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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你什么要杀冥妖?”
风行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带着恨意的话,“冥妖无恶不作,杀我大炎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种怪物,你说该不该杀!”
云出岫继续问道,“若有个冥妖,她生平没有杀过一个人类,反倒还做了不少好事,这样的冥妖,你也要杀了她吗?”
风行冷笑一声,“没杀过一个人,还做了不少好事?哼,这样的人在人类中尚且少见,更何况是冥妖!”
云出岫道,“你的意思是,你一样会杀了她?”
风行道,“那些残暴的怪物本就不该存在!这天下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而被扰乱的吗?!”
云出岫神色渐黯,“你可曾想过,这样做,和那些残害无辜的冥妖又有什么区别?”
风行怒道,“你既然为他们说话!云出岫,你不是没有见过冥妖肆虐的战场,你怎么说得出口!”
云出岫抬起头,看了风行一眼。还是那双熟悉的眸子,乌黑而细长,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超尘脱俗。只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太多,风行从未搞懂过他到底想要什么,而现在,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沈烟月自是不去那花锦阁,风行只好一个人去,并向期待已久的杜若晴及落座的几位其他门派的千金们赔罪。没看到天下第一美男子,那些姑娘们自是不依,叽叽喳喳地对风行发泄着不满。而杜若非对风行的来历存有疑惑,旁敲侧击地问了他的家事师门。风行不擅说慌,再加上满腹心事,自是答得没头没脑,他这样去糊弄别人还行,可杜若非何许人也,怎能容他欺瞒?
杜若非不喜风行,自是明里暗里提醒女儿收敛,风行心中也十分郁闷,坐了不久便借口告辞,花锦阁一顿饭不欢而散。
想起白天见到的种种,与云出岫身上未解的谜团,风行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愿早早回房,便在花院中随意散起步来。这内院白天便像是迷宫一般,山重水复,到了夜晚就更是枝影斑驳,让人辨识不清。风行对此也不管不顾,随意乱走,却在转过拐角之时,发现了假山上的一道白影。
今晚正值月圆,假山上的白衣人虽然藏于阴影之中,然而风行何等眼力,自是一眼便认出那是沈烟月。他只着了一席单衣,半躺在假山上,手上竟还拎着一个酒瓶。这副画面如此熟悉,风行想到当年父亲兵败,在一年丧期之后,自己重返祁山营的前夜,云出岫出现在风府时的样子,简直就与现在的沈烟月一模一样。
只是时光流逝,物是人非。
“风将军不是于花锦阁赴宴中么?”
风行见自己行迹已露,便从花枝中出来,走到沈烟月身边,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
“烟月,别这样叫我。”风行叹了口气,“你知道云的身份的时候是什么反映?也和现在一样吗?我看不像。为何你就如此恼我?”
沈烟月不答,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知道风行对自己有所隐瞒时,心境的变化如此剧烈?而这种剧烈甚至有隐隐凌驾于再见云出岫时的感觉!
“烟月,你对云他……”想起那不详的紫黑色血液,风行心里一阵发凉,“他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初见你时,我以为你与他是同样的人。但是与云认识越久,他身上的谜团便越多,让我觉得越来越陌生,我不想你也与他一样,可是你对他的恋慕……烟月,你喜欢他吗?”
被说中了心事的沈烟月并没有恼火,反倒平静地问他道,“风行,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多久吗?”风行想了想,“有十年了吧,不,应该是快十一年了。第一次见他时是在祁岭的战场上,父亲被魍罗杀害,我也差点就命丧魍罗之手。是云救了我,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他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显直就像神仙一样。”
“祁岭战抄…你的父亲……是风雷元帅吧?十一年前的那场恶战,风雷元帅战死,大炎重创,”沈烟月淡淡地说,“这么说来,是我先认识云的呢,也是在十一年前,只是那时,祁岭战事尚未开始。”
风行吃了一惊,十一年前的沈烟月,应该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吧?云出岫竟然是在自己之前便认识小时候的沈烟月了么?
只是沈烟月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说是比你更早认识他,不过在今日之前的这十一年里,我却只见过他两面而已。第一次,还是小孩子的我遇到了冥妖,被他所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地想要成为一名术士,像他那样的术士。第二次见面,是将近三年前,我被心魔所控,他又救了我。”
风行苦笑了下,“那家伙还真是……这么喜欢救人么……”
若有个冥妖,她生平没有杀过一个人类,反倒还做了不少好事,这样的冥妖,你也要杀了她吗?
云,那个“他”,是你吗?云,我怎么竟忘了呢,从冥妖手中救了我两次的人,就是你啊!我怎么会怀疑你?可我竟然在怀疑你!
心中一阵绞痛,风行紧咬着嘴唇,硬吞下了快要出口的呜咽。然而右手却不由自主地想抓住些什么,五指竟深深地插入了身下的石头之中。
沈烟月对风行的异常丝毫未觉,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
“鳞骨便是他给我的,他说,等到有一天我有了能控制心魔的力量时,他便会来给我解开封印。于是我比以前更加努力,拼了命地修习法术,只是为了能够早日见到他。什么天下第一术士,什么紫云烟月,我要这些虚名作什么?我只是想见他,今日之前,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风行心中一震,“你不知道他是谁?那今日在寒泉阁……你们如此亲密……”
想到白天被风行撞见的场面,沈烟月立即满面通红,还好有夜色做为掩护,否则他哪还能容风行这般直白地盯着他。
“你乱想些什么?!”沈烟月恼道,“云他就像是天上的皎月,怎容你如此玷污!”
“这个……”风行困窘起来,“那你们是在……”
说到这里,沈烟月心里又是一沉,“云他中了冥妖的血咒,是我无论如何都想看看那咒印,找到解咒的方法,所以云才……”
风行一下子愣住,“云中了冥妖的血咒?他受伤了吗?!”
沈烟月摇摇头,“不是伤,却比伤更加地痛苦。血咒是冥妖用自己的血液为为咒蛊,种在对方身上,施咒者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来诅咒中蛊者,咒印一经起用,中蛊者便会在身体与精神上受到双重折磨。”
风行越听心里便越是寒冷,他突然打断沈烟月的话,“那血咒是以冥妖的血液为咒蛊?那么中蛊的人的血会不会也变成冥妖的血的颜色?”
沈烟月道,“对,血咒是冥妖特有的种族咒术,中蛊者的血液会变成和冥妖一样的颜色。”
风行眼前一阵发白,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一句也不解释呢?!
“那……要如何才能解了血咒?”
沈烟月摇摇头,“只有施术者才能解了血咒,但冥妖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人类?更何况,能给云下咒的,必定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会不会是魍罗?!”
“最好别是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烟月似乎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寒冷,“若是别的冥妖,我还能试着用术控制他们的心智,说不定抓到施咒者之后,就能解了云的血咒。可如果是魍罗……”
是啊,如果是魍罗,那这天下,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云游九天不胜寒
沈烟月准备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寒泉阁,再问问血咒的详细情况。而风行则是想要为自己的莽撞去给云出岫赔罪。以他的性格,本来刚听说血咒的事时就要往回冲,但想起那时云出岫的脸色,墨眸中包含着的决绝,风行只觉心中酸涩,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才终于下定决心走出房间。
二人不约而同来到寒泉阁外,看到对方都是一惊。还没等他们俩开口,寒泉阁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打开,只是出现在门口的人并非云出岫,而满面怒气的百里千秋。
见了二人,百里千秋也是一愣,随即大动肝火地说,“昨天是你们来了寒泉阁吗?”
沈烟月说,“是,请问百里庄主,发生了什么事吗?”
“哼!”百里千秋将一封信丢在沈烟月身上,“你自己看看!都是因为你们到这里扰了清静,结果他就走了!”
“走了?!”
沈烟月和风行二人均是吃了一惊,急忙打开信看来。信上无非是写些感谢百里千秋多日的照顾等话云云,请百里千秋转告沈烟月不必为他的血咒担心,并告诉风行不要再找他,他一定会按时返回汉阳。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云出岫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就算他说了一定会按时返回汉阳,风行也对他的话存有疑虑。云出岫的心从来都没真正放在汉阳,其实说他从来不曾真正关心过这个人世更为准确。每次看着他,即使近在咫尺,也会觉得他马上就要化为一缕云烟消失在天际。
更何况昨晚自己那样伤他,风行知道就算云出岫再见他,也会像没事人一样和他打招呼,但云出岫会离他越来越远,直到走出自己的生命。
百里千秋冲着二人发了顿火,然后拂袖而去。沈烟月沉默了一会儿,向风行道,“昨日听你之意,是想将江湖势力收归朝廷所用?”
风行缓了口气,“是啊,如果真有与冥妖的大战,只靠军队是不行的。军队无法到达大炎的每一个角落,若能将武林势力收归朝廷统一管理,各地的百姓伤亡也不会如此惨重。更何况除去冥妖的最有力的军队其实还是镇冥军。但是术士却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要培养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云的术士学堂办得很成功,如果能将江湖上的民间术士力量集中起来,镇冥军的队伍会更加强大,与冥妖作战之时的把握也会更进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