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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你什么意思?”释慧此时打坐运气,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听白景这么一说,不由心头动怒,差一点真气逆流。
“扬文,其耀如日,那猰貐根本不可能触碰,只怕他哪儿触到扬文,哪里就会灼烧成伤,难不成,你也要说,这一刀,是猰貐送给苏白的?”
姬三娘听了这话,猛然回头望向释慧,就连那已然奄奄一息的凤灼也不由吃惊。只怕他们二人都没想到,扬文既然有如此威力,那时候释慧不是拿来除掉猰貐,却竟然是将其扎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身上?!
“释慧!”姬三娘厉声怒吼。
释慧神色如常,只是此刻脸色苍白了不少,他幽幽开口:“哼,好个猫妖,你以为这由得了你信口雌黄?你当时并不在此处,又如何知道?”
“你忘了,猫妖可是有通天眼的本领。”
这话一说完,释慧体内真气终是控制不住逆经脉而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而姬三娘看向白景时,才了悟,难怪白景虚弱至此,原来竟是耗费了法力来催动通天眼。她当下伸出一手,捏住白景手腕,那幽蓝光芒便走到白景全身。
“三娘?”
“我做下错事,自当弥补,如今你虚弱如此,谈何救小苏白,我是没那本事,不如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白景并不言语,只是看向苏白。而姬三娘,在替白景治疗的时候,也担忧着火凛那一处。如果……或许这天下苍生,也不是他们这些个妖怪就能拯救的了的,是她不自量力了。
“将那扬文先刺猰貐双眼,趁他疼痛难忍,以蛇尾将人缠住之际,斩下蛇尾,松了桎梏,然后刺向心窝处,猰貐便是想活也难。”
姬三娘听白景说的这些,越听越觉得有希望,刚想张口说什么,却听白景接着说道:“只是在场的,除了释慧和苏白,其他人碰到这扬文的一瞬间,便会被灼伤,一刻钟,便是哪儿接触了哪儿就化灰,再久些,呵,只怕是……”
姬三娘明白过来,这扬文是宝物,根本不是他们这等妖物所能掌握的,若是以前的火凛,说不准还能握上一握,如今,入了魔的他,只怕拿了这扬文,伤的会比别的妖更加厉害。
还未及二人反应,便见苏白身上那扬文飞到了别处去,他二人抬头一看,竟是落在释慧手里。
“我当初救这少年之时,稍有犹豫。虽说他有双世之魂,可也是别人的劫数,是观云的,也是……可那时觉得,只要给他施了咒术,便能将这劫数化去,剩下的,便是留给火凛渡劫。天雷难防,可这双世之魂却是最佳……只是,世事真的难预料啊,谁能想道,待我如珍宝一般的火凛,有朝一日,竟然会为了别人而入魔。”说道这里,释慧惨笑一声:“我行差踏错,不过是因为心中执念过深,实在是有违修道之本义。如今看来,入魔的倒是我了。害死了自己的徒儿,又来害自己心爱之人。天底下竟然还有我这样去爱人的。”
姬三娘死死盯住释慧,生怕他有所动作让她措不及防:“释慧,那扬文,果然是你……”
“他有什么好,竟是人人都护着他。”
没人答得上来。
“罢了,白景,以你的法术,想要起死回生只怕不能,想来,你也知道要如何做了。”
“不劳你费心。”
释慧笑笑说道:“我自然不会为他去费心,我该费心的人,在那里呢。”说罢这话,只见释慧拿着扬文朝猰貐那一处飞去了。
忘心痴心
西山脚下的密阳镇上来了个书生,这倒不是什么奇事,只是镇上的人对那书上怀里的猫好奇得很。通身雪白不说,就是那翠碧翠碧的招子看着人的时候让人打从骨子里就觉得怕得很。这也不算奇事,奇的是,这书生身后总是跟着一红衣男子,面貌艳丽妖娆,但却待书生极好。似是仆从,却又看着不像。这也还不算是什么奇事,让人觉得奇的是,这人身后,还跟着个女子,体态丰盈,貌赛天仙。只是一脸忧愁的望着前头这两人,看着怪让人心疼。
这三人一猫,天天如此,实在是让人想不奇也难。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总是跟着我作甚?!”那书生终是不耐,回了身看向红衣男子,眉眼间尽是不耐。
红衣男子见他同自己说了话,当下高兴的很,便上前两步,却见那书生吓了一跳似的蹬蹬退了好几步来,红衣男子怕他摔了,慌忙伸手去扶,却被人躲过。无奈苦笑一声:“我,我是那猫儿的主人,寻他许久了,好不容易才在此处见着,你……”
书生脸色突然煞白,紧紧抱着猫儿:“你胡说什么,猫儿与我相依为命,怎会是你的?!”说罢这话,书生转身就跑,身影慌乱的很。红衣男子却站定不动,可那眼神里尽是疼痛之色。
“小凛,不去追么?”
原来这红衣男子,竟是狐王火凛。
他叹口气说到:“他怕我成这样,不敢追了,万一吓着他跌了跤该如何是好。”
“你又是何苦……”
“三娘又是何苦至此……”
姬三娘低头不语。
那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姬三娘忘不了。他们都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以为不过是个少年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们妖怪,活的年岁久了,凡人的生死看的太开,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不过是一眨眼,一转身的事。那时她也不过想着,苏白怎么都是要死的,不如成全了火凛,成全了这苍生,也算是大义。现如今想来,她同释慧凤灼也无异,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妖怪罢了。
释慧当日拿着扬文冲向猰貐之时,姬三娘就料到,白景说那番话的时候就是冲着释慧去的,他赌的就是释慧待火凛的心。最活不明白的莫过于是痴心人。释慧修为千年,为了火凛奔波于此,不惜逆天而为,可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到底是白景聪明,晓得利用这一点来。不过,想来,也是将心比心罢了。只怕当时白景心里想的也不过是,若能让苏白活,要他如何都好。
唉。姬三娘一声长叹。
“看开些吧。”
火凛摇了摇头,如何能看的开呢。
“小凛,你要为苏白想想,那日他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你伤心欲绝不假,可与他而言,那是抱了怎样的心情做出那等自残的事来,你想过没有?”
火凛低头不语。姬三娘叹了口气接着说到:“白景将内丹给了他,又得遇陆吾相助,才有了如今的苏白,只是,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忘记一切,可他还是忘记了,你觉得,这是为何?”
此时的狐王,哪里还有半分的威风在,面容憔悴,神情痛苦不堪,哆嗦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姬三娘知道,这是大悲,可话,她还是不得不说的。
“那孩子傻,又偏执的很,他这般待你,不过是因为你待他好,也不见得,他就是因为钟情于你才会为你做这许多来。他自幼受苦良多,少有人善待与他,所以,于他而言,你的好,与别人的好无甚不同。那时候,换个人待他好,也是一样的。这话你不爱听,可三娘我还是要说,若是当初,他先遇上的是白景,以白景那等的性情,早没你什么事。”
火凛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处已然泛白。他心有不甘,虽然明知姬三娘说的有理,可他……
“那为何失忆以后,他还要来西山安顿下来。那么多些个地方,却偏偏选了这里。”
姬三娘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小凛啊,这悠悠人间,那一处有西山地界好,人杰地灵,谁不愿意来此,你又何必……”见火凛目色赤红,姬三娘又下一剂狠药:“就算他记起来事了又如何,他记起了你,那他也就记起了咱们怎么将他逼至如此,怎么害死了仁恒,怎么害死了白景。他若是记起来了,只怕会更恨你。”
“小凛,当初你中意释慧,与他纠缠了几百年,最后还不是就这么放下了。他,他也一样,你与他未至情深,日子久了,自然,自然也能……”
“三娘,他不一样,他不一样。我与释慧纠缠百年,没那悸动,没那甜蜜,没那安心,有的只是得不到。你不知,如今我细想起苏儿来,心里头甜,也痛。”
“你说他不一样,当初也说过释慧不一样,可最后呢,还不是走到这地步了。小凛,你放过苏白,也放过你自己吧。难不成你也要看着苏白走到释慧这般田地才甘心么?”
话说到此,火凛哑然,一腔的情,满心的痛,说不清道不明。他不是不知姬三娘所说有理,可,若是能放得下……
“我,我守着他可好,守着他,不让他察觉,只求在他身边,有个照应。若是,若是不见了他,我会……三娘,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姬三娘总觉得大男人的哭起来实在太难看,窝囊的很。若是放以前,她只会说一句,哭有个屁用。可如今看着火凛这模样,那留下来的不是泪,只怕是心头的血啊。她能说什么,除了答应下来,还能说什么。
“小凛,如今你渡了天劫,虽中途有行差踏错,却也在最后……毕竟现下是个仙人,你守着他便好,也须知,他即使有了白景的内丹,也是寿数有限的,他日,你若亲见他不在了,又该当如何?难不成还想当日那般发狂发颠么?”
火凛沉默半晌,擦了脸上的泪水,笑着说:“若真到那时,还往三娘下手快一些,狠一些,好叫我速速去寻他。”
姬三娘虽然早有这等准备了,可听到这话从火凛嘴里头说出来,还是吃惊不已。不过,话他这么说,事她自然也会照着办,天地间,朋友亲人不多,难得有这投缘的,何不珍惜,何不相扶持。
“好,若真有那一日,我姬三娘定不会叫你太过痛苦。早些寻到他,早些修成正果。”
心思难消(上)
不知为何,苏白每次见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