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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飞听着这话,磋磨了片刻方道:“陆大人,无需介怀,眼下不就有个绝佳的机会麽?”
陆大人看他一眼:“根深叶茂,只怕不是那麽容易的。”
秦羽飞淡淡一笑:“京察在即,这可是皇上认清忠奸的大好机会。”
陆大人呵呵一笑:“秦大人啊,你想得到,旁的人便想不到麽?可别忘了,他们一党盘根错节早成了气候儿。不说初入朝者受他们蒙蔽,更有甚者,不少久历官场的亦是不辨真假。就有看得清的,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们。”
秦羽飞连连叹气:“这便是最最可恨的。若是不知,尚可推说不知者不罪,但明知不妥,却同流合污,这便是文人之耻!”
陆大人叹口气道:“少年人,便是心性高,可惜,一旦碰了钉子,便晓得厉害了。老夫是老骨头了,倒也不在乎这些个虚名了。”
秦羽飞这就起身躬立:“大人请放心,下官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这巍巍朝堂,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下官虽是一己之身,独立难成,但也愿与大人齐心协力,为皇上分忧。”
陆大人看他面色慎重,这便哈哈笑着上前拉住他手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秦大人青年才俊,明辨是非!真是我朝之福!”
秦羽飞便又谦虚几句,两人客套罢了陆大人方道:“如今京察自是绝佳机会,一旦罢黜便是永不录用。可这风险极大。”
秦羽飞道:“京察的官员定了麽?”
“吏部那边儿老夫稍微能说上话去,但成与不成,还要皇上定夺,那些奸邪小人,自然会趁着这机会向皇上邀功。皇上向来倚重他们,只怕难言十成把握。”陆大人摸着胡子,摇头晃脑。
秦羽飞灵光一现便道:“下官有一人选,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陆大人便笑道:“但说无妨。”
秦羽飞便凑过去,贴着陆大人耳朵悄悄说了个字。陆大人眼珠子一转,面上笑道:“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秦羽飞便笑道:“如今唯一可与皇上分宠的,不就只得他了麽?”
陆大人颔首却又摇头:“可老夫与他并无交情,此番贸然相托,只怕反而不美。且这人是忠是奸,还未可知。”
秦羽飞便道:“若是大人放心,这事儿就包在下官身上,定然说动他。再说这是为国为民的事儿,苍天可鉴你我忠心!”
陆大人这便朗笑:“好,好!”
二人又细细合计一阵,这便定下计策,直到戌末方才散了。
诸位看官,这陆大人要对付的是何人,他与秦羽飞要找的又是何人,那人可愿相助,这林林总总一头雾水的,咱们下回“语栾哥儿定计合谋 观秦羽飞可了情权”再说!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老实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秦羽飞是个是个末子人,还得再看看~哈哈哈
小老儿鞠躬退。
第六十五回
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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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去也!哽咽难成句。瑟瑟疾风燕独翔,萧索卷帘梧桐雨,如何得欢愉?
诸位看官,却说一夜风过吹落花,落花散尽空余干。干头唯有零落叶,叶子空捧花一瓣。望着满园落花枯叶,栾哥只觉着腻味。难得今日皇上不着他入宫随侍,翰林院也无甚大事。这便忙里偷闲待在丽菊院,端着清茶巴巴儿的想看荷花。谁晓得昨夜一场大雨下来,满池水浑荷叶歪斜,这就心里烦躁,只管歪在躺椅上闷闷不乐。
心里想着这秦羽飞真是气死个人,如何过往且不提,但若忘得一干二净生怕沾惹上身,这就实在可恨。也算春哥儿不想这茬儿,不然,可不是苦心难全空留余恨了麽?却又想到自个儿那年春天,立在门前梨花树下,看着那个丰神俊朗的人。便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不是不肯看自个儿一眼。便是读书上进又如何,便是委曲求全又如何,便是舍了这一身血肉又如何?不是你的,求不来,便是你的,不长久。墙高万丈,拦的是不来的人;山挺万仞,吓的无缘之人。
那个乍暖还寒的孟春,那片梅桃繁花的山野,那巍巍山下,那高高门前,那个眉如刀削目如寒星的人,那张鼻若悬胆口似涂丹的脸,终究是他年的旧梦了。便是听得夜来风雨,才又想起那天的水声潺潺波纹粼粼,才又记得那日的鲜衣怒马侧帽风流。正是:
伤心前事不曾想,便自无暇随身行。
薛夔正打院外行过,就见栾哥儿若有所思坐在那儿,摇晃着腿脚慢慢喝着茶。也就过去推推他胳膊:“要睡就进屋里去,小心受凉了。”
栾哥儿抬头见是他,不由笑了,伸出手来勾着他脖子就香了一记,咬着他耳朵道:“你便抱我进去,我就睡。”
薛夔顿时觉得面上烧起来,连连推他:“我还有事儿——”
“甚麽事儿?”栾哥儿哼了一声,伸手进他怀里一阵乱摸,“还不是勾搭着张三李四的打马溜雀?你可仔细些,好歹也要有个人样儿。”
薛夔这就一把握住他的手,狠狠从怀里扔出来:“你便是当了官儿,这就对我管头管脚的不成?你没来的时候儿,我不是一般的过?该吃该玩儿甚麽时候少了的?便是你好没意思,我就是薛夔,我就是烂泥敷不上墙,你待如何?便是甚麽人的,也要来管我?”这就一甩袖子去了。
栾哥儿见他这样儿反倒愣了,这就笑嘻嘻扑到他背上去,一把搂了他脖子道:“你便又多心,我何曾是管你?不过是叫你小心些。”
薛夔这就愣了,站定了搭着他的手:“小心甚麽?这青天白日的还有谁敢害我不成?”
栾哥儿往前头儿隔着衣衫摸他胸口:“你倒觉得自个儿清白着呢?想你胡天胡帝的时候儿还少了?便又是个火爆脾气,得罪了人都不晓得呢。”
薛夔叫他摸得身上发痒,这就扭着身子要躲:“你倒是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
栾哥儿这就嘿嘿笑着舔他耳朵:“动手动脚甚麽的,我可不敢和您薛大官人的比。”这就一捏那儿硬起来的一点道,“要不是遇着我,可不晓得还有多少美妇人要遭你毒手呢。”
薛夔捏着他手往下拉:“我可没甚麽毒手不毒手的,倒是你这爪子…”
栾哥儿顺势就往下伸进他裤子里去揉着:“我这是圣手,专治你毛病的!”说着索性一纵身跳到他背上,双脚往后圈在他腰上,只管用自个儿那话顶他腰,“你这毛病可不好,口不对心的。”
薛夔只觉着自个儿腰上硬邦邦的顶过来,不用猜也晓得是甚麽事儿,这就哭笑不得:“你倒是急性子的,比我还着急。”
栾哥儿却又想到那日在山村农家黑漆漆不见五指遇着薛夔那晚,这就忍不住的笑,手上一抓他那话道:“便是说我呢,你这儿不也着急了?”
薛夔顿时满脸发烫,连耳根子都红起来。心里只骂道,还不是怪这栾哥儿。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他身上滚,弄得现下栾哥儿才一碰他,身上就酥酥麻麻的不知天南地北了。可今日是约了结拜兄弟们相聚,实在不能推辞的。想他堂堂风流薛老板,威威薛大官人的,因着先前打了杜彦莘的事儿,为避风头只好修身养性窝在家里,心里好不憋闷。兄弟们也是看他好久不来吃花酒,见得少了便是生分了。好容易今日得了空闲,又见过了这许久依旧平安无事,这才想出去走走。谁晓得看见栾哥儿却是不许,这也就恼了。故而摇摇身子道:“你也真是古怪,自个儿成天的出门见人,反倒把我撂下。难得我想出去了,你便又横插一杠子,这算是个甚麽道理?”
栾哥儿本是玩笑之言,谁知薛夔却正色应了,这就一愣。再一想,薛夔说的便也是实情,这些日子却是亏待了他。如此一想,栾哥儿便软了下来,搂了他脖子笑道:“好大官人,我晓得你是气闷了。可我出去也不是玩耍,正是有事儿呢。便如今日,无事我便也没出去,专门儿在这儿等着陪你不是?”
薛夔听他一说便又觉着果是如此,前几日他都是拂晓既起,半夜才归。自个儿不也嘀咕着当官便是不好,还说好生待他不是?怎的今日他一说,自个儿又恼了呢?真是大大的不妥。这便期期艾艾道:“你,你当真是等我?”
栾哥儿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好没意思的大官人。我若不是等你,又何必在这儿候着?难不成,我还找春桃红杏儿不成?”
薛夔听他这般说,心里更是愧疚,正想说甚麽,栾哥儿只管笑道:“算了算了,我也晓得你是憋狠了的。今日便好好出去玩玩儿,注意着别胡乱吃酒。阿盛跟着你,若有甚麽,打发来叫我就是。”
薛夔听他这般说,更是难言,但栾哥儿一边儿就是逗他,心道整日里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要放他出去见人谈笑的。这就挥挥手叫他去了,薛夔犹自不敢相信,这就边回头边去了。栾哥儿待他去了,便又坐回椅子上,慢悠悠品茶。
没一会儿,便有小厮拿了名帖进来。栾哥儿接过来一看却是秦羽飞的,请他今晚到六福居喝酒。栾哥儿这就冷笑一声,这个秦羽飞,便是有话要说的麽?抑或是口不对心现下又反悔了?这就懒懒的随手一扔,自顾歪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小厮来叫他方醒,栾哥儿叫人扰了睡眠满心不悦。谁知这小厮却道:“公子,外头儿有位秦公子的马车接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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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这就失笑:“真个儿这般乖?老子不说喝酒呢,这儿子还亲自来接了。”这就起身懒洋洋打个呵欠,“给我提水来洗澡。”
那小厮一愣:“可那马车还候着呢…”
“便也是候着的了,何妨再候一阵?”栾哥儿只管一笑,“他乐意等就等着,不乐意便去了。横竖,我也不求他,更不怕他。”这就径直回了房去。
待得栾哥儿慢悠悠沐浴更衣出来,这天儿都快黑了。栾哥儿到门口一看,一辆小马车便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