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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知道?”众人一愣。
“世上没有隐元会不知道的事,而隐元会没有我叶家出不起的价。”她露出小商人似的精明笑脸,“诸位意下如何?”
“此事非同小可……”穆玄英尚在沉吟。
“我在长安近郊转半天,只看到几个江湖散客与你们两大阵营的人——”她明澈的眸子围着穆玄英打转,“打听到你在就来了。”
“玄英。”雨卓承思前想后对他招手,“不如答应下来,反正你也要跟谢道长走一趟,有叶姑娘领路比较好。”
叶琦菲跟着敲边鼓,“这件事过后,咱们的债就算一笔勾销。”
这姑娘古灵精怪,此举背后定是还有别的缘故,当下却也无暇推敲。几经考虑,穆玄英把浩气盟中的事宜交给雨卓承,径自与谢晓元带着几个高手随叶琦菲上路。
眼下兵荒马乱,进出的关卡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凶狠跋扈的狼牙军。穆玄英一行在外围等待夜幕降临,以便掩护身形。大家都在穿夜行衣,只有叶琦菲是女孩子,不得不去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更换,趁她不在有人就问:“玄英啊,你到底欠了人家叶姑娘什么人情债?”
穆玄英被呛了一口水,“我……那是意外。”
“其实,你年纪也不小了,叶姑娘家世好,模样俏,不如考虑一下?”
成家?他心里有了人,如何能跟别的姑娘缔结良缘?何况,现在局势不稳,随时有可能大厦倾颓,既是生死难料,娶了谁都是耽误对方。他绑好靴子上的绷带,轻轻道:“大哥别笑我了,玄英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浩气盟的兄弟同生共死,匡扶大义,其余不作他想。”
“傻小子。”那位大哥拍拍他的肩,“同生便罢了,若是非要死,有哥几个在说什么都不会让你死!”
“别这样——”谢晓元赶紧让他们打住,“你们也不怕一语成谶啊!”
几位天罡高手大笑,“小道长,咱们可不信这个。”顿了顿,“要不,你弄个符咒什么的耍一耍,辟个邪?”
谢晓元一向不善言辞,尴尬地呆在角落里不言语了。
穆玄英坐过来打圆场,“别介意,大哥们比较直。”
“我晓得。”谢晓元一抿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又是乱离之人。”
“话虽如此——”穆玄英认真地嘱托他,“若真有个万一,你立即护着叶姑娘离开,千万不要恋战。”
“什么?”谢晓元摇头不止,“不,不行,我纯阳宫弟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并非小觑道长……”穆玄英瞅向另外一个方向,“只是叶家一门君子如风,捐资为国,忠义之后岂能有所损伤?”
“这——”
谢晓元很想说你也是仁剑穆天磊大侠之后啊,然而,当啷一声,换毕夜行衣的叶琦菲将剑杵在地上,打断他们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生啊死的,一路走来,本姑娘是看透了,也想通了!”她芳华正盛又生得娇俏可爱,偏是摆出一副看透生死的架势,引得左右哄笑。
“叶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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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觉得我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可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娘,直到懂事才在多多的帮助下从霸刀山庄回到藏剑。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后来她不见了,每个人都劝我,说多多是九天之一,与我不同……”叶琦菲隐忍着几欲夺眶的泪,“其实,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有多厉害,我只想她好好的,那么就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也没关系。”
多多不就是这一代的神算子?在场之人无比惊讶,大家都听说了红衣教散布出来的消息——神算子成了她们的圣女,还有望脱身吗?几个粗汉子对女孩儿家没辙,看看穆玄英和谢晓元,一脸全靠你们了的神情。
“只要他安好……见不到也没关系。”谢晓元喃喃地重复这句话。
穆玄英也在那一刻想到了不知此时此刻身在哪里的莫雨,心有戚戚道:“正是这话,叶姑娘之所以着急退长安内外的狼牙军,莫非与此有关?”
“嗯。”叶琦菲正色道:“我舅舅是明教的左护法,他说明教与红衣教本是出自一脉,虽已分裂,却时刻关注对方的动向,近几个月红衣教教主阿萨辛与安禄山勾结,说要为他在大明宫加冕,把圣女也带去了……但外围的狼牙军实在太多,若不设法削弱,莫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侠士想要突围出来也难。”
“难怪可人姐的师父剑圣前辈也会在大明宫……”
“若是咱们这番计划成功——不仅可以解武德营燃眉之急,还能瓦解长安城外的防线,到时入城寻人便容易许多。”
“是啦是啦。”叶琦菲用力捶向他俩,“你们才明白过来,本姑娘都愁死了!”
“小姑奶奶声音轻点啦——”浩气盟的几位高手手忙脚乱把无辜的穆少侠与谢道长从拳头下拯救出来。
盯着渐渐入夜的天色,众人无不屏息凝神,敛起笑容。
三日后,雨雪稍霁,长安郊外的茶馆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没有那些嚣张的狼牙军官捣乱,老板娘与小伙计也能松口气。坐在角落里的莫雨啃着手里的烙饼,目不斜视,还在想方才途中遇到的几个浩气之人,居然在见到他后没有亮出刀剑,且目光闪烁地匆匆离开,这实在是不同寻常。
“喂,听说没有,这次是浩气盟断了狼牙军的关外补给。”
“好厉害!难怪见不到那些王八羔子,可能都被调回长安城里了吧?也不知道内城的老百姓怎么样了。”
“就是……我那心肝儿还在平康坊里呢。”
“去去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花娘子,也不想想那长安城是怎么丢的,如今陛下西幸,官员献城,除了大侠们谁还在乎咱们的死活。”
“不,我不信,王维大人那么好的官也变节了?”
“生死面前保不准啊!”
……
莫雨默默地吃完饭上了马,途径浩气盟的据点时不由得兜了一圈,一靠近外围就遇到几个狼牙军的精锐,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若浩气盟挫了狼牙军的威风,这些人怎么会肆无忌惮出现在此?
正在寻思之际,又有一男一女从浩气盟的营地策马而出,每一张都是莫雨熟悉的面孔,对方在与他打了个照面后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莫雨?”
那两人正是谢晓元与叶琦菲,莫雨的视线掠过女孩子手里的剑,心头一颤,“停下,为什么这把剑在你手里?”
谢晓元心知莫雨脾气不大好,怕叶琦菲一激动,把局面闹得不可开交,连忙道:“莫雨大哥是否听说狼牙军补给被断之事?”
“嗯。”
“这是我们与穆兄弟一起到关外做的。”谢晓元勒紧缰绳,“本来一切顺利,哪知撤退时被逐日长老围堵。”
逐日长老令狐伤?那是安禄山手下的漠北第一高手……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莫雨一攥拳头,“毛毛在哪里?”
谢晓元颤声道:“他断后却一直未回。”
“都是你敲晕了我!”叶琦菲终于忍无可忍道:“为什么要听他的?不就是中了一箭?本姑娘有那么娇弱吗?”
现在可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叶姑娘莫要激动,大夫说那伤口不能再迸裂了。“谢晓元深吸一口气,”我答应过他,无论如何将你平安带出,况且,你是为了救浩气的兄弟受这一箭,若有好歹,穆兄弟会过意不去的,我相信他几次大难都能逢凶化吉,这一次也不例外。”
“够了!”莫雨听了大半天都没有他想知道的消息,大为气恼道:“你们只要告诉我这剑是哪里来的?”
“是刚才那些狼牙军使者送来的。”谢晓元抬起头看看他,“他们说人在逐日长老手里,若要剑主人的命,就拿《山河社稷图》到长安西市的富贵楼换。”
“《山河社稷图》?”莫雨下意识地按一下怀中之物。
“问题就在这儿。”叶琦菲一跺脚,“不是说安禄山手里有《山河社稷图》?为什么还向咱们要这样东西?难道他手里的是赝品?”
谢晓元也想不通这一点,“可能这里另有曲折。”
“你们这是打算直接去救人?”莫雨不动声色地问。韦柔丝献上的是假图,安禄山察觉以后,定会从中获悉真图在他这里,而世人皆知他与毛毛情同手足,那么,故意借由浩气盟放出风声来要挟他不算意外。
“是。”谢晓元点头,“浩气盟的上上下下还要协助武德营退敌,不能分散,‘月坛主’的意思也是不要声张,免得乱了下面兄弟的阵脚。”
“可咱们断了狼牙军在外的补给,令他们变得草木皆兵。”叶琦菲焦急道:“想要混进长安内城谈何容易?”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谢晓元忽道。
莫雨与叶琦菲一齐瞅向他。
谢晓元指了指地面,“上面走不成就走下面。”
“你是说……”
“长安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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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谢晓元所说,地宫原先是静虚一脉师祖谢云流年轻时与废帝李重茂避难所用。不过,狼牙军四处搜刮,很有可能已被发现。然而,即便如此也比硬碰硬好。他们从护城河岸边一处缺口钻进去,沿途发现了不少珍贵的矿藏,谢晓元与莫雨并不认得,叶琦菲一见却是眼睛亮了。
“倘使交给我家几位叔伯,必能打造出绝世武器。”
“啊……”谢晓元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打死的几个狼牙兵身上揣着它们,看来对方也有懂行的。”
“这些东西一时也取之不尽。”莫雨焦躁道:“先走为上。”
大家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自是不会多做计较。
避开地宫里的陷阱与暗箭,又从一口井里爬了出来。叶琦菲摸摸不远处晾衣杆上搭着的小衣衫,“这么普通的料子,达官贵人才不会穿。”
“那就是说咱们在西市。”谢晓元颔首,“趁天黑四处打探一下,天亮之后回此地碰面。”
那两人各自点了一下头分开行事。本该热闹的西市如今门可罗雀,偶尔只有一两个行色匆忙的路人,更多是面露凶光的精锐营巡哨。莫雨对长安内城不熟,边走边留记号,以免失了方向回不到原处。刚走没几步身后冷风袭来,猛然回首,明晃晃的弯刀擦边而过。那人月下如玉的容貌十分熟悉,赫然是浩气七星之一的月弄痕。
“是你?”莫雨记得这女人应在浩气据点才对,也不晓得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