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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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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一桦回过神来,见是他,脸上习惯性地浮现微笑,问:“阿睿啊,身体怎样了现在?”
  “出院了,”黎承睿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这么快,养好再出来嘛。”
  “那还是不要,”黎承睿苦笑说,“我老豆整天去我病房那训话,训完了我妈再灌一大碗东西,跟着我姐又会逼我吃奇奇怪怪的补药,我怕再住院,迟早得让他们几个玩死。”
  席一桦呵呵低笑,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黎承睿笑着问;“俊哥还好不在香港,不然他一定会来我那用量杯量我每天吃了多少,或者拿我老妈煲的东西去化验,他干得出这种事。”
  席一桦目光转柔,点头说:“是啊,他就是这么无厘头。”
  “对了,怎么这么巧,我一受伤,俊哥就出差?”黎承睿说,“打电话给他也说不清楚,他去法国干嘛?”
  席一桦笑容有些僵,却瞬间又用更温和的笑掩盖过去,他说:“我也不清楚,他的工作很高深,一般人不懂。”
  “也是。”黎承睿点点头,打量了席一桦一下,直接问:“桦哥今天来,是想旁听庄翌晨的案子?”
  “不进去也知道鬼讼赵带出来的团队有多奸诈,”席一桦不以为意地问,“是不是觉得他这次能脱身?”
  “不知道,鬼讼赵名不虚传,控方几乎被牵着鼻子走。”黎承睿皱眉,“真怕兄弟们白忙一场。”
  席一桦勾起嘴角,嘲讽地说:“不会白忙。”
  “你这么确定?”
  “像这种大鳄,抓都很难,已然抓了,放走岂不可惜?”席一桦似笑非笑,“放心,杀手锏还没出。
  他脸上志在必得的冷意让黎承睿愣了一下,随后,他问:“庄翌晨会被定罪?”
  席一桦肯定地点点头,说:“这场官司,我们这边不会输。”
  黎承睿知道他一定跟刚刚进去找控方的那个人有关了,他低头看表,见时间已到了林翊做检查的时候,他对席一桦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桦哥,等俊哥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席一桦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黎承睿坐进车里,正要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一接听,居然传来赵海臣的声音:“黎sir?”
  “赵大状,你这时候不应该紧张准备接下来的庭审吗?”
  “这场官司结果如何,我们其实心里有数。我打这个电话,是庄先生有话想让我转告。”
  黎承睿皱眉,说:“请讲。”
  “庄先生说,之前修少的案子,你办得不错,谢谢你。”
  黎承睿有些诧异他为何现在提这个,淡淡地回:“应该应分的事,庄先生何必客气。”
  “可惜凶手最后死在手术台上。”
  黎承睿面色如常说:“是有点可惜,但手术风险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确实,手术有风险,”赵海臣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是死的太快,庄先生想起来有些遗憾。”
  “怎么死都是死而已,现在这样,也算那个人罪有应得。”黎承睿毫不在意地问,“庄先生委托赵大状,就是跟我讨论这些?”
  “当然不是。”赵海臣说,“庄先生对黎sir的工作很满意,有份礼物想送给你。”
  “不用。”
  “黎sir无需客气,这份礼物不是贿赂,也不是威胁,只是庄先生觉得这些东西交给你处理比较好。”赵海臣笑了笑,“怎么处理都是你的自由,庄先生绝不过问。”
  “什么意思?”黎承睿沉声问,“你们拿到什么?”
  “只是一些有趣的小纪录。”赵海臣顿了顿,“与席总督察有点关系。”
  “你在威胁我?”黎承睿冷笑道,“明着跟你说,就算桦哥真有把柄在你们手里,你们家庄老大,该重判也还是要重判,我乐见其成。”
  “黎sir,请别动不动用这种非法词汇来形容我,就像我刚刚说的,这只是一份礼物,送出后,要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

  74、第74章

  庄翌晨的第二次庭审辩论上果然形势逆转;控方一下拿出之前没有呈堂的数种有力证据,包括其名下地产公司与洪门黑社会性质帮会的经济往来账目,以及与郑明修所在的证券公司非法融资的直接证人。控方一连串的重击之下;辩方的辩护几乎招架不住,辩护都在外围坚守;但黎承睿在法庭上观察赵海臣的脸色,见他嘴唇抿成直线;脸色阴沉;就知道他明白大势已去。
  这边旁听席上的警察们个个面带喜色;特别是曾珏良;一直咬着嘴唇;若不是强行控制自己,恐怕会当场笑出声来。黎承睿与他们相比,却没有太多喜悦的感觉,他盯着被告席上的庄翌晨,发现他居然一直神情自若,目光平静,仿佛即将输掉官司,被判入狱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确实是大将风范,黎承睿心想,估计此人早已做好准备,为入狱留了后手,便是被定罪,资金充公,财产冻结,估计此人也有咸鱼翻身的本事。而且监狱里多有帮派,像他这样的洪门掌舵人,就算进去,江湖地位摆在那,只要没仇家暗地里下黑手,没准还是能耀武扬威做他的庄老大。黎承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是现实,抓到一个犯人,永远不意味着这件事就结束了。
  有时候,它仅仅只是开始。
  黎承睿摆弄着手里的一把公寓楼钥匙,连同钥匙一起的,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那是庄翌晨特地命人给他送来的“礼物”,他还暗示这去这间房屋内,可以找到些与席一桦有关的东西。黎承睿直觉上知道,这是庄翌晨的报复。因为他也清楚,最后将他定罪的那些证据来自席一桦那边,席一桦与他私怨很深,非要他这次不死也剥层皮。然而庄翌晨是何许人,席一桦能握有他的把柄,他当然也可能握有席一桦的。
  只是黎承睿想不通,为什么庄翌晨要把东西交给他。
  如果席一桦有犯罪事实,直接告发他不是更好?交给他处理算怎么回事?难道要让席一桦尝尝被信任的兄弟送上法庭的滋味?
  黎承睿冷冷一笑,决定无论如何,都等庄翌晨的案子判决下来再说。
  他没兴趣做谁的棋子,但警察的本能却令他不得不承认,尤其是席一桦身上有不少事充满疑点,黎承睿越想,越觉得他有问题。
  可问题在哪?是否要深究下去?真的要不顾那么多年兄弟情份吗?席一桦就算对不住全天下,他也从没对不住黎家弟兄。
  尤其是他对黎承俊,简直好到无微不至的地步,没有席一桦这么多年的看顾,黎承俊不可能无忧无虑地活到三十几岁还如此天真固执。
  黎承睿叹了口气,他昨晚给远在巴黎的黎承俊打电话的情景。在电话里,黎承睿问他那个一根筋到底的大哥:“你是不是又跟桦哥乱发脾气?”
  黎承俊振振有词地教训他:“阿睿,我的神经末梢与心理建构一样完好,所以我如果有情绪也不可能是乱来的,它们都是根据理性的最佳推断做出的直接反应。”
  黎承睿听他声音洪亮,看来精神不错,便又问了一句:“那就是说,你承认你是有理性有依据地乱发脾气了?”
  黎承俊反驳他:“你这个假设是自相矛盾的,我不会承认。”
  “好好,”黎承睿退了一步,问,“换个问题,你到底去巴黎干嘛去那么久?为什么我问桦哥他表情很奇怪?”
  “这个,我当然是因为工作。”黎承俊有些难得地没那么较真,声音疲软下去,“而且巴黎这个季节很美。”
  “你老老实实跟我讲,发生什么事吧。”黎承睿打断他,“俊哥,你弟弟我可是警察,审讯是家常便饭,你别想在我这撒谎。”
  黎承俊蓦地提高嗓音:“黎承睿督察,我保持沉默可以吗?”
  黎承睿叹了口气,说:“说吧,你闯什么祸让桦哥为难了?他从小到大那么疼你,不是大事,不会搞成这样。”
  黎承俊色厉内荏地强词夺理:“为什么就是我闯祸?我是个优秀的科学工作者,我闯祸那就是危害人类社会进步的大事了,我看起来像那么蠢吗?而且席一桦就总是对的吗?他的价值观我不苟同不可以吗?他的……”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闭了嘴。
  “他的什么?你怎么不说了?看来你们这次真的玩大了,”黎承睿有些吃惊,忍不住问,“俊哥,不是我说你,有什么俩兄弟摊开讲,你这样跑去巴黎算怎么回事呢?你还是快回来吧,没准迟点,桦哥就因为你的事影响心情办错案……”
  “那就证明他不具备职业理性,不是个合格的警察。”黎承俊说完便挂了电话。
  黎承睿摩挲着手里的钥匙,也许真如黎承俊所说的,席一桦未必是个合格的警察。也许呆会他就该去推开这个房间的门,看看庄翌晨都抓住席一桦哪些把柄,不让他被诬陷,但也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他想明白了这点,便打算这么去做。待到休庭的时候,黎承睿站了起来,走出法庭,这一次他没有在门外遇见席一桦,大概席总督察已经胸有成竹赢这场官司,所以没必要到场。黎承睿也清楚这一点,庄翌晨的案子,鬼讼赵能玩的花招其实已经不是能不能脱罪,而是争取少判几年或者缓期的可能而已。
  黎承睿朝自己的汽车走去,这时电话响起,他拿起一看,居然是越洋电话,黎承睿接听了,就听见黎承俊的声音带着以前没有的迟疑,直截了当问:“阿睿,我,这么留在法国真的不负责任吗?”
  “这句话你问自己。”黎承睿有些好笑。
  “我想了一晚,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像成年人。”黎承俊承认错误很痛快,“那我还是回来吧。”
  “嗯。”黎承睿笑了,“快回来吧,跟桦哥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没误会,只是对一件事的看法我们很不同,”黎承俊说,“不过我现在觉得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人们不一定要看法一致对吧?”
  “是的,”黎承睿停下脚步,想了想问,“俊哥,我是说如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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