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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勾勾嘴角,心说倒是没有被狗啃,不过有可能是被鸡啄了。
“温老头该退了吧,目前看起来温俊华退了就是郭宏上,年富力强、有职称有技术,这几年都是当后备培养的。”沈鹏掰着手指头跟萧晨说,“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萧晨翻个白眼,那意思是“你当我是白痴吗”?
“郭宏这几年都是区骨干你也知道吧,今年上半年申报的市级学术带头人……你也知道吧?”
萧晨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从某种层面上说也是晋升的必要条件。举凡走技术职称的,科研、论文、病案,那是一个都不能少,各种荣誉头衔更是能印满一张名片纸。郭宏一直是当做后备力量来培养的,早年间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终于一点点攒够了资历,申报的学术带头人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坐在这个位置上几乎就是官方默许的主任接班人了。
“没批!”沈鹏两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石破天惊一样吓得萧晨噌地一下就坐直了。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沈鹏看着萧晨的反应,总算是找回来了存在感,他得意洋洋地说,“还没公示,但是我告诉你,真的没批。”
“理由呢?老郭那资历,不批总得给个理由吧,太离谱儿了。”
“硬指标不够,他带研究生的年限不够。”
“不可能啊,这几年他一直带着呢。”萧晨皱着眉想,这算学术科研的一部分,虽然说起来的确是个指标,但还真没听说谁是因为这个被卡下来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啊,”沈鹏摇摇手指,“老郭有两年在做大课培训,那个严格说起来不算带学生,不计入年限,这么算起来就不够了。”
“谁这么缺德啊!”萧晨惊呼起来,这种事情市卫生局根本不可能知道,通常都是医院报多少年就是多少年。除非院里自己有人站出来举报,否则根本查不出来。
“不知道。”沈鹏摇摇头,用告诫的口吻对萧晨说,“所以你应该看出来了,上面有人一定要扳倒郭宏,现在回胸外,那就是回去趟雷。”
萧晨默不作声地扭头看着窗外,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想起那晚在icu郭宏坚定的表情,也想起那个感激涕零的病人家属通红的眼眶,他也想以前在胸外,郭宏一次次带着他上手术台,一边动手一边讲,从来没有一丝的不耐烦,虽然下了台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也想起那个曾经差点儿就公示的“全院通报批评”。
这个人脾气可能不太好,或许嘴有点儿损,但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
“嗯,”萧晨点点头,“这么说起来是够乱的,我回去的还挺不是时候。”
“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回去?那可是雷区啊。”沈鹏提醒他。
萧晨点点头,懒洋洋地靠回沙发里:“回去啊,这雷趟起来多好玩。”
“你可想好了啊,这不是闹着玩的。”沈鹏嘱咐道。
“闲着也是闲着嘛。”萧晨说。
“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跟谁学的!”沈鹏看着萧晨坐没坐相的样子有些无奈。
’
萧晨慢悠悠眨眨眼,心里叹口气,完了,这就是“近墨者黑”。
***
☆、第四十一章
第43章你看到大哥了吗
凌晨五点半,窗外瓢泼大雨,这是夏季的暴雨,下的急且大。
萧晨又扫了一圈电脑里的候诊名单,确定了自己没有待诊的病人。他拿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水早就凉了,不过他现在也不讲究什么水温、茶味,他只想解渴而已。
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司骁骐就能回来了。
萧晨看看墙上的钟,昨天下午临上班前司骁骐来过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就能返回安海,到家大概得六七点钟,冲个澡之后正好去吃一顿好的。
“小别胜新婚,萧晨,你想我不?”司骁骐在电话那头贱兮兮问。
“我倒是想体会一下‘思念’的滋味呢,可你三天打十二个电话……沈婆子也没你话多。”
“我想你啊,”司骁骐得意洋洋的口吻倒很像是在“邀功”,似乎“想念”萧晨是一件可以获得勋章的事情,完全值得萧晨大力表扬一下。
“司骁骐,家里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絮叨的,天天烦着我,嗡嗡嗡的,我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想起你来了,完全没觉得你离开了。”
“谁?”司骁骐的嗓门立刻拔高了三个音阶,高亢得几乎刺耳,他在电话那边跳着脚地嚷,“萧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养野男人了!他是谁?”
“昆虫纲双翅目蚊科。”
“啊?”
“蚊子!”萧晨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想起昨天下午那个挂断了的电话,萧晨忍不住笑,地下室里真的有蚊子,成天嗡嗡嗡地烦死人,不过,似乎司骁骐在家的时候自己也没注意过蚊子的存在。
萧晨嘴角噙着一抹笑开始沿着走廊巡视,急诊病房里依然人满为患,他小心翼翼地挤过一辆辆平车和一张张简易床,忍受着污浊的空气,尽力温和地回答病人各种问题。其实他很能理解病人,在这种环境下就诊对任何人都是极大的考验。
他看到走廊边上的一辆平车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身子下边垫着隔尿垫,挂着尿袋,上身显然是□□的,就盖了一张薄薄的床单,胸口上粘贴着电极,细长的电线从单子下面延伸出来,以至于那张薄薄的床单都不能很好地蔽体。
萧晨想起自己的一个朋友说,人只要进了医院就完全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格和尊严。这话从某种角度来讲的确是让人无可辩驳,他记得实习时转科室,转到妇产科时简直被吓住:产科专家每天上午得看数百个病人,人多拥挤医院又缺乏有效地管理,很多产妇生怕自己听不清叫号错过,于是都拥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几乎每一个产妇躺在床上做指检的时候身边都会围一堆人伸头够脑地看……
萧晨一开始还帮着医生往外赶人,后来发现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当时的产科主任叹息着对萧晨说,要是医院管理层能把“读各种文件”的精力和积极性拿出一半来强化管理,把“文件”落实成实效,这种情况就完全不会发生。
看看现在的急诊楼,早就该重新翻修扩建了,可是门诊大楼和住院部都已经翻修建成两年了,急诊楼依然是这副“难民营”的样子。萧晨苦笑着伸手帮那位妇女把单子拉严实,也是,上级下来检查从来都是只去门诊和住院部的,急诊……除了急症病人谁来啊。
萧晨走了两步,停下来把一扇窗子关严,窗外的雨点已经飘飞了进来,一个老人拦住了他。
“开着吧,空气太差了。”
萧晨顿了一下,又把窗户推开了。
再往前走两步,萧晨又被一个急怒交加的母亲拦住了,他只能歉意地解释,留观室实在是没有床位了,她的女儿只能躺在走廊上打完那三瓶点滴。
孙婧在分诊台看着萧晨站在那里耐心地给那位妈妈解释,那专注的样子就跟前些日子他和那个男人说话时一样。只是那天,萧大夫的神色里除了专注还有喜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跟他平时与病人说话时的微笑完全不同。那天的笑容直达眼底,眼角眉梢都能看出这人兴奋的心情。
那人……以前也来过医院找萧大夫,说是萧大夫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呢,能让萧大夫高兴成那样?
孙婧杵着腮帮子走神,之前自己私下里也抱怨,萧大夫这“不近女色”的样子,不是眼界太高就是……孙婧机灵灵哆嗦了一下,大力地摇摇脑袋把那个念头甩开,她觉得那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萧大夫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
孙婧搓搓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低头核对病人的注射条,刚看了没两行,急诊电话就尖锐地响了起来。孙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早晨六点。
六点,这个时间段最容易发生的紧急事故就是车祸。
***
凌晨五、六点是车祸高发时段,这个时候是人视线转化的时候,从夜晚到天明,光线明暗的变化会对人的视线产生巨大影响。如果是在高速路上,雪后或者雨后路面湿滑,多车连环追尾的事故便会频发,而过快的车速往往会造成群死群伤的恶□□通事故。
孙婧拿起电话的一瞬间,窗外的雨忽然开始变小了,她无比清晰地听到对方说“02”。
02,大型交通事故的代号。
整个急诊部瞬间忙乱成一团,安海医院靠近环路,从发生事故的g7高速路上下来后走环路能直达安海医院,在正常情况下这里是收治伤员的首选。可是看看现在急诊部里拥挤的情况,孙婧飞速地向交通部门做了简要介绍,然后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急诊大主任。
一时之间,刚刚还轻手轻脚的医护人员全都小跑起来,各种急救包和平车迅速在大厅集合;所有在宿舍的急诊大夫和护士被从梦中叫醒,冒着雨冲进来;已经下班回家的大夫连夜往医院赶,大外科、骨科、内科、所有科室的主任和不值班的医生全都被尖锐的电话铃唤醒,整个医院像一架骤然被发动的机器,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运转起来了。
孙婧带着护士开始清场,把一些病情不重的病人暂时转移到门诊或者住院部,尽力空出抢救室、缝合室和icu,开始通知血库大量备血,麻醉师全员到岗,所有手术室做好准备,ct、b超所有机器开启待命……
每个人都明白,会送到安海医院来的,一定是危重病人,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的。
萧晨接到的通知是随车出现场,他很快地准备好所需要的急救包,最后一次检查了所需要的物品,在雨中登上了120。
环路已经开始交通管制,空出来一条车道专供救护车通行。这个城市的早高峰开始得很早,有些市民已经通过交通广播得知了事故的发生,开始自动地并线,空出足够的车道来抢救生命。
萧晨坐在飞驰的车里,来急诊不到一年,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