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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安静地沉睡着,安静到不正常,仿佛是回到了母亲的腹中。
高草朝着一个方向疯长。夕阳平铺在草尖上,天地间疾走的狂风把视线吹得摇摇晃晃。一切事物都在风里被吹成模糊而空茫的轮廓。
湖边枯干的树像是垂死的人抓向空气的手,一只受惊的乌鸦突然腾地飞走,留下刺耳的叫声远远地消失在大陆的彼岸。西泽尔抬起头,望向北方倾斜而缥缈的天空。
“我,路宾,此生愿效忠于西泽尔白比德兰开斯特公爵,若有丝毫背叛,愿意受到任何形式的惩罚。”
撒贝里斯克神殿庄严地守护在阿黛勒皇后湖畔,殿内的大理石穹顶绘满了众神的图案,阳光与歌声将它掀地很高。而在神殿的最深处,代表正义的力天使哈尼亚双手叠合,手掌向下撑着剑柄,剑尖下垂,轻轻点在纯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完美的曲线,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的肌肉包裹着这尊年轻而强壮的躯体。他的目光深邃而坚毅,似乎可以随时走入战场。英俊的面容。修长的四肢。完美的比例。到处都充满着美与力量。那个少年面对巨大的神像单膝跪地,庄重地立下誓言,然后转身面向男子跪下,男子也向他转过身,伸出手郑重地覆在他的额头上,缓缓吐露的誓言犹如轻缓的吟唱。身后的远处传来圣洁的祈颂声,像是天神创造的诗篇。
“我,西泽尔白比德兰开斯特公爵,愿意接受路宾的宣誓,愿意共同为国家效尽此生,若有背叛,愿让天国七君以光明之剑穿透我的心脏。”
。。。。。。。。。。。。
一旁的莱昂纳尔静静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待两人都站起后便缓缓走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橄榄王冠分别戴在他们两人的头上,看着他们,面容上是一贯的温和。
“宣誓完毕,就让神来见证你们的未来。愿你们和梦想与希望同在。”
。。。。。。。。。。。。
从此,忘却一切有关卡佩尔的记忆,那个少年开始了他作为路宾的轨迹。
时公元1924年,天行侧移,星辰逆照。命运的行程在此交会,星相变幻在天空深处。
☆、普林斯
Section。 one
公元1924年
爱德华历二十七年
9月至12月
成群的候鸟飞过朗斯代尔郡纯净的天空,留下悠远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间。浮云沉默地往来,俯瞰着山脚下亘古不变的平原。
平原的高处是一片又一片的落叶松林。风仓皇地奔向世界的尽头,吹起轻微而庞大的松涛像是深情的海浪。而一整座庄严而寂静的华列克古堡,就耸立在松林与天空的交界处。
一直被人们称为是“傲慢的家族”的华列克家族,的确有可以傲慢的资本。早在十七世纪,作为这个家族的始祖,曾在白比德一世推翻赫伦王朝时起过不可磨灭的作用,与当时有着相同情形的威斯摩兰及海曼斯家族被时人统称为“圣族”。
而其特有其余两族比不上的一点,那就是,凡是这个家族的长女,都将会在成年后首选作为亲王的妻子,一旦事定,将会在亲王正式亲政时成为皇后。从此与这个王国的统治者一起,共同守望着这广袤到看不见尽头的土地。
罗莱士坐在华美的沙发上读着清晨的报纸,身后谦卑地站着他的执事斯汀格里。
他们所处的客厅里到处充满了古朴而庄严的气息。雕刻精美的花梨木写字台上摆放着白比德四世的铜像。各种小彩绘工艺品错落有致地陈列在图文繁复的悬关架上,旁边是一架绘有阿拉伯风格图案的白瓷座钟。
然而室内最让人惊叹的还是金棕色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张女子画像。
那些可以荣幸地被画下来并且画像可以被摆在接待贵客的大厅里的女子,实际上都是出于这个家族的皇后。千篇一律的端庄。有些靠前的画像已经因为时间的原因显得有些斑驳,有些则十分完好。都被安放在雕刻华美的镏金相框里,应证着一个家族的尊严。而最新的画像其实就是前几年刚过世的阿黛勒皇后,当今朗斯代尔亲王斯丹莱白比德的母亲。
“桑德维亚战败了。”
安然地翻过一页,罗莱士突然说道,面容上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倒是他身后的执事显得有些惊讶。
“哦?”
斯汀格里凑近了报纸。
“目前已经俘获了几个首要的发战者,亲王特地赶到特洛华进行了审判,最后判处流放。”
罗莱士继续面无表情的叙说。身后盈盈走出几个端着托盘的侍女。
“那要流放到哪里呢?”
斯汀格里问道。
“圣缔尔戈平原,听父亲说早些年那里曾流放过“人权复兴”中的首要人物,据说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罗莱士微微倾身端起案几上的红茶,“叫她们把茶点送到这儿来,今天不到餐厅吃。”
斯汀格里下去吩咐了,罗莱士继续自言自语。
“。。。。。。战争前桑德维亚家族一直和我们有来往的。。。。。。只是大公爵前年就死了,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那几个弟弟倒还蛮不错的,尤其是最小的那一个。。。。。。可惜啊,这么小就要被流放的那么远。。。。。。恐怕是回不来了。。。。。。”
“啪!”
身后突然一声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罗莱士转身就看到了身后那个目瞪口呆的侍女。
“怎么搞的!”
大清早就碰到这事,一向以深藏不露见世的华列克伯爵也不禁有些恼火。
“怎么那么不细致!”
“非常抱歉实在是非常抱歉!”
侍女回过神来慌忙跪倒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打掉的餐盘,罗莱士还要再说,一个男仆突然从前花园跑进客厅报告。
“大人,陛下委派的人已经到了前厅,等您前去迎接。”
听到这事连罗莱士都不禁浑身一凛,正了正色,嘱托执事处理刚才的事后便疾步走出了前厅。
华列克古堡最高最华美的建筑,不是伯爵的私邸,也不是存放家史的古塔,而是历代长女的卧房。
作为这个家族目前唯一的女儿,她的人生轨迹从刚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规划好了。当其她同龄女孩都可以进当地女子中学一起读书学习时,她却只能在家接受同一个老师的教诲。而成年后,更是被关进了这个高耸入天的塔楼,从此除了亲人之外,不可以接见任何男子。
一切只是因为,她将成为皇帝的女人。
而在此之前,她曾被邀请到过帝都亚斯兰的白路士奇王宫,见过了他未来的丈夫,那个和她在某种意义上存在着一定的血源关系的人。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很完美的人,才华,容貌,举止无一不佳,更不用提身世问题。并且他也很满意她,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羡慕她的侍女,那个出身平凡的少女在刚进华列克古堡时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被兄长安排在自己身边,后来竟渐渐成为她最依赖的贴身侍女。就在前年,在她还未被软禁进塔楼时,华列克古堡里曾举办过一次盛大的宴会,甚至还邀请到了在希尔吉维亚都颇具影响力的欧肖家族的成员,也就在那次宴会上,她认识了欧肖家最小的那个孩子。
她当时也在场,只记得那一夜的古堡里烛光如海,川流不息的都是整个社会的上流。华丽的礼服,高贵的举止,得体的言行。构成了她对那晚出席客人最完整的记忆。然而万千人中,只有那个少年像是太阳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致命的神圣光华。没有半点的高傲,他温柔地俯□亲吻她的指尖,向她致上最诚挚的问候。
然而她知道,他一切的作为,都只是为了接近她………………她那贴身的侍女。他央求兄长在此再停留几日只是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多呆几天,他临走时对自己那深情的出于礼节的告别实际只为她一人而说。
那就是爱情吗。。。。。。她曾不止一次的产生这样的疑问。
这就是爱情吗,可以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快就不能自拔。
他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的,所以他的眼中从来没有她。或者说,从来没有考虑过。
深深地叹了口气,女子抬起头仰望着塔楼宏伟的塔顶,神情不知是喜是悲。
就在那时,她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
“小姐!不好了小姐!”
侍女慌慌张张地破门而入,甚至都忘记了要遵循的礼节,就这样冒冒失失地一直冲到她身边。
“怎么了?”
她直起身来关切地看向她。然而闻知此话侍女却像是不知如何回答一般涨红了脸焦急地咬住了唇,过了好一会才像是哭喊一般叫出了声。
“他。。。。。。他被流放了!!”
“是谁?”
她条件反射一般问道,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他!他!”
快要疯掉的侍女不顾一切地喊道。
“是卡佩尔啊!!”
“啊。。。。。。”
尽管心里已有了准备,然而在真实听闻后还是着实感到惊讶。她站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要去哪儿?”
看到眼前的少女突然在房间里乱转起来,她大吃一惊地问道。
“我要去找他!”
少女在房里来来回回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一下。
“他被流放到圣缔尔戈平原了,我要去找他!”
“啊。。。。。。”
她再次惊呆。“可是。。。。。。圣缔尔戈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啊!”
“我不管!我要去找他!”
少女朝她转过脸来,嘴上还是这一句,面容上是坚毅而倔强的神色。
“伯爵说去那儿的人是回不回来的,所以我才要去找他啊!”
“啊。。。。。。是这样么。。。。。。”
她彻底没有了办法,只能愣愣地放下了手,看着她从她自己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知道那里面是他送给她的戒指。
她就这样毫无办法的看着她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说就冲向了门口,然而刚一开门,她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