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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慧灯-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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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偶翻《鹤林玉露》,上面有一段议论,且抄几句:“韩信未遇时,识之者惟萧何及淮阴漂母耳。(萧)何之英杰,固足识(韩)信,漂母一市娼,乃亦识之,异哉。”《鹤林玉露》的作者罗大经先生,是个有名的酱缸蛆,这一段“异哉”,古书上类似这种的记载,车载斗量。那就是,帮助困苦中的朋友时,一定都是看准了他将来可以大富大贵,才算有见识,才算“异哉”。换句话说,要投资就得找个有利润的事业投资,漂母救济韩信先生,只不过看他将来要大富大贵。古书上“未遇时”三个字特别多,其目的似乎都在对方将来一定“遇”上,夫“遇”者,“阔”也,我们只能在其中闻到功利味,闻到养猪味,闻不到爱心味也。呜呼,如果漂母看他将来不会大富大贵,大概就任凭他饿死矣。孟轲先生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看来有些人并没有恻隐之心,而只有投资之心,养猪之心。狄仁华先生说中国人有丰富的同情心,恐怕不包括这些。
  不过,望报不望报也是天性厚不厚的问题,有些人固然总是念念不忘人家的坏处,有些人固然同样总是念念不忘自己对人的好处,但也有些人把帮助人的盛典视为过眼云烟。——柏杨先生虽声明过不望报,但心里却是望报的,不过表面上故意装腔作势罢啦,惟恐读者老爷误会我老人家也天性甚厚,特此声明。
  窝里真言
  天底下啥奇事都有,这几天来,华洋合壁及官商合作的走私巨案,轰然爆发,入狱的入狱,请愿的请愿,没收的没收,查封的查封。姿态百出,万丽俱臻,一连串上演了当初我们这些小民连做梦都梦不到的特写镜头。
  最大的一件事是,一批被关了起来的三作牌的夫人,联合大请愿,说他们的丈夫在台北刑警队受到苦刑拷打。有些记者问曰:“你非半仙之体的,怎么知道你丈夫身受苦刑?”三夫人理直气壮曰:“我丈夫就是干刑警的,怎么不知道?”记者曰:“请问你知道啥?”三夫人曰:“哪有被告到刑警手里不受刑的?你要是前去采访,他们准一口否认,可是我们自己人知道得最清楚。”该众丈夫在刑警队受刑了没有,没有人敢打包票。报上说,检察官侦讯了一番,认为三夫人没有证据,控告不能成立。关于这一点,我想检察官先生大可不必自以为是包青天,受刑而有证据,那是公元前八世纪的干法啦,不信的话,上上老虎凳试试。有志之士如果凑份子,不妨请三作牌举行现场表演,就是痛死,都没有痕迹也。不过我想众丈夫在三夫人控告之前,可能没有受到苦刑,即令打两个耳光,衡诸平常对别人的手段,诗不云乎:“试看剃头者,人亦剃其头。”也没啥了不起,但也绝不会有啥奇特的花样。盖无论如何,施刑的和被刑的,昨天还在一块勾肩搭背,而他们犯的又不是滔天大罪。除非上级有话下来,动刑的成分恐怕很少。但经三夫人联合这么一告,没有把他们救出虎口,是不是当天晚上就摇摇电话,以示薄惩,那就很难说矣。
  不过我们感到妙哉的并不在此,反正大家都是三作牌,修理也好,不修理也好,念及后患无穷不修理也好,老子有权先修理了再说也好,我们都不管。管的是三夫人说的那一段话,简直描绘出一幅活的地狱,使人不敢睁眼。我们可以想到,该众丈夫案发之前,把小民打了个够——打了个够还不算,又义正词严,斥责他们贪赃祸国,违法乱纪。然后俨然正义嘴脸,回到家中,坐上红色沙发,拉开红色冰箱,拿出红色啤酒,灌进红色肚子,张开红色尊嘴,骂曰:“他妈的。”三夫人曰:“夫君为何发怒。”三作牌曰:“是那家伙硬不肯招,点纸烟、扎夹棍、上电梯、坐玉墩,啥办法都使尽啦,屎尿都出来啦,他还是不招。哼,明天我教他瞧瞧还有更舒服的哩。”第二天,报上登出该丈夫的谈话,誓死否认对该家伙用刑,更以沉痛语调曰:“我们从不知道刑讯为何物,显然血口喷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叹呀可叹!”三夫人也在街头巷尾告人曰:“俺丈夫向来不用刑,哎呀,用刑多野蛮,俺丈夫不做那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于是乎,忽然间,走私案发,不妨想想,三夫人能不心惊肉跳哉?就是把她丈夫用八抬轿抬到家,教她瞧瞧白胖如初,她都不会相信也。
  这正是现在社会的一个横断面,越是自己人,越不相信自己人,盖知之最深也。小民就是努力去信,又怎的信得了乎?
  三作牌修理三作牌,可谓之肥水不落外人田,乃世界十大奇景之一,我们未便说谁对谁不对,反正是天昏地暗,地暗天昏。不过经三夫人这么一闹,我想以后再遇到端着嘴脸的朋友,否认苦刑拷打,恐怕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不是说端着嘴脸的朋友不好意思,而是说小民不好意思。但假如我们小民有力量的话,虽然三夫人的丈夫当初猛修理过人,我们也不赞成今天反过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盖报复之心一生,自己当然乐不可支,但对社会的安宁和人心的浮荡,会有不可避免的影响。大丈夫必须有所不为,才能功德无量。不是说如果三作牌不修理人,他的儿子就能去华盛顿拍美国总统的肩膀喊“哈罗”,而是说孙子落到三作牌之手,他内心可以十分平安。不过这年头说话等于跟墙头说,呜呼,贪污没啥了不起,只要绳之以法。刑讯这玩艺,纵令因之破了案,也是匪徒行为。
  有一件事比三作牌还要教人发喘,报上说这是一桩“华洋勾结”、“警民协同”的“巨案”,似乎是故弄玄虚,说滑了嘴。现在流行的虚骄之气,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咬定它是巨案,以便表功。实际上一个小小脓疱,一朝时运不济,被挤破啦而已。大脓疱固一个连一个在头发底下密密排列也,只要有一个强力的针尖一戳,准有更多的脓,和更烈的臭。问题是不要说针尖去戳啦,你就是打算取下他的帽子观光观光,都得先受修理。所以有关之官已决定这一次走私案不再追啦,盖追起来不得了啦。不但此案,几乎所有的巨案都是用草纸把流出来的脓擦掉便算,没有人敢再挤,如果有人不服气再挤一下,他的官就保不住,轻则调参议调委员,重则或走路或卷铺盖,此之谓现阶段的新形势,世人不可不糊涂者也。
  招商局
  中国招商局是一个奇妙的机构,这几年来在航海史上,颇写下了震撼的几页,尤以下列三事,轰轰烈烈,惊天地而泣鬼神,全世界的人都为之开眼。一曰招商局最善于沉船,两年之间,就有三条露了一手,一条要沉而未沉,一条沉得神不知鬼不觉,一条沉得热闹非凡,其他落后地区的国家,若美国,若日本,恐怕都得甘拜下风。一曰招商局的船长弃船时那种大无畏精神和不顾一切的勇气,说弃就弃,连国家千千万万财产都不在乎,更何况他娘的啥航海日记哉?那种英明功夫,其他落后地区的国家,若美国,若日本,也得甘拜下风。一曰招商局的人事内幕,最为奥秘,弃船的船长反而升了官,救船的船长反而稀里哗啦垮了台,这种搞法,其他落后地区的国家,若美国,若日本,更得甘拜下风。
  简而言之,招商局闻名于世的有三焉:曰沉船沉得多,曰弃船弃得快,日升官升得古古怪。这就要先从海宿轮说起矣,话说一九六一年五月某一天,海宿轮在中国海上出了点毛病,船长龚焕荣先生乃发挥其招商局光荣的“快”字传统,下令弃船。在他以为这一下子船是报销定啦,可是偏偏另一条也是招商局的海黄轮驶到旁边抢救,终于把它救了出来,真教人扫兴也。我和你打一块钱的赌,你一定以为海宿轮的船长龚焕荣先生垮定啦,你如果这么一猜,不要说一块钱,便是连裤子都会输掉。柏杨先生因英明绝顶,当时就预算他垮不了,果然他垮不了,反而把救他的海黄轮船长黄松友先生调成储备船员,而把他调成海黄轮船长。朋友们看到了报,无不晕头转向,柏杨先生为了开他们的茅塞,乃发明了两种学问:一曰“说不准学”,一曰“印象学”。“说不准学”载于一九六一年六月六日台北《自立晚报》,兹一字不易照抄于后,以证明招商局的精神,有其伟大的传统,世人不可不肃然也。
  文曰——中国的事,都是说不准的,这乃是专门学问,可列入联合国纪录者也。盖说不准学者,乃是因果关系常有奇妙变化说。认为一切有生命的物体的活动,都是其内部所具有的非,二加二有时候固然等于四,有时候却等于八,有时候则等于负十,在没有确实看到答案前,谁都不敢肯定有啥结果。
  君不信乎,有招商局的杰作为证,报上大标题曰:“救难船长丢纱帽,弃船船长却留任”。小标题曰:“招商局如斯命令下达,据说是根据东京方面的印象!”事情的经过由当天的电讯可看个明白,电讯曰:“台北招商局顷下令将海黄轮船长黄松友调为储备船员,并决定将弃船的海宿轮船长龚焕荣,继任他为船长,而前者却是营救海宿轮有功获奖的船只。”
  电讯又曰:“据招商局某高级人员解释:海宿轮船长龚焕荣在此次遇难事件中有良好的表现,仍能保持船只。该人员强调说:东京分公司方面的负责人对海宿轮船长龚焕荣有很好的印象,认为有资格继续担任船长的职务。”
  “说不准学”续曰:电文又曰:“海宿轮弃船后为海黄轮营救,详情已见前讯,当时海宿轮的弃船问题,曾引起海事专家的惊讶,立法院亦提出质询,招商局也一度表示海宿轮船长龚焕荣的弃船责任问题,将由有关方面评议。但最后却单独决定他弃船问题已不谈矣。”
  不必再去翻其他旧报,仅此一项电文,已经够证明凡事都是说不准的。再简单没有,龚焕荣先生驾着海宿轮堂皇而北驶,不知道是因为他本人过错,还是如他所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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