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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
储雨的拳头正中小兵的脑袋,把人打得横飞了出去,他似乎也被这样的“战果”吓了一跳,看了看拳头,脸色又逐渐严厉了起来。他一步跨过去抓起小兵,用袖口胡乱擦了擦那张鼻血长流的脸,把人拎起来咆哮道:“站好!站好,像什么样!站好!立——正!”
早已训练出条件反射的小兵一个立正,挺直了腰,配上满脸的鼻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没有人笑,在这样的变故之下,这样的举动仿佛也带上莫名的意义。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你像个兵吗?你的枪对着谁?对着我们的同伴,战友,老百姓!”储雨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眶泛红,咬牙切齿地吼着,“受伤的人怎么治,你来治啊?好,你留下来治,其他人走!”
“我们不能丢下战友!”小兵哭得一塌糊涂,大吼大叫的顶回去,“他们是我的兄弟!”
“没有人不想救他们,但是不行!”储雨上前一步拎着小兵的领口来回摇晃,“医生都死了!人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没有药!没有手术!没有医生!你让他们活着只是增添更多的丧尸,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敌人!杀了他们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没办法在这里一直呆着,你说,怎么救那些重伤的!?”
席星宇凝视着储雨的脸,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小家伙当初带着十几个孩子在陌生的城市,为了一群陌生人,在丧尸环绕的环境中奋斗了近半个月,这样的意志和统率力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这是个当将军的料,只可惜,生为丧尸人,储雨的未来注定了一片黑暗。
幸存者们默默无声地走着,像是磁铁般被吸引了过来。听完储雨的吼叫,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有人低声哭泣了起来,引得更多人落泪。丧尸来了,他们没有放弃希望,筑起高墙,等待救援,盼着上面的命令和指引。他们做了一切能做的事,严于律已,努力保护着家园。可是,丧尸还是越来越多,他们的幸存点越来越小,援军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每天都人牺牲。
最终,一场爆炸毁灭了一切希望,还有围墙——这个他们最后的依靠。
以后该怎么办?离开这里吗?可是,没有围墙,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地图和目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丧尸会进化,今天是空气明天是水,后天是什么,会不会有一天只要对视一眼就会变成丧尸呢?
也许那样就可以解脱了。
曾经的同伴变成了吞噬活人的怪物,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储雨吼完,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席星宇不禁猜测着这一刻他在想什么:死去的同伴?离散的战友?自身的变化?
谁也不知道,未来根本没有希望。
“打扫战场。”席星宇高声下了命令,上前拉开储雨,拍打了下他的肩膀,“把轻伤员集中起来,重伤员……杜光,你跟着去看看吧。”
杜光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浑浑噩噩地应了声,走了几步后,他突然站定在擦着眼睛的储雨面前,涨红了脸,犹豫了下,小声道:“医生还有的,我是医生。”
好几个人破涕为笑,席星宇也扬起了嘴角,深吸口气,开始大声指派人。死寂的场面活跃了起来,至少,大家还有事做。伤者并不多,大多是来不及逃跑又不知该如何躲避爆炸冲击力的老百姓,当兵的都有相应的知识,至于直面爆炸的,那根本没可能活下来。
席星宇在坑边绕了几圈,也没猜出是什么东西炸的。唐堂抱着婴儿跟在后面,时不时说一句话,内容不着边际,东一榔头西一棒,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唐堂的一种情绪发泄。毕竟,刚才那个场面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强。
刚刚经历了一场丧尸大逃亡,又来一场大爆炸,南昌这边还真是连番大战。
席星宇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唐堂正抱着婴儿腋下,把孩子抬到眼前,咧着嘴在做鬼脸。婴儿咯咯笑了,他也笑了起来,道:“你带孩子挺有天份的嘛!”
“那是。”唐堂颇为得意的道,“我可是我姐带大的。”
席星宇琢磨了下:“不对啊,你姐带大你和你带孩子好有什么逻辑关系?”
“我姐带大我,我带大我侄子嘛。”
“是外甥。”
唐堂一瞪眼:“你怎么这么烦!”
席星宇笑了声,随即又把视线看向在场中来回奔忙的杜光,脸色冷了下来:“我们下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唐堂哄着孩子,斜瞥了一眼场中央,“你是打算全带上吧?带回去唐家村?别开玩笑了,你看那村子像养得起这么多人的样子吗?”
席星宇心里的想法被拆得干干净净,不由得一阵心虚,小声道:“也没多少人。”
“至少有百把人吧?”唐堂难得占一次上风,理直气壮地道,“整个唐家村顶多四百多人,你弄这么多当兵的去,你能保证他们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啊?不说别的,哪个小家伙看中姑娘了,弄个作风问题怎么办?你兜着?你又不是他们领导,而且这世道,谁管得了谁啊?万一来个承受不住压力,破罐子破摔了,怎么办?”
席星宇愣愣地看着唐堂,直看到对方急了,才微微一笑,道:“你啊,动不动就说军队里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你想想你刚才说的话,不还是一付当兵的样子?还是我以前的那个副队长。”
难得的,席星宇看见唐堂脸上一红,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总之你别想着全带回去。”
席星宇听出来唐堂这是妥协了,“不能全带回去”,但是可以“带一部分”。他抿着嘴笑了笑,往杜光那边走去,这一次,他听到了“好消息”。
“重伤的基本上没几个,现在都挂了,只有一个还活着。”杜光脸色严峻,却到底再没有先前的慌乱与茫然,镇定了不少,“轻伤的不少,不过基本上都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只是基本上。我没办法保证他们一定能痊愈,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啥药也没,手术室也不能用。”
“做战地手术呢?”
“风险大。”
“总比死了好。”席星宇突然住了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耳中立刻传来一阵杂乱缓慢的脚步声,他脸色一变,道,“有丧尸过来了,赶紧的,抬了人走!”
此时,储雨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拉着席星宇的袖子道:“那个重伤的说有重大情报,叫我们救他!”
“什么情报?”
“他说知道北京的情况。”
56转折
一群丧尸从崩塌的缺口跑了进来;像是闻见血腥味的鲨鱼般四处张望着,把刚才人们呆的空场扫了一遍。席星宇躲在一堵塌了墙后面,清晰地看见丧尸们鼻翼耸动,似乎在闻着什么般。他皱了皱眉头,原本他以为这帮丧尸是闻见了人的味道过来;现在看来,似乎是他们并没有明显的目的;而是先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这里有“食物”;这才急急忙忙跑过来开始搜索。
某种广泛的观察方法吗?
席星宇不由想到杨环环的分析,却再也没有头绪,不得不把猜测抛诸脑后准备撤离。其他人都已经先走了,剩下实在救不了的通通爆头;这不仅是为活下来的人,也是为了那些死者,谁也不想死后再变成丧尸。
他慢慢倒退着往后,快要离开时,心有所感地回头瞄了眼,恰好在丧尸群中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个母亲。此时,晃悠的她缺了一支胳膊,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肝脏耷拉出了一半。她的眼中不再有光彩,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欲望。
叹了口气,席星宇无声无息地退去,几步之后他翻过了围墙,看见唐堂正抱着枪倚在墙根等他。
“人呢?”
“都走了,这边离江西省体育馆不远,其他人先过去那边躲躲,储雨带着孩子也过去了。”唐堂低声道,“有人说那边也储藏了一部分后备物资,所以先过去看看。”
席星宇捕捉到唐堂话里的重点:“其他人?”
“那个重伤的在这里。”唐堂说这话时神神秘秘的,“那家伙不行了,大出血,话都快说不清了,你要是想知道情报得救他。”
一听到这,席星宇顿时就为难起来。他用这种方式“救”的人越多,秘密就越难以保持。如果被太多人知道,说不定最后就会出现“吸血保平安”这种做法——谁说得准呢,人一疯狂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人在哪?”
“我藏一楼里了,跟我来。”
俩人猫着脚步飞快地跑过去,不一会儿就进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区,七拐八拐后钻进一幢楼里,唐堂就好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般熟门熟路,在记忆力上,席星宇对他绝对是甘拜下风。
进屋一看,果然,那人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怎么问也没反应,跟尸体没俩样。
席星宇叹了口气,沉吟片刻,还是无奈地举起手臂,却被唐堂一把抓住。他挑了挑眉,就见唐堂掏出那柄生日纪念匕首,在他的手指尖上轻轻扎了一下,再用力一挤,让几滴血落进那人的嘴里,他不禁失笑道:“你至于吗?”
“至于,你现在血多精贵啊,我能再生,你可没多少再生的机会。”
唐堂一脸认真的说,扎完之后又拉着席星宇的手要往嘴里放,吓得他赶紧扯回来,捶了唐堂一拳:“脑袋不清楚啊?”
“忘了。”唐堂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习惯了。”
唐堂确实有用口水消毒小伤口的习惯,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道为席星宇消毒了多少伤口,吃了他多少血。他戏称唐堂不知“怀”过多少他的“骨血”,只可惜全都消化成米田共,没机会变成孩子。
“你这次是准备生个丧尸宝贝啊?”席星宇抿了下指尖,打趣道。
唐堂一怔,突然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丧尸小孩会长大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