愈发起劲,唇上的吸允变得深重。
发自本能地厌恶油然攀上心头,李墨白从怔愣中惊醒。剧烈而慌忙地扭动着身躯,激烈的情绪在恼怒中爆发:“你,松手!好恶心……松手!”
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感觉如同迅速游走的电流,以他的心为圆点,向四面八方扩散,直到贯穿他的全部身躯。
冰冷的手指,湿滑的舌尖,粘稠的唾液,污浊的血腥……
太脏了,他无力承受这般的肮脏,他想那种传说中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男人却闷声笑笑,恶作剧似的,张口含住他胸口左侧那粒殷红,牙尖紧合,挑/逗般轻蹭,卡在李墨白腰间的手缓缓向下迁移,再迁移……
李墨白立时呆愣,身体剧烈地战栗,恐怖的记忆侵袭而上,似病毒一样直中他的心房。
那是一段他想封存的记忆,本应当永远埋藏在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却在这一天被活生生,血淋淋地扒了出来。
那时他刚转学去上中一,身材矮小,孱弱瘦削,内向阴郁,爱干净有洁癖。
转校生多半都有过被欺负受冷落的经历,李墨白自然也不例外。
转校的第一天,他就被同班的坏学生盯上,放学以后,四五个男同学将他堵在学校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