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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公子发出的信号,属下已遣人跟了过去…”
“…朔阳有什么动静?”指尖触到怀中的香囊,黎君眼里露出一抹柔情,“不知她怎么样了?”
“黎颢传信,姚富和柳家走动频繁…”见黎君皱眉,又道,“谣传柳家有涉足调香界的打算…”
“我知道了…”黎君抬头看着他,“还有吗?”
黑衣人摇摇头,“没了。”
“…斗香会怎样了?”
“斗…”黎苍一怔,黎君从来只关心斗香会上每年都推出了什么香品,哪些人胜出,落到谁家,这些只要查阅朔阳香行会专门给黎家复制的资料就是了。
也因此,他从没在斗香会上安插过眼线。
此时被猛地问起,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没怎么样?”话说出口,又觉不对,“正在进行,还没结果…”突然想起谷琴传来的书信,“谷大师传书过来,说白师傅只辨出两味香,名列第五百二十七名,她已使人做了手脚,把名次提到了一百八十七名…让公子放心,她一定能将白师傅带去大业…”
“…只闻出了两味香?”黎君神情一阵恍惚,“那她怎么能制出这么奇特的香囊?”
“…什么香囊?”黎苍莫名其妙。
回过神,黎君摇摇头,“你下去吧…”想起姚武等人欺负穆婉秋的事儿,又叫住他,“派人速去朔阳,暗中随在谷大师身边,勿要保证白师傅安全到达大业…”
应了声是,黎苍朝身后一挥手,几人瞬间隐没在街巷中。
直转入胡同,黎苍才回过头,看着街头那白色的身影喃喃自语,“那个白师傅到底什么人?竟让公子如此挂念?” 想起他提到白师傅三个字的霎那,黎君眼底闪过的一丝光芒,又好笑地摇摇头,“…转弯抹角地问了一大堆,这白师傅的近况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吧?”
…
冷月如钩,繁星似锦,如缎的夜空,深邃,幽蓝。
她到底是什么人?
来自何方?
难道她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劫,那日才坚持要送他这个香囊?
“我费了一年功夫才凑齐了香料…”
“我费了一年功夫才凑齐了香料…”
“我费了一年功夫才凑齐了香料…”
穆婉秋轻灵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彻在黎君耳边,朦胧的月光下,一双明亮的眼也像神秘的星空,深邃,幽蓝。
明明不会闻香,她却能制出这样的奇香,明明年龄很小,可眉宇间却写满了沧桑,明明很青涩,可行止间却一派雍容,摇摇头,黎君叹息一声,“迷一样的女人…”
身后响起一阵轻响,黎君迅速将香囊塞如怀中。
“公子…”是黎苍穿了一身夜行衣翻墙而入。
“温老大有消息吗…”黎君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在永昌镇和柳家人碰了面…”
“柳家…”黎君眉头一动,“看来,柳家想涉足调香界是真的了…”
“是真的,奴才查探到,姚富暗中和柳家签了契约,竟和黎家一样的价钱给柳家供货,公子…”他轻叫了一声,“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黎君抬起头, “生意场上买卖自由,我们能限制人家什么?”
“这…”
柳家总是望族,财力雄厚,他要涉足调香业,明摆着就是冲黎家来的
太子失势,英王权势冲天,羽翼猖獗,处处打压身为望族之首的黎家和曾家,柳家这样,明显是落井下石、趁机取利嘛,他家公子怎么能不明白?
想说什么,对上黎君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黎苍又生生地把舌尖的话咽了下去。
“…奴才派人去了广灵县。”踌躇片刻,黎苍又道。
眼前星光一闪,黎君扭头看向黎苍。
“去的人回来说,白师傅根本就没有一个病母在广灵县…”
“那她…”
“她的户籍文书都丢了…奴才查不到她来自哪里,只查到她是一年前去的朔阳…”
“…丢了?” 真是这样吗,她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就丢了户籍文书,听了这话,黎君一皱眉,“她自己说的?”
“谷大师要带她去大业,去官府开路引,才知道她没有户籍文书…正犯愁呢…”
“既然丢了,让谷大师去官府给补一个就是…”不管怎样,绝不能让有心人拿这儿做文章。
他可以质疑、查探她的底细,别人绝不可以。
不知为什么,每每眼前浮现她的身影,他心头总是不知不觉地就多了一份怜惜。
是她救了他,他心怀感恩罢了。
摇摇头,黎君狠狠甩去又浮现在眼前的纤细身影。
“这…这得需要保人…”黎苍有些不知所措,“她说不出广灵县的里长,找不到保人,谷大师正为这犯难…”
“…为这犯难?”啪的一声,手里的一节树枝碎裂成沫,“告诉谷大师,我给作保。”
花上大把的银子,官府哪个敢质问她出生地的里长是谁,接生的稳婆又是谁?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刁难
“您…您…”
您又不是广灵县人,怎么作保?
一开口,黎苍随即明白过来,黎君这是怒了,忙连连点头,“是,是,奴才马上去办…”想起什么,又问,“要入匠籍吗?”
她是以调香师的身份去大业,按理就应该入匠籍,可是,一旦入了匠籍,就跟三班衙役、戏子一样成了贱籍,是不能与世家望族通婚的,隐隐地,黎苍觉得有些不妥,就小心翼翼地问。
余光偷偷觑着黎君的神色。
“…就入农籍吧。”黎君摇摇头。
黎苍应了声是,想起什么,正要说话,听到一阵通通通的脚步,“公子,穆荣来了…”
“嗯…”黎君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应了声是,黎苍悄声退了下去。
“公子果然在这儿…”转过月亮门,一眼瞧见榕树下白色的身影,穆荣扑通扑通跑过来,“我找了一大圈。”
“…不是让你早些睡吗?”一把扶住险些拌倒的穆荣,“怎么又跑出来?”
“我睡不着…”
“…怎么了?”
“…我父亲真是大奸臣吗?”忽闪着黑曜石般的大眼,穆荣楚楚地看着黎君,“…为什么你还救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释疑
“…无谓忠奸,只要肯为百姓做事,就是一个好官”
“那,我父亲…”
“…你父亲就是一个肯为百姓做事的官,是他的主子出了事儿,不得不弃卒保帅…”想起穆相身赴刑场时的凛然,黎君叹息一声。
他父亲是相爷,保的不就是皇帝吗?
皇帝不是还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吗,怎么就出了事?
什么叫弃卒保帅?
既然是好官,为什么他的父亲要死?
他的全家都要死?
摇摇头,穆荣感觉黎君像说天书,他一句也听不懂。
唯一明白的就是他父亲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一代奸相。
他可以给父亲报仇了
紧咬着嘴唇,良久,他抬起头,“那我长大可以给父亲报仇了…”
“…是你父亲让的?”黎君反问。
穆荣神色一黯,“父亲不让我报仇,只让我好好地随曾公子经商,此生不得踏入仕途…”又摇摇头,“父亲说他也错杀过好人,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叫我千万不要只记的仇恨…”
“…你为什么不听父亲的?”
“我…”眼泪在眼底打转,穆荣紧咬着唇不说话。
“要报仇,你也要有那个实力…”叹息一声,黎君蹲下身子,“不让报仇,你父亲是希望你能和姐姐都平安地活下去,给你们穆家留下一脉香烟…”
更主要的,黎君没说,穆家的仇人是一国之君,是权势滔滔如日中天的英王。
这个仇,怕是穷其一身,他也报不了
与其被仇恨迷了眼,痛苦地活着,不如忘却,只做个单纯快乐的人。
“公子说的对,没有力量以前,我绝不想报仇的事儿…”穆荣使劲点点头,忽然问道,“…我姐姐真的死了吗?” 语气中满是悲哀,“父亲不该为掩护我,就把姐姐的消息透露出去,她虽然骄纵,却也不该为我而死。”
“…你姐姐真的很骄纵?”黎君问道。
“嗯,比男人还凶…”穆荣点点头,“她常拿皮鞭抽奴才,我都不敢见她…”又仰头问,“她真的死在了槐荫山吗?”
“…我找了整整一年,她音信全无。” 黎君摇摇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你姐姐也和你一样,就活在这世上呢。”
他也是一个月前才得了穆荣的消息。
“也是…”穆荣使劲点点头,“公子的武功真高,能教我吗?”见黎君皱眉,忙又解释道,“我不报仇,我只想学会了,长大了好保护姐姐…”
一直以为穆家就逃出了他一个人,今日才知道,当日父亲还把姐姐也送了出来。
这个世上,他还有一个亲人,真好。
也许姐姐还不知道她有一个弟弟流落在外,不怕,纵是踏遍万水千山,他也一定要找到她,然后,相依为命。
…
一轮浑圆的红日正以一种不可挽回的态势消沉下去,西面半边天如同血染;挣扎了一圈,又回到原点,这就是命,是她无法抗拒的命
望着如血的残阳,听着身下吱呀吱呀的车轮声,穆婉秋恍然梦中。
她真的踏上了大业的旅途,走向那个前世梦也牵绕,魂也牵绕的地方,想起他就在大业,穆婉秋罗袖下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驭…”随着车夫一声叫喊,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同车的郑芳首先探出头去,穆婉秋跟着也坐直了身子向外张望。
“打尖了,师傅们别忘了拿好东西…”车夫大声说。
“终于休息了”郑芳伸了个懒腰, “累死了…”见穆婉秋笑,就捶了她一拳,“笑什么,你不累?”
“我习惯了…”穆婉秋笑着跳下马车。
看着她轻灵的身子,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