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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南山,奶奶横眉立眼,一手叉腰,一手指山,泼妇般地跳骂道:你滚,快点儿滚,我用火烧死你、用棍打死你、用水淹死你、用刀砍死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让狗吃了你,让跳蚤咬死你……骂完,就朝着太阳下山的方向狂唾不止,直至力竭被儿女拉住。回家后,奶奶逼着父亲弄回两只肉鼠,后来才知道那叫蝙蝠。奶奶把蝙蝠用棍子穿上,在院子里用柴草烧焦,碾碎装罐拿进了屋。晚上先是在门上贴了“符”,然后,神神叨叨地让他喝下了一些腥涩的药汁。说来也怪,第二天凌晨,他竟奇迹般地退了烧。常吉死里逃生。在他的记忆里,奶奶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时常挂在嘴上。家人一旦有了病,她就要请“神灵”。常吉学徒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师父朱子元高兴,便请教咒鬼请神的道理。朱子元听了徒弟小时的经历,笑道:你真想知道?真想知道去问你奶奶不就得了。常吉说:已仙逝多年了。朱子元见旁里的徒弟毕恭毕敬的样子,神秘道:此法可以传给你们,但不可轻用,更不可传人。此法乃巫术。《灵枢》第七十篇曰:“疾毒言语轻人者,可使唾痈咒病。”此法由来已久,举禳祷者灵、发咒语者灵、心诚意笃者灵。烧肉鼠乃消祸除祟之法,日落之后,举禳祷,取其灰圈御者灵。说到这里,朱子元突然止往话头,对常吉玩笑戏说道:你真想知道你奶奶给你喝下的药吗?常吉道:想。朱子元道:那你可不要后悔啊!然后诡谲地挤了挤眼道:我问你,那药是不是酱色?是不是又腥又涩?是不是酒气冲人?常吉点头。朱子元仰天长笑,突然将腰一弯,用食指点着常吉挤眉弄眼道:你呀,你喝下的那可是女人的经血啊!常吉受了朱子元的指点明示,却对他恨之入骨,认为身为男人,此经历乃奇耻大辱,朱子元作为师父,无论如何不该揭疮疤以示众。我们很难说常吉在此后不久,便奸占师父受赏的女人杜玉珍会与此无关。不过,从那以后,每当生病,他就会神差鬼使地想起“阴病”这个词来。
常吉着魔了。
着了魔的常吉依照《金丹真传秘籍》之法奸淫了的第一个妇女是位婚后不孕的小媳妇。问诊时,他见那女子腼腼腆腆,羞羞答答,说话细声软语,长得小巧纤柔,全无一点儿少妇的神态。细问,说是从垴山里嫁来,已经3年,刚满20岁。问及月事则羞而不答,只说是男人说让来看中医。
这是一个细雨如丝的日子,阴晦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大地,周围山峦尽裹其中,光线苍弱,灰蒙蒙,像夜色初降未降的样子。诊室里无人,窗子上罩着雾气。心动神乱的常吉几天来找不到机会,或者说是色胆不足。今非昔比,过了知天命之年的常吉,已消淡了往日的欲火,无论是信心还是勇气都像是旱地里的瓜秧子。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是久旱逢雨。桑热在他体内注入了神奇的热能,他要在释放中新生了。
你叫什么?
黄招弟。
招弟?看来她家
没男孩。常吉盯着她看,觉着眉清目秀,齿粒雪白,甚是喜爱。便伸手号脉,脉是平脉,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快不慢,柔和有力,节律一致。再望其神、观其色,形态、头颈、五官、皮肤皆属常,无任何不良变化。目光流转,显然很是平静。就让她伸其舌。那舌体一经伸出,常吉的心就颤动起来。只见它淡红鲜润、灵动活气、柔软有度、干湿适中,舌面上那层薄薄的、均匀铺着的颗粒和色泽明亮的白苔,使他的眼睛止不住地潮润起来。常吉突然面生慈和,他一面号其另一手的脉,一面温存随意地问她寒热、头身、饮食、睡眠、口味,之后就问其汗来,什么有汗无汗、汗出多少、出汗时间,等等。在得到答复后,就问其常出汗的部位,对||乳下、腿根问之再三后,就问起二便来,然后开门见山问经带。这女子就又不自然起来,常吉由此断定她健康无病。
常吉断定这招弟无病后,胸中甚是憋闷,一团火气在缠搅膨胀,脑中频频打闪。这是进攻的明确信号。久违了这种示意的常吉,瞬间之内就车到悬崖、箭在弦上,一切都注定了。
常吉自从成功地奸了招弟,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接二连三地干起来,并依照《金丹真传秘籍》所示,将书中运用功法和奇方对72种常见病的治疗秘法烂记于心,加之于实践,尤其是对妇科病的治疗秘法,更是精省细研。这些个秘法奇方还都有效,有的简直是奇效。
常吉又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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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林中心卫生院很快就成了有名的妇科治疗中心。门庭若市,患者如云。常吉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权威人物。他对清一色的妇女患者分类诊治,按年龄顺序排列,从小到大,由于病人里绝少有儿童,因此都是从大姑娘小媳妇开始。很快,女人们就发现了他诊病的规律。早上,但凡年轻、漂亮、丰满的女人总是先看,并屡屡被引入神秘的套间长时间地检查,越到后来越粗劣,待到老太婆,往往被推到内科或外科。
常吉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对女人们下手的时候,已不再顾忌,只根据需要。只有一次例外。一次例外就使他霉了运。
那是一个星期一的早上,公社大院里有个新婚的小媳妇来看病。这女子高中毕业,长得高挑有致,穿着时髦的军便上衣,扎一对羊角小辫,完完全全是城里的姑娘打扮。常吉知道她就是本地人,父亲也是社员,只不过有个参军的哥哥,到县城上了高中罢了。她一来,常吉就动了真窍。望、问之后,知她只是痛经,一剂清热调经汤就可治愈,却故作玄奥,没完没了地摸起脉来。之后,当然是将她引到了套间,但结果却是大出其意料,这女子被措手不及摸了||乳后。猛转身,一记耳光就扇了上去,常吉急闪,干腿上已挨了一脚。流氓!畜生!
女子恼羞成怒,凶巴巴扑向常吉,抓了几抓,被挡开了,一口唾沫吐了上去。女子踹开门,见外间候诊的那些妇女全都不惊不怔,或若无其事,或漠不关心,或冷眼旁观,或窃窃私语,自己反倒愣了。这太违背常理了。她们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叫骂的声音那么大,踹门的动作那么野,可她们……她来不及多想,冲出屋子。
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巷道里刨食的鸡儿,唧唧喳喳的鸟儿,慵慵懒懒的老人,全都怡然自得,完全是一幅自自然然的常景画儿。她突然之间就有些惶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透过玻璃窗子清楚地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常吉正坐在诊桌前给一妇女的胸部听诊,有两个妇女正冲她讪讪发笑。她的脸一烧,快步向公社大院里奔去。
常吉借看病之便耍流氓、奸淫妇女的消息,像是秋后的卷地风,眨眼间,就在新林公社传开了。
30
公审大会那天,新林公社老戏台前的空地上早早就挤得水泄不通。说是万人大会,实际上由于邻近公社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全县各卫生机构和各公社又都派来了参会代表,人数过万肯定无疑。县上对这次大会高度重视,提前作了周密安排。县广播站还派来了技术人员,在戏台的两角装上了高音喇叭。主席台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彩纸标语。民兵们荷枪实弹。公社书记亲自指挥工作人员给各大队在主席台前划了场地。人们提前两小时入场,席地而坐,唱了一轮又一轮的语录歌后,有人就大着胆子“漫”了几句“花儿”,虽说“漫”的都是革命的新词,还是遭到了公社书记的臭骂,他敲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吼道:是谁在“漫”黄调调,啊?我们今天就是抓流氓!公审流氓!有人竟敢在这样的场合里学流氓!是谁!站出来给我看看!就在这时,人们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和喇叭的声音,两辆草绿色的北京吉普和一辆白色的由北京吉普改装的囚车开了过来。会场上顿时万头攒动,瓮声四起。待到光头、黑衣的常吉五花大绑被押上戏台,才又风平浪静。
据老人们说,新林从未开过这样的大会,49年镇压恶霸,规模算是最大的,可与此相比,连一半的一半都不到。
公审开始了。
先是宣布了对常吉的逮捕令,然后是公社的妇联、卫生院、学校等单位的代表发了言。之后,为了达到更加深刻的教育目的,便是受害人代表的控诉。这受害人代表共有三个,都很年轻,依次坐在主席台的侧后处等着。她们事先已被多次开导,做了大量准备工作,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等等。
最先上台的是外号叫黑牡丹的女人,20多岁的样子,说不上漂亮,但挺胸凸臀,很是招眼。公社领导安排她最先发言,是因为看中了平日里她泼辣、嘴快、手快的一面,没想到她一张口就说漏了嘴儿,出开了风头。她说:
革命同志们啊,乡亲们啊,我今天要控诉常吉这流氓啊!他不是人啊!他残害我们妇女,侮辱强Jian了我们数不清的姐妹们啊!我今天要控诉他的罪行,请你们听听我的遭遇啊!我……我一共被害了三次啊!三次都是被他强Jian的啊!你们大家说说,他是不是人啊?
不是!
全场沸腾。
他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
这样的场面,远远出乎了黑牡丹的意料。她只是用口语的方式随意问了问大家,实际上是要自问自答,想不到万余人突然之间随着她的话振臂高呼起了口号。
第二个上台控诉的是个丰满的小媳妇。她哪见过这样的阵势,还没上台,腿就软了,心慌得掌心发汗,直想尿尿,若不是妇女主任陪在身边,早就吓瘫了。可事情往往具有不可思议的两面性,一经坐到了台上,心里一酸,就情不自禁哭诉起来。一哭出声,害怕的感觉立马就烟消云散。
广大的社员同志们啊,我也是第一次到卫生院看病就被他给强Jian了啊。那一次,我男人不放心,陪我到的卫生院,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