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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枫再不敢迟疑,深深下拜:“方侯不负远枫。远枫岂敢相疑方侯,废帝之事。任凭方侯决议,远枫旧属,有人敢出一字非议,远枫必以其首级相谢方侯。”
方轻尘笑笑,拍拍他的肩。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地宽慰,鼓励,感激……表达得淋漓尽致。
卓凌云不似萧远枫这样有切身利益牵涉其间。所以也不太纠缠这事到底该不该,可不可,只是直接就问:“如今秦旭飞已明言拒绝,方侯准备如何继续营救废帝呢?”
毕竟当初打听消息地探子全是他手里放出去地,楚若鸿到底被藏在哪里,真是半点风声也没透出来过。找不到营救的地方,又没法在短时间内以压倒性的优势威逼秦旭飞屈服,怎么办?
方轻尘一笑问道:“你们觉得在如今的局势下,我们与秦人,到底最后会是谁胜。”
大家没料到方轻尘忽然转了话题,略带不解的交换了几个眼神,王哲才笑道:“既然有方侯在,自然是我们胜。”
江朗则故意大声附和道:“对!既然秦旭飞不知好歹,咱们就打到他把废帝交出来!方侯,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方轻尘又好气又好笑。“我军尚未整合完毕,不宜立时大兴杀伐。”
这话是纯粹给在场的一干天下豪强们留面子,言下之意就是,南方穷得地皮都让你们刮低了三尺了,当兵的十个有八个,拿的是锄头铁铲,在情形没好转之前,谁也别想指望我带着这种队伍去跟秦旭飞的二十万精兵硬碰。不过这些年内战打下来,众人的脸厚心黑程度全都有所增长,这时候也大多可以神色自若地点头:“是是是,各部军马确实需要整合。”
“不过,大家手里地精锐之师战力确也极强,我虽不敢贸然北扩,但只要稳扎稳打,坚守拒敌,秦旭飞也奈何不了我。过个三年五载,南方的元气恢复了,与秦军交手,我自觉确有七成胜算。只是……”方轻尘深深叹息,神色甚是悲凉:“我们楚国,还能承受得起五年战乱吗?”
卓凌云脸上发烧:“南方全境一统于方侯手中已成定局,战乱一止,再施仁政……”
方轻尘微微一笑:“仁政?我们的敌人,怎么会坐视我们休养生息。”
众皆默然。沉寂良久,萧远枫咬牙道:“不是我们要打仗,现在是秦人占了我们的国土。不把他们赶出去,大家谁也别想再过好日子。大楚要重归一统,这番苦痛是必需的。”
“那么,把人赶出去之后呢?”方轻尘平静地问:“秦人根本没有退路,破釜沉舟之下,必然与我们拼死战至最后。到那时秦军是赶出去了,我军也必然是元气大伤。”方轻尘伸手一指帐外:“这里五千人,是我们南方最精锐的战士,若是与秦旭飞全面大战,五年之后,他们当中,还能剩下几人?”
众人又是无言。秦军地强悍善战,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大家都已经开始犹豫,方轻尘又不慌不忙地加上最重的一句:“别忘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楚国。”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四十二章 … 欺之以方
别忘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楚国。”
方轻尘此言一出,屋内更是人心动摇。火烧眉毛的时候,自然是且顾眼前。可是现在楚国南北对峙之局已成,形势稳定下来,他们既然喘过了这口气,能抽身退步些,看得也就更远了些。
相邻楚国的大大小小的国家,到现在一直冷眼旁观,未曾染指楚国内战,不过是因为楚国一直天灾兵祸,所以过来趟这趟浑水的时机,还不是最好。谁不想开疆拓土,增强国力?那些小国还好说,等他们和秦旭飞拼到两败俱伤之时,秦齐两国若是不来坐收渔利,那才是见鬼了。
可是这仗能不打吗?就算秦旭飞能容得他们在南方安居,他们又怎能坐视国土生生被异族分割掉一半?对于他们这些武人来说,那会是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
最后,还是卓凌云迈步出座,沉声道:“方侯把我们紧急叫来商议,想是心中早有定夺。无论利害得失,有什么话,方侯只管吩咐就是。”
方轻尘目光极慢极缓地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良久,方轻轻道:“我有一个想法,可以不兴兵戈而令大楚复归一统,叫天下诸强不敢再觑我国土,只是……”
自从回完了方轻尘那封信之后,秦旭飞就一直坐立难安。他想,以方轻尘的性情,或许不会虐待折磨柳恒,但是翻脸杀人,绝对是做得到。想到柳恒可能的遭遇。秦旭飞心浮气躁。夜不能寐。
秦军就一直驻在了淮江北岸,传令兵马不停蹄来去不止。后方的军队增援一批批陆续赶到。粮草辎重,也一刻不停地运过来。
他带入楚国地二十万兵马,到现在遭受地折损并不多。他手中尚有十五万以上兵力。秦旭飞吃亏是吃在减员不能补充,占地又广,百姓也仍就是心存敌视,所以就算是出兵作战,后方根据地也必须留下重兵镇守,不能尽出全力。
这次与顺天军交战,他带上前线的士兵不过五万人。但在方轻尘出现之后。他发出了全面调兵调粮的命令。在短时间内要调这么多粮草辎重,不可能不压榨欺凌百姓,不顾一切地把后方镇守局面的军队调上来,也必然给民间仍心存楚国的人作乱的机会。这些后果隐患,他不是不知道。然而,他没有办法。
他无法坐视柳恒被杀。更不敢再给方轻尘坐大的机会。如果不乘着方轻尘现在立足未稳,势力范围内民疲财穷而一鼓作气。穷追猛打,等到方轻尘让南方恢复元气,他们这支军队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个局面,他看得透,方轻尘也没有可能看不透。他这边疯狂调兵。对岸的楚军也没有闲着。越来越多的军兵将领。越来越多地辎重粮草,汇入这对峙的洪流。
在秦军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大战做了最最充分的准备之后,这日清晨。淮江对岸,摇来了几艘小船。船尚在江心,大批秦军已是执弓佩刀,守在了江边。
穿过清晨的迷晨,船上的一切渐渐清晰可见。沿江军士无不目瞪口呆,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忘了阻截,甚至一时也忘了该去通报主帅。呆愣半晌后,终于有人撒丫子往秦旭飞地中军大帐跑:
“殿下!殿下……”
军规最为整肃的秦军中军大帐,居然发生了传讯兵不等通传就直接向里闯地荒唐事。守帐卫士正要拔刀阻拦,那传讯兵已是嘶声大喊:“船!船!柳将军在船上……”
守帐的军士忽然间忘了自己的责任应该是凡擅闯者杀无赦,一起愣在当场。帅帐内砰的一声巨响,极似桌子翻倒的声音,然后他们只觉得一阵疾风掠过,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到再定神时,只来得及看到那火红披红地一角,在前方一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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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地觉得这样不会适得其反吗?”
没人能阻拦方轻尘,但是有胆子当面质疑他的,也只有赵忘尘这个不知尊师重道为何物的徒弟了。
方轻尘负手看远方被薄雾笼罩地江水,脸上是一种现在赵忘尘已经相当熟悉,可以毫不犹豫地判断为邪恶的微笑。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赵忘尘的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你会如此好心”。
方轻尘觉得好笑。全军都对他的行为颇感疑虑,但是别人都是觉得他过于迂腐,只有赵忘尘认定了他是别有居心。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没什么居心啊。
他就是将柳恒拱手送还了秦人。没偷偷给柳恒下毒药,没有试图去找柳恒在意的人来威胁他回去当内应,也没有迷了柳恒的魂,试图让他去刺杀秦旭飞……这一次,他真的是什么也没做。
他只不过是想通了。
情势上他比秦旭飞强。他足够强,所以,阳谋就是了,何必阴谋?秦旭飞是聪明人,是个懂得不要冲动的聪明人。秦旭飞还是个豪杰,是个君子。
够聪明,懂得圆滑,就可以不一条路走到黑。至于君子么……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经过淮江一战,想必他对他背后的秦国大哥,已经断绝了所有幻想。江对岸集结的秦军,貌似威武,实则是一支绝望的穷寇。就算他能打赢了他方轻尘,又怎么样?真到了那一步,相邻南楚的齐国,一定会对不费什么力气,不冒什么风险,就可以和秦国一道瓜分了楚国,非常感兴趣吧。秦旭飞身后那位大哥,只要随便再加一指,就可以和齐国合作,绝了他的生路。
然后,秦旭飞还是个君子。既然他是真的可以为柳恒去死,既然如果有人用柳恒来威胁秦军。他也是真的可以咬牙拒绝。那么,如果他方轻尘不威胁呢?如果他方轻尘根本什么条件都不提呢?
不能还了这份情,他想起要和他方轻尘作战,难免也就缺了几分底气。
方轻尘微笑。良心这种东西,真是有害无益啊。他当然不指望秦旭飞能投他以柳恒,报之以若鸿。但只要他有了这份欠愧之心,在他面前,就会自然而然地存了退让之意。他要地,就是这点退让之意。这点退让之意,他会利用个淋漓尽致。
在这个资讯不发达地时代。人和人之
处,无法就事论事,无法期望严密的合同,公平的法资讯来给予保证和保护。很自然的,在这个时代。名声、威望这种在后人看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大家愿意依赖。也就非常看重。因为确实缺乏更好更准确的来替代。
在这种大环境下,武人呢,有点热血的外加有点本事的,更是免不了浪漫英雄主义地情怀。和人过招之时,敌人马失前蹄。不能乘他落马要他的命。反而要挥挥手,喊一嗓子,你换马再战!两国边将斗智斗勇。这国的元帅生病了,那国的将军派了医生给他看病送药。那国的将军喜欢喝酒,这国的元帅也替他搜罗好酒送过去。不用小心有毒!因为对方必不做这种事!
最关键是,他们眼也不眨地吃吃喝喝了,最后居然还真地很可能没有被毒死。
史书上也好,民间传说中也罢,都把这称做美谈。可是在方轻尘看来,这纯属拿全军将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