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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并爱著一个自己常常被用来比较的对象。他知道戴书爱他这个哥哥,但戴志却始终无法毫无保留地爱戴书。因此他总觉得自己有欠於她,而常常想补偿他。戴志想,如果戴书是真喜欢陈心,他愿意为他们牵红线。尽管经过昨夜,他与陈心有另一重关系,但戴志也不甚在意,因为他俩做爱时,只有欲而无感情。
「阿书,谢谢你。对不起,我常常都这麽没用。」戴志忽然这样说。
戴书顿了几秒,才说 :「你不是没用,你只是做每件事之前,都没想清楚後果。你以为自己是个不重要的人,你以为你做的决定都无足轻重,所以你就任意行事。你又常常以为只要自己欺骗身边其他人,就能活得快乐。但谎言愈多,套著你的锁链就愈复杂。其实,阿哥,你已经很多年没有真真正正感到开心过了。我不清楚为什麽你总是不开心。你愈是不开心,就愈会眉开眼笑地面对众人,从来不曾愁眉苦脸。可是,在我眼里,你的笑容显得病态。你好似一个被人用枪指著你额头、强逼你要笑的人质。我光是看著你过这种生活,就感到疲累了,不明白你为何还乐此不疲。」
「你怎麽突然说这种话。阿书,你这麽认真,吓得我……」戴志止不住一阵膨胀的倦意,凝成一团顶著心口,使他有种呕吐的错觉。戴书仍然没有说话,戴志说 :「阿书,人若是没了面具,就无法生存。你还小,不明白人心有多丑恶。假如人人都不矫饰,这个世界会灭亡。如果你知道真实的我是怎样,你会唾骂我、憎恨我,并觉得恶心。」
「阿哥,我并不是要你向我剖白,只是单纯地觉得你这样做人,很辛苦。」戴书没有再逼问戴志,只答应他说会为他在父母面前解释,然後就挂电话了。
戴志长长吁了口气,又倒回床上。有人开门进来,却是陈秋。陈秋看他醒来,便顽皮地说 :「怎样? 死得未啊?」
「死了,还要是N料自杀,饿死累死眼训(注三)死头痛死……」戴志伏在床上说。
陈秋趿著拖鞋走出去,半晌又拿了一杯水,将两三包蛋糕、面包扔到床上,说 :「起来! 睡到一点几还不愿起床,不过是喝醉了,有这麽累吗? 你之前也试过喝醉酒在我家留宿,那时也不见你残成这个鬼样子。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戴志想,酒,他昨晚其实喝得不多,嘴里却说 :「昨晚心哥请饮酒,我当然拚了一条老命,大喝特喝。」
陈秋骂他活该,戴志问起他陈心的去向。陈秋回答说 :「他早上就出去了,约了他的死党曲意去看什麽怀旧电影,去了S市的文化中心。啊,你也该识得曲意那怪人吧? 以前做过中史学会会长,人又阴阳怪气的……陈心临走时叫我照顾你。诺,你先吃个面包,喝杯水,回一回魂,我请你去楼下的餐厅吃饭。你想吃什麽? 茶餐厅?」
「不,不要茶餐厅。」戴志狼吞虎咽地吃面包,说 :「M记就OK了。我迟点给你钱。」
「不用了。反正这钱也不是我的,是陈心那家伙交给我的饭钱。」
「我总不能欠心哥钱的。」
陈秋笑戴志荒谬 :「你还说什麽不欠陈心的钱? 他一星期腾这麽多时间为你补习,每小时只收五十元,外面市价可是百多元一小时的。你喝醉了,就赖在他房里睡,翌日还是他请你吃饭,平时他为你花酒钱,就不消提了。到了今天,你才大义凛然地说不要欠陈心的钱? 你早就欠了他太多时间与金钱了。我跟你说,不管是出於何种原因,陈心对你的事已上了心,你今後要脱身,可得有点心理准备。」
戴志骇然,表面上却无风无浪,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 :「秋秋,你知道几多?」
陈秋懒懒地打个呵欠,说 :「我什麽都不知道。放心,现代人的底线就是私生活,每一个现代人都受不住自己的私隐被干犯,我明白这心态。我不会问你任何事,只是,陈心交带我要照顾你一下,填饱你的肚子,我便照单执药。你跟他之间有什麽事,都不干我的事。」
「心哥是我好朋友,又是我很尊散的一个人。」
陈秋似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笑得惊天动地 :「好朋友? 哈哈哈哈,可见你真不知道陈心的脾性。戴志伟,陈心这家伙交朋友,只限於君子之交,所以他的朋友很多,做陈心的朋友倒是一件好事。但你已经不是陈心的朋友,你是他找了很久的对象。」
戴志不语,陈秋放远眼光,悠然说 :「陈心的脾性,连我这做他弟弟的也说不准。每个人也有秘密,都有某一块领域是他者永远不知道的。你知道谁是陶微风吗?」
「有听过。」
陈秋的目光里多添了一丝怜悯 :「那你好自为之。陶微风就是那个令陈心变得奇怪的其中一个凶手……他简直对我哥下了降头。陈心说陶微风拯救了他,陈心说陶微风教晓他什麽是自由。但那个陶微风在几年前就与他分了。我始终觉得那个人只是玩弄陈心,拿他消磨时间。陈心那傻子连人家的底都不知道,就这样相信他,简直与入了邪教没分别。陈心说,这身份、这名字,都是社会给予人的,而不是人的本质云云,所以人即使不了解对方的背景,也能相知相识,反倒是面对亲友这些长时间住在一起的人,更有种无法消除的陌生感。」
陈秋乾笑,耸肩 :「我不知该怎样说。总之日後你就明白陈心是个怎样的人。还是那句,你既黏上他,就好自为之。」说著陈心语重心长地拍拍戴志的肩,说 :「陈心不简单。他是一个很不正常的人,跟他在一起久了,你会发疯,会受不了。你若是害怕,就赶紧疏远他。一场朋友,我不会白白看著你死,你真想逃走的话,我现在还能够帮你……」
「那你呢? 秋秋,你由小就对著陈心,你也疯了吗?」
陈秋睨他一眼,笑了,但那是一种刻意挤出来的谄媚笑容,如舞台上的演员般华丽,就是失真,他说 :「这个社会本来就没正常人。啊,不,是有的,正常人就是社会里的疯子,真正的疯子就是正常人。你说,我跟陈心是不是正常人?」
戴志感到一阵可怖与刺激,说 :「不用了,秋秋。」戴志一向不重视自己的一切,如果他是女人,说不定他会十几岁就四处跟人上床 ; 如果龙凤不是逼得他太紧,他一早就跟龙凤睡了。他总是惯於漠视自己的一切,拿自己的最珍贵的身体视为赌注,觉得人始终要死,死了也没什麽大不了。
不痛苦就不算活过,所以人不幸、人流泪,只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他从来不会找方法令自己过得更快乐,反倒是痛苦使他感到自己存在,戴志无法忍受自己永远活在一个「快快乐乐,看似一切幸福」的世界,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比起痛苦不幸更要悲哀。
「我就想看看陈心这个人有多精彩。」
注一 : 多得你唔少,大约等於「多亏」。(这句很难译……)
注二 : 煮重(你)米,有加害荃人的意思,此处戴书只是在说气话。
注三 : 眼训,即「困」,顺带一提,「训教(或写作「觉」也可)」就是睡觉之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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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44 (美攻强受)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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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与人之间不一定要有感情。只要能满足对方一种重要的需求,则感情这种形而上的东西只是次要。现代人很肤浅,用物质证明自己的价值、存在与自尊。他们并不愚蠢,不过是惯於欺骗自己 : 我没有XX是因为我没有选择 ; 我有了XX,我就是一个如此这般的人。他们为了於短时间内令自己安心,便用许多荒谬的藉口为自己的情感与行为作出看似充分的解释,免去了寻根究底的烦处,安全地活於一个舒适而安好的世界。
也许戴书与龙凤牵的关系比他与陈心的来得更浅薄与理所当然。
「阿哥,林春好似来了,你快去招呼他。」戴书眼尖,看见林春在前面心理学系的摊位打转,一脸迷惑,估计是找不到戴志所处的摊位。戴志大笑,说 :「这书kai子上到大学还傻乎乎的,等我去找他! 阿书、风烟,你们之後还要去哪儿?」
「我们之後一起回家。」戴书勾著龙风牵的手臂,甜笑道。龙风牵以前读L中,当然也是住在T市。戴书再说 :「你今天如果见到心哥,就替我向他问声好。想来你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心哥会寂寞的。」
「寂寞? 世界上有哪个人是不寂寞的!」戴志以夸张的口吻道,这正是仿效陈之藩於《寂寞的画廊》中的经典名言。戴志又说 :「唉! 尤其是阿书被风烟抢走了,我这做哥哥的就更寂寞了! 一想到以後阿书只会为风烟洗手作羹汤、做甜品,我就……」
龙风牵明知故问 :「为什麽那个陈心见不到戴志就会觉得寂寞? 说得他们之间那麽暧昧。」
戴书看了戴志一眼,说 :「阿哥,这原是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我就直说了。心哥和我哥是一对的,couple那种。风烟你跟我哥住了个多月,应该还不知道,有机会你也该见见心哥,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嗯,有机会我也想见见。」龙风牵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戴志心想,也许龙风牵又因为想起他与陈心的同性恋关系而感到厌恶,可是在戴书面前,他不好发出来,以免令人知道他有恐同症。戴志在桌底拖出自己的背包,说 :「对,有机会你真要认识心哥! 那你们先回去,我去找那冒失的书kai子,还有去图书馆把李旭那小子翻出来。反正现在过了午饭时段,人也开始少了,我现在走也不成问题。阿书,有空带风烟上家里吃顿饭吧!」
「你是傻瓜吗? 带男生回家,我不被老妈子打死才怪……我想,到时候我就跟老妈子说,是你介绍风烟给我认识。」
「阿书,你这样陷害我?」戴志惨叫。
龙风牵假笑与戴志寒暄几句,便与戴书离开。戴志兜远路混到林春身後,出其不意地以一双铁沙掌击上林春的背,吓得他哇哇大叫,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