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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这时树上掉了个东西下来,落到若愚的领子里,背上一凉,若愚挺直了背,用指尖戳了戳夏江,“我背里掉了个东西进去,给我捡出来。”
夏江正欲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全部被排骨占据,他把排骨塞进嘴里咬住,舔舔手指,把手伸进若愚洁白的T恤领子里。
“……咦?是树叶。”夏江把黄色的一片叶捡了出来,若愚一脸阴沉地回过头来死盯着他,后者若无其事地继续撕咬着排骨上少得可怜的肉丝。
若愚一巴掌甩过去,她的目光落到他那油晃晃的手指上,顿时目龇尽裂,“你不会拿纸巾擦一擦啊!禽兽!”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后颈上。
夏江抬起眼睛说:“要是毛毛虫的话,蛰一下是有毒的,不赶紧拿怎么行?你是要干净,还是要中毒?”
若愚“哼”了一声,找回耳机戴上继续听。
两个人从背靠背,变成了面对面。
“明天不训练了吧,我们去溜冰。”
“明天有课啊。”
“你不会跷啊,白痴。”
“让我妈知道就惨了。”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夏江歪头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不用手,盘腿一用力,站了起来,撩起T恤的下摆擦了擦手,“不良少年。”
“彼此彼此。”
“下不为例。”他挥手,“我去训练了。”
“站住。”若愚冷冷地喊,“把你抓在手上的那本《花花公子》,给我留下。”
迪斯科溜冰场里放着非常前卫摩登的音乐,甜腻而热烘烘的空气里,飘奇Qisuu。сom书荡着各种香水的味道。作为服务员的女孩穿着短裙,露出肚脐的小背心,彩色的冰鞋,滑行穿梭在异性中间,托盘里放着饮料和棒棒糖。
若愚和夏江都是第一次来就学会了溜冰,并且掌握了其中简单的技巧。夏江的花样溜冰可以说是非常有看头,他喜欢把拉丁舞火辣辣的音乐与流畅的脚步结合起来,这个城市里的每一家溜冰城老板和溜冰的常客都对他熟悉得不得了,一般说来,只要他进入了舞池,在舞曲结束的时候人们都不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比圆规画出来的还要圆,对着场中喊着安可拍着手,更多的时候他们就像看一场表演,乐不可支兴奋无比。
记忆中他跳过的最轰动的一支曲子是电影《情迷索马莉》的主题曲——《BuildmeupButtercup》。闹剧似的音乐,不用费力就让人联想到穿着超短裙网点袜和迷你T恤的妙龄女郎,以及青涩的年轻人对着那道迷人的风景望尘莫及的情景。
这要归功于夏江的妈妈,让他从七岁起就去跳拉丁舞练体形,不得不承认有舞蹈基础的人不管男女,就连走路都和平常人不一样,平常人是用腿骨走路,可是他们是用胯骨走路,打个比喻,非洲草原上的猎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就算是跷二郎腿这么懒洋洋又恶俗的动作,做起来都有点与众不同的韵味。
换好冰鞋以后,若愚对夏江说:“你先上,我热身。”
“又热身?”夏江摇摇头,检查了一遍鞋带是否系牢,然后就一左一右滑到舞池中去,若愚坐在板凳上,她直了直腿,把mp3播放器戴上,调到《Americanpie》这首歌上,耳机塞进耳朵里,站起来,跟着滑进一锅沸水似的舞池里去。
《Americanpie》,校园轻喜剧,含有讽刺的意味,所以别具一格,她喜欢这种诠释。
看一眼,夏江已经成功地将舞池里大部分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的动作还是跟自己mp3里的音乐是那么吻合,若愚可没有他那种创意,也不想为了献宝就把自己摔得五颜六色地开染坊,虽然她和夏江学会溜冰的时间差不多,历史也一样,可是进步就远远不如他,说起来若愚是那种样样都懂但都不精通的人,在运动里面她最喜欢秋千和溜冰,这两样都可以戴着mp3来做,而且都有乘着风飞翔的感觉,适合她这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
在外圈溜的都是些不会或者刚学会的菜鸟,若愚的速度明显快于他们,所以心不在焉。
一曲终了,夏江几个大冲刺冲到她旁边,赶上她的速度说:“既然来了又不跟我一起溜,我最怕你这样。”
“你玩你的呀。”她取下耳机说。
“既然一起来的就一起玩。”
这时一圈人溜到他们身边把他们包围,这群人整个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头发染得什么颜色的都有,为首的那个嚼着口香糖,夏江回头打量了一番,“老大吗?”
那人撇撇嘴,“好说,你怎么知道?”
“这里只有你搂着个妞,就别装了。”
“来比赛环行跑道,怎么样?”老大顶着绿色的头发,发型如同飞机场边上的杂草,高高耸立。
“你们这么多人?”
“当然就只有我和她。”环保绿男指指身边一头白发的女人,若愚和夏江对看一眼,有点憋不住笑意了。
“输赢呢?”
若愚的问题让夏江忍不住看她,“什么?若愚,你真要跟他们赌吗?”
“你不行吗?”若愚反问一句,接着就一个人朝环行跑道溜去。
夏江追上她,“我从来没看你溜过环行跑道,你会吗?”
环行跑道是一圈波浪形的地板,绕场一周,有的地方缓,有的地方急,坡度也不同,那上面的人最稀少。
“比赛规则,看谁先到终点,也就是起点,两组人一起出发,所用时间最短的组胜出,输的人包这次所有饮料。”
裁判是个紫色头发的,穿着紧身裤。
“我喊预备了,各就各位——”
扶着膝盖时,若愚凑近夏江耳朵低声说:“你只管往前冲。”
夏江也压低了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若愚侧过头来对他眨一下右眼,就在这时一句“开始”的喊声爆发在大厅里,四个人飞快地射了出去。
夏江倒是溜得轻巧飞快,很快把其他三个人甩出十米距离,他无意中一回头,就看见若愚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并且故意在摔跤的时候一把拽住前面的白毛女,“有没有搞错?”夏江想折回去,又发现这是比赛,后面有个恐怖的绿顶男人正在紧追不舍,他只好朝若愚的方向高喊道:“遇到波浪的时候放低身体,利用势能滑下来。”
这一喊,后面的男人超过了他。
若愚爬了起来,越过白毛女继续前进,不过速度快并不表示她顺利,滑不了多久就又摔一跤。但是她摔倒的频率高,爬起来的速度也是一级快,有几次,还能借着摔跤往前多滑一段距离。
夏江捂住脸,早知道就不答应她胡来。现在局势变成了他对付环保老大,若愚单挑白毛女。白毛女可能技术上比若愚好一点,但是她很倒霉,遇到了张若愚这样的对手,虽然能力不济,但是拥有一颗就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子也望尘莫及的大脑,再加上她拼命三郎的滚劲,几乎是用耍无赖的手段超过了若愚。
夏江先老大一步到达终点,接下来心惊胆战地目睹若愚连滚带爬的前进方式,接近终点时,若愚干脆就当是在平地上一般几大步冲刺起来,猛跳过终点线,毫无落差地扑到夏江身上,两个人一齐滚倒在地。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下一秒,若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起来,大喊一声:“我们赢了。”
“Shit。”夏江躺在地上仰望天花板。
“喂,我们赢了。”若愚一脚踩在他脑袋边的地板上,气势汹汹地说。
“是啊,但是你有没有必要那么玩命啊?”
“你说什么犬话鸟语,不这样怎么能玩得过瘾呢?”若愚在他身边趴下来,猛拍他的胸口,“起来,我们去领奖了!”
“你今天喝够了吧?果汁、汽水、咖啡可可……还有一杯白兰地。”
“够了,喝得我直想上厕所。”
“喂!”若愚被叫得停下来,低头看着拉住自己的手,“以后别玩这么疯行不行?”夏江的眼神非常认真。
盯着他看了三秒钟,若愚甩开了他的手,“行啦,真扫兴。”
“回宿舍吗?”
若愚看看手表,“现在?太早了,被老师逮到就知道我没有去上课,干脆连学校也不要回。”
“不回学校,不回家,去哪里?”
若愚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咬咬下唇很兴奋地盯着夏江。
夏江警觉地眯起眼。
“好久没有玩了。”
夏江眯着的眼睛慢慢张大瞪圆,伸出一个手指指着她,“你又要——”
她抓住那根手指,“我又不是经常的,来嘛。”
夏江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被你爸知道了的话会把我们吊起来打!”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走吧,你不去我自己去哦。”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兴奋。
夏江左右看了看,揪着自己的头发过了一秒钟,终于迈步向前走去。
莎澈酒店被他们称为“情人酒店”。
这个城市的大学生几乎都知道它,顾名思义,它是一个为情人幽会提供场所的酒店,然而来这里的多半是有身份地位、非富则贵的上层人士和美貌年轻(多数不是结发夫妻)的窈窕女郎。
“今天来的人好像很多哎。”
若愚在停车场里发现若干名车,空车位很少,她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对照上面的车牌号码,“这辆是威涛实业的车,喂,那个威涛的总裁是出了名的好色,老婆又是有名的醋坛子悍妇,这下有好戏看了。”
夏江靠在一边的消防栓上抱着臂,“万一他今天是带老婆来的呢?”
“那就看看再说啊。”她把本子收进包里,朝电梯走去。
夏江按下顶楼的键,若愚很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去顶楼?”
“他们说不定会先喝一杯。”
“那也应该在楼下的酒吧啊。”
“那不是太容易被撞破了?想他一个堂堂威涛实业的总裁,和美女出入大酒店,如果还待在大厅里喝茶听音乐,不是来往的人都看得见?何况这位王总裁自认品位脱俗,泡妞手段高超,你想他会选择那么普通的大堂吗?”
若愚一想也是,“顶楼我没去过,不熟悉地形,只好到时候随机应变。”
“再高级的酒店都会有逃生通道的,这点不用担心。”他瞧瞧若愚,“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