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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朝会後的第二天,韦尔特在寝宫的居室中,坐在沙发上呷著薰衣草茶。这种茶,可解除焦虑。当他把茶喝光,并叫侍从多冲一杯时,他要见的人来到了。
第二军团的百人队长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韦尔特近前。他鞠了一个躬,然後道∶「殿下,我才刚刚自大王子处回来了。」
韦尔特随手指了指,他右前方的单人沙发∶「坐下再说。」
百人队长自知身份卑微,但竟获得赐坐,因而显得惊讶。他说了声「多谢殿下」,然後便坐到沙发上,保持笔直的坐姿,显得不太自在。
韦尔特问∶「王兄他有甚麽行动吗?」
百人队长回应道∶「有,我知道奥罗殿下,现在已经开始游说各贵族及官员支持反战了。」
「贵族┅┅」韦尔特皱眉想了一会道∶「是指有官职的,还是没官职的贵族?」
百人队长竖起两苹手指∶「两者都有,他亲自到他们的府第去,逐人拜访游说,还真热心呢!不过明显是支持国王的人,他就不去浪费时间了。」
「那些人有谁?」韦尔特问。
百人队长眼珠转上,苦思道∶「有┅┅祖格利.亚比利┅┅甚麽呢?」
韦尔特解答道∶「公爵。」说完後便自侍从手中接过茶杯。
百人队长继续念道∶「希顿┅┅亚法拉斯公爵、洛菲南.积利斯公爵、巴拿.富诺┅┅侯爵、柏拉度.南尼亚侯爵、伊狄尔.雷恩侯爵、潘狄┅┅沙尼亚伯爵。大概就是这些,其实也有些地位不高的┅┅」
「如果忘记了,那便算了吧!」韦尔特满不在乎地呷著茶。
百人队长苦笑著,神情很是惭愧∶「真对不起,我是平民出身,这些事我老是记不清楚。」
「不要紧,总有机会见识的,马其士。」韦尔特顿了一顿∶「那麽支持王兄的人又怎样?」
百人队长说∶「也不少,好像有福尼姆.亚比狄亚公爵、亚西狄亚.布尼斯公爵、毕特.卢伦斯伯爵、加┅┅加度.马加洛┅┅」
韦尔特微微递起手道∶「好了,够了,也真不少。」
百人队长点头道∶「的确是,不过情况与国王那方有些差异。」
「是甚麽差异?」韦尔特眨了眨眼。
百人队长说∶「或许因为奥罗殿下是逐个贵族、官员去拜访,所以一个贵族或官员纵使支持大王子,他与其他支持者是没有联系的。但国王方面,陛下的支持者看似团结多了。」
「原来如此,这样相比起来,主战派的气势可大多了。」韦尔特吐了一口气,左手搁在扶手上,手背托著下巴,喃喃自语道∶「王兄可是反战派的中心、关键。」
百人队长以为韦尔特是在对他说话,於是作出回应∶「於是若果缺了奥罗殿下,反战派也只是一盘散沙。」
韦尔特听了,心中的感觉有点异样。一个天才的存在,可令世界生色。换句话说,一个天才的消失,也可令世界变灰。韦尔特在心中念道∶「把所有事物交托於一个人之手,实在太冒险了。」
百人队长沉默了一会,然後问∶「殿下,有件事我很不明白。」
「是甚麽事?」韦尔特不太热衷地问。
百人队长说∶「据我所知,我国的贵族不是每一个都有行政、议政权的。」
韦尔特点了点头。
百人队长继续道∶「但奥罗殿下也有游说这类贵族支持他,这对他又有何助益呢?他们连朝会也不能上啊!」
「也许是和国库有关。」韦尔特说。
百人队长一脸愕然∶「国库?但我国的贵族,根本没交税的义务。」
韦尔特呷了一口茶∶「就是因为没交税的义务,才能影响国库。」他顿了一顿∶「那些贵族很多都从商,赚的钱很多。他们虽然不交税,但很多人都会主动上贡钱财给国库,又或是出资修桥建路。为的,可能是讨好父王,也可能是博取名声。」
百人队长「唔」的一声,以示明白。
韦尔特说∶「如果他们支持王兄,反对父王,便可能中止上贡出资,於是国库收入减少,支出增加。父王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可能会为稳定国库,而放弃攻打穆拉雷。」
百人队长的脸上略现惊讶∶「那麽奥罗殿下不就是在威胁陛下吗?这好像不太好┅┅」
「不好?怎样不好?」韦尔特问。
百人队长低声道∶「恕我直言┅┅以下犯上┅┅不太好。」
韦尔特轻摇著茶杯,目视杯中的水波∶「不用紧张,这只是推测,也许王兄的目的不是这个。」
「那会是甚麽?」百人队长问。
韦尔特想了一会∶「他也许是想藉贵族之口,把这件事扬出去,让平民也知道。王兄一向很受平民爱戴,他们很大可能会支持他。父王身为国君,不可能完全不理会民意。」
百人队长说∶「这与之前的假设没有不同,一样是威胁。」
「说起来也是,不知父王会有何反应?」韦尔特喃喃道。
百人队长一脸严肃∶「不可能会高兴的。」
韦尔特呷了一口茶∶「这是人之常情。」
百人队长的脸色逐渐沉下了,不但眉头紧皱,而且双唇紧闭。他略为低下头,直盯著交缠的十指。
韦尔特注视著对方,一声不响。
「殿下┅┅」百人队长的声音隐藏著不安。
韦尔特道∶「有甚麽话,即管说。」
「多谢殿下┅┅我┅┅我只是有点┅┅」百人队长吞了吞口水∶「其实我感到自己快崩溃了。」
韦尔特问∶「为甚麽?」
百人队长的声音与双手颤抖起来∶「我一直以┅┅以为作为一个军人,只要效忠王室便行了。也许┅┅我的想法太天真。我; 一直尊敬国王陛下,亦尊敬大王子,但现在┅┅我左右为难。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人会重视我的去向,但┅┅我感到迷茫了。我究竟应效忠谁?殿下,求你给我一个答案吧!」他抬起头,用恳求的目光注视著韦尔特∶「现在我所能坚信不惑的,就只有殿下你了!」
韦尔特那冷冷的海蓝色眼珠,透出一丝怜悯与感动∶「马其士┅┅我从没打算要效忠谁,自我出生以来就是。但我一直听命於父王,因为我别无选择。」
百人队长问∶「为何会别无选择?大王子┅┅」
「大王子就是大王子!」韦尔特顿了一顿,放缓声音∶「而国王就是国王。大王子并不是国王,国王就只有一个。」
百人队长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然後松开手指道∶「那麽┅┅我们是决定了,要站到陛下那方吗?」
韦尔特点了点头∶「这样才合乎情理。」接著,他的脸上隐约现出一个令人不解其意的微笑。
第二天晚上,韦尔特给第五军团及第二军团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是出兵攻打穆拉雷,并不会带给普利奴斯甚麽危机,因此他决定支持开战。
在信中,他列出了很多支持的理由。首先,他说以前经常入侵普利奴斯的敌人,就只有洛布伊丹及穆拉雷二国。但近来,莱利玛斯也开始入侵,长此下去,普利奴斯一定会被瓜分掉。因此,一个大反击是必须的。
第二,由於国内承平日久,国民已逐渐丧失了警觉性。他们往往沉迷於逸乐之中,而莫视国家被列国包围的形势。不但平民如此,甚至居於首都的贵族官员也是这样。而要警醒他们,最好的方法便是展开一场战争。
第三,近二十年来,纵使战事连年,但都是些小战事。军队在大多数时候,只需在国内作战,不用踏出国境。因此,士兵便越来越散漫,吃不得苦。有些甚至忘了军人的职责,视行军为苦役。为重振军队实力及士气,士兵必须在战争中好好磨练,而攻打穆拉雷就是一个好机会。
第四,国王选择攻打穆拉雷,而不是洛布伊丹或莱利玛斯,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洛布伊丹由於多次败给我国,已放弃堂堂正正进行会战的方式。改而突袭、理伏,变得难以对付。而莱利玛斯与普利奴斯交战,只是近期才开始的事,对於她们的作战方式,国人知之甚少。因此,不宜对她们采取攻击。反之,穆拉雷国人知之甚详,比前二者容易对付。可见国王决定攻打穆拉雷,并不是逞一时之勇,而是有周全计划的。
以上的原因都有其合理性,但对於韦尔特,都只是一堆藉口。他之所以支持国王,并不是为了国家利益,而是为了自己。他讨厌奥罗,因此反对他的立场,这可说是一次复仇。二十年来,他都受人忽视轻蔑。都是奥罗的缘故,以往,他没机会反击,因此只能默默承受痛苦。但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若是别人知道了他的用心,可能会说他自私。韦尔特自己亦承认这一点,但他并不感到愧疚。奥罗虽是他的兄长,但却从没关心过他,只顾向人展示自己的风采。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维护这个人?而且,是奥罗自己选择与国王对立,他所做的一切,应由自己承担。再者,韦尔特认为开战并不会危害到国家,他做的决定并未违背公义,他对得起任何人。
朝会後的第七天,国王在王宫举行了一个舞会,目的是庆祝妻子——哥利玛王后的生辰。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国王为的,是想藉庆祝活动,来舒缓首都的不安气氛。现在,连平民都知道朝廷发生的事了,这都拜那些没官职的贵族所赐。他们有钱却又不怎受政治束缚,爱做甚麽便做甚麽,得知国王与大王子决裂便四处宣传,结果令民间响起了反战的声音。
听闻说,国王为了这件事感到十分愤怒,怒得连望也不望他的「好儿子」一眼。这个传言到底是谁传开的,没有人知道。因此,其可信性也成疑问。然而,在今天的舞会中,宾客亲眼见到的和此也相差不远了。
国王端坐在其御用座位上,整个人都蹦得紧紧的。嘴角向下垂,但眉毛却上扬。眉心的紧皱,令他额上的纹路更深了。他那挺直的鼻梁,以往给人的印象是高贵,现在看起来却令人觉得是严厉。而双目之中,更像是不断交替著冷酷与怒火。
也许是为了逃避责罚与厌恶的目光,奥罗一反常态不在会场中央跳舞,而背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