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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到楼上小饭厅,铜拉手的花几小抽屉里拿一盒南洋红双喜。”杜维小声对阿烈耳语,那是平时林正放烟的地方。
阿烈匆匆上楼,不一会就下来了,把烟递过去,就听杜维又嘱咐道:“你就在这守着,别叫其他人过来。”
他回到室内,殓师正细致的给习斌收拾手指。刚刚杜维掰也掰不开的手指,现在自然的张着,那个烟盒被当做垃圾丢在一边。
轻轻掇过一把椅子,杜维坐在习斌身边,随手点上烟狠狠吸了两口,见烟头火光通红一片,才拿烟盒架在他手边。
“你是个好人,可自古好人不长命。”杜维自己也点上烟,长出一口,“你知道我不爱抽这个牌子烟,还每次都要给我,我和你不一样,也不会变得和你一样。”
他顿了很久,直到香烟烧到底烫到了手指,才甩掉,“习斌,如果有来生……我这条命陪给你。”杜维从来不信鬼神,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对习斌没有丝毫愧疚。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掌握了自己与阿彪交往的证据,就布下如此巨大的圈套,杀人灭口,那杜维真是离死不远了。恰恰是因为他洞悉到,林正需要一个彻底玩掉陈魁的借口,一个冠冕堂皇分裂帮派,而不会背上骂名的契机,于是,杜维为他选择了习斌,一个杀伤力足以灭掉陈魁祖上十八代的机会。就算不久的将来,林正心知肚明习斌的死与他有关,只要没有证据,这盆子脏水都只能顺着泼出去。到时就是大家都一样,都是利用习斌的罪人!
杜维太了解林正,为了这个庞大的组织,和那些权利、地位、欲望,他能够牺牲的何止习斌,又何止自己。
等入殓完毕,各个地方的吊唁也来了,花圈花篮从大门口一路摆下去,直将孝棚围了个水泄不通。杜维靠在沙发里刚闭上眼,就听花厅门外一阵嘈杂。
他拎起西装,右肩闪过一阵锐痛,指尖一麻衣服掉到了地上。止疼药已经完全失效,杜维不得不坐在沙发上忍着这阵子麻痹过去。
厅门几乎是被粗暴地撞开,阿烈挡都没挡住,阿乐和阿坤等人杀气腾腾,“小杜哥,陈魁那狗娘养的叫阿彪来吊唁,兄弟们不让进,这帮人硬闯,叫着要见正哥。”
“小杜哥,弟兄们抄家伙去灭了他们。”习斌出事第一大嫌疑就是陈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人不知道。这时候还来见林正,看来陈魁是真坐不住了,一瞬间,杜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正自始至终都不露面,他毕竟叫陈魁一声叔,如果人在这儿还当真不好办。
“怎么这么没规矩,这地方也是你们乱闯乱撞的吗?”杜维合身向前,“他们闹事你们不会报警啊?把白帖名册给阿SIR们看,我们可没请他,叫警察解决去!”
一帮人听得瞠目结舌,黑社会老大办丧事条子给站岗也就罢了,现在还要阿SIR们来维持治安?
阿烈对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倒是相当熟悉,干咳一下,“都等着生蛋啊!还不快去报警!”血气方刚的小字辈挨了顿骂不说,顶着一头雾水散出去报警去了。
“一个个都笨的响。”杜维用一只手拽上西装,莫名其妙的破事一堆一堆往出冒,就是铁浇铜铸的人也快要崩溃。
阿烈见他右手抠在沙发边上,神情不耐,赶紧走过去,“小杜哥,我给你叫医生过来吧。”
“你还嫌我这不够乱?”杜维被扰得脾气暴躁。
阿烈摸摸鼻子,见怪不怪,“那明后天得空了就一定得看看。”
杜维擎着杯子灵魂出窍。不对,林正躲着陈魁是有可能的,但是,老狐狸似的他就这一个明显动机吗?他翻来覆去地将思绪理了一遍又一遍,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大渣!林正不是在躲陈魁,而是在等大渣!
他咬着唇,茶杯从左手绕到右手,所有的环节几乎都算到了,唯独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难缠的对手。
人说办丧事的时候阴气太重,不能动太多念头,否则怕什么来什么,邪门的很,杜维此时正应了这句话。
阿畅急急跑进来,告诉他正哥和大渣都已到了孝棚,正等他过去合棺。杜维脑子飞速转着,大渣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否则不会没人进来通报,另外,大渣已经见过林正,该说的该布置的都已定下。
“我马上就去。”杜维右手几乎举不起来,示意阿烈过来帮他整理衣服。
阿畅在旁边看见了,刚要张口询问,杜维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你先去,什么都别说。”
阿畅是在老大们身边出入惯了的人,多余的话一句也不会说,多余的事一件也不会做,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孝棚外挤满了人,站得整整齐齐,将水陆道场都挤到棚子两边去了。里面却截然相反,站了不到二十个人,显得极其空旷。林正站在中间,身旁的大渣蹲在地上,将一沓冥币裹着红香投进铜火围,烟尘环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素白幡帐中间黑色的奠字下,正是那口漆黑巨棺。此时此刻,殓师在侧,习斌已大殓入棺,只等杜维这个“坐棺”来亲自合棺,入殓才算完成。
杜维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林正不觉多看了几眼。他与大渣擦身而过,两人并无言语,只是互相点了点头。
就当他手扶棺盖,殓师也将冥幡铺好,四个保镖合力推起……
“慢着!”大渣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拽下脖子上的翡翠观音,轻手轻脚地放到习斌胸口。杜维看见那物件,居然与林正送他的有几分相像,不觉心里一沉。
“盖上吧。”大渣依恋地拂着棺头,眼角赤红,转头又对杜维说,“我没记错的话,正哥的那个观音给了你?”
杜维抬头缓缓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躲藏,“让我弄坏丢掉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大渣,没有丝毫痞气,一本正经高深莫测。
“真可惜。”大渣叹气,手插进裤兜里居然就这样扬长而去。
杜维右手微握,阵阵锐痛提醒他,大渣正是在嘲笑林正所托非人。也是间接摆明自己的立场,无论林正如何处理,若杜维真有牵连,他大渣绝不放过。
来吧,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场殊死决斗已经不可避免,赌上性命看谁最终叱咤风云。
林正将拷贝好的优盘从电脑上退出来,“你何必故意去撩拨他。”
“他回话不也同样夹枪带棒的?”大渣捧着三人的照片,哈了口气,用袖口蹭了蹭银质相框。
“他身体不好脾气就坏,不是有意的。”手中来回把玩着优盘,林正低头慢语。
“正哥,你什么意思?”大渣放下照片,陡然坐直身体,“阿斌最后发给我的邮件你都看了,阿斌派大头荣查杜维,大头荣死了,现在阿斌也死了!你不会说杜维他妈的清清白白吧?”原来,习斌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将手里在做的事整理成邮件,定时发给大渣备份,为的就是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大渣能迅速地接下事务,不会叫林正应接不暇。没想到这一手没帮到林正,反倒点了杜维的死穴。
“大渣,没有确切的证据,杜维现在谁都不能动。”林正摸出烟递一根过去,“你说,对社团来讲,陈魁和杜维谁的动机更大?”
“你要除掉陈魁我不管,我要阿斌死的瞑目。”大渣不接他的烟,翘起腿双臂横在椅背上,凶神恶煞。
“脏水哪有两边扣的?动陈魁就不能动杜维!”林正掐了烟沉重地呼了口气。
“阿正,你摸着良心说,你的心是不是偏的?”大渣连正哥都不叫了,倾身扑向前,“杜维勾结阿彪害死阿斌,这个理由陈魁同样是死!”他知道,林正在跟他赌,还双面下注,一面赌杜维是清白的,一面赌杜维手脚干净到不留蛛丝马迹。
林正揪着他的领子,几乎将人拖到桌案上,“我再跟你说一次,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不许动杜维,阿斌查到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松开大渣拍了拍他的脸,“大渣,你是我兄弟,别难为我。”
大渣憋红了脸拢了把头发,泄气地妥协,“好,你是我大哥,我听你的。可你别忘了……”他没有说下去,手握拳敲了敲心口,“对得起良心!”说完摔门而去,唬得门口保镖全都聚了过来。
“阿畅!叫楼上的人都下去!”林正窝了一肚子火气,冲着阿畅吼道。
等人都清理干净了,连阿畅都躲得远远的,林正才颓唐地陷进沙发里以手遮目,杜维,你若真聪明就别再有一丝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修得我想死啊!摔!
49
49、章四九 。。。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收到地雷了,谢谢食肉动物和鲁庵……第一次包养小萌物的无良渣作者很激动》/////《
习斌的葬礼刚刚风光落幕,林正和陈魁两方人马立刻就剑拔弩张。无论是江湖前辈还是帮派说客,这次没有人能动摇林正“清理门户”的决心。可意外还是发生了,狗急跳墙的陈魁居然投奔了李天锦,让胜义堂整个地下钱庄,洗钱渠道全部落入英合手中,事情陡然陷入了僵局。
杜维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半真半假的病倒了,他右肩的旧伤虽反复发作,但也不是必须卧床休息,闭门谢客的重病。倒是猛然接过坐馆龙头的位子,肩上的层层压力加上内心不可名状的焦灼,让他失眠的毛病越发严重,药物也好酒精也罢,都几乎失去作用。
对于李天锦的出手,杜维一点都不意外,在他的设计中,习斌死去的第二个作用就是激林正交出一样东西——陈魁与李天锦联手除掉徐老六的部分通话录音。因为当时林正和陈魁还在蜜月期,除掉徐老六对他有百利而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