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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陵想着去赏个花没多少时间,便应了下来。实际上亦是担心自己撇下刘宏去看竹佳,反倒是害了竹佳。
庆春急急忙忙赶到华光殿。刘宏和孟陵还未用完膳,庆春虽在竹佳那里不守规矩,在这里却不敢有半分逾矩。他乖乖站在廊外,心中却着急的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殿内传来声响,接着便见刘宏携着孟陵走了出来。
“公子!”庆春看到孟陵出来,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大叫一声。
不待孟陵开口,张让尖细着声斥道:“没规矩!没看到皇上在这儿吗?惊扰了圣驾,你担当得起吗?来人!把这没规矩的贱婢拖下去……”
“慢着!”孟陵斜睨张让一眼,张让不自在的欠了□,立刻闭了嘴。孟陵朝刘宏颔首请罪,“庆春是臣一手调教的,若非有急事,他绝不会如此坏规矩,还望皇上恕罪。”
刘宏笑笑,“朕今日心情好,无碍。不过再急的事也比不过朕的事吧?”
孟陵颔首,算是默认。他走到庆春跟前,脸色一暗,轻声责备,“平日里教你的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公子。”庆春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一副小孩模样。孟陵见状也不忍苛责,淡淡问道:“不是让你好好伺候他吗?怎么回事?”
“竹佳公子他……他……”庆春一急,话也说不清楚。见孟陵蹙起眉,急道:“他……他病了!”
“怎么回事?”孟陵一惊,音调不禁拔高,“好端端怎么病了?”
刘宏听到动静,踱近几步,朝孟陵道:“怎么回事?谁病了竟惹得你这样大的反应?”
庆春看孟陵一眼,低头不敢言语。孟陵叹了口气,回身看着刘宏,恭谨回道:“竹佳公子初来乍到,臣指派了庆春去照顾他,哪知他今日突然发起热来。臣是气庆春不去请太医,反倒来找臣,无端破坏了皇上的兴致。”
刘宏笑笑,对庆春道:“竹佳公子病了,你不去找太医却来找孟陵,莫非孟陵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药到病除?”
“奴婢,奴婢。”庆春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刘宏也不欲与他为难,对身后跟着的赵忠道:“赵常侍,你和庆春一起走一趟吧。”
“诺。”赵忠应了一声便和庆春一道离开。刘宏看他们走远,拉过孟陵的手腕,语气中带了几分宠溺的撒娇,“现在可以安心陪朕赏花了吧?”
孟陵应了一声便跟着刘宏一道往兰台走去。
兰台原本也是牡丹锦簇的地,自孟陵来后,刘宏特意叫人开出一片地来种兰花,并亲自为那里提名为兰台。一是孟陵爱兰,一是孟陵似兰。
刘宏拉着孟陵的手腕,一路上兴致颇高。孟陵亦步亦趋的跟在刘宏身后,看着过眼的兰花,第一次发觉自己所挚爱的花,竟在眼中失了颜色,反倒满心被竹佳霸占,恨不能立刻守在竹佳身边。孟陵低垂着眼眸微微叹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还未发觉有多么想念,此时近在咫尺反倒再不能忍耐,早知道刘宏今日兴致这样高,昨晚便不该止住步子不去找他。
“不喜欢吗?”刘宏眯眼看着孟陵,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见孟陵回神方才松手。
孟陵迷惘的看着刘宏,“什么?”
“哼!”刘宏冷哼一声松了手,面色立刻沉了下来,“昨晚听赵常侍说兰台的兰花开了,今日便迫不及待的要带你来看!结果是我兴致高昂,你的心思却飞出天外!”刘宏斜睨着孟陵,想着刚刚听到那叫竹佳的乐师生病那样担忧的眼神,胸口一堵,讥道:“莫不是兰花看久失了兴趣?”
孟陵刚想接话,刘宏立刻道:“来人!陵公子不喜欢兰花,把这里的兰花全都挖干净,连根都不许剩!”
那些太监看张让一眼,又看孟陵一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刘宏见身后没有动静,拂袖斥道:“听不到朕的话吗?立刻把这兰花除干净!”说罢就要离开,袖口却被人紧紧攥着。
孟陵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走到刘宏身后,胸口紧贴着刘宏的后背,压低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唤了句“宏儿”。
刘宏身子一震,回头看着孟陵,刚刚的不悦一扫而散,嘴角不觉溢上笑来。
身后那些太监听了刘宏的话,不敢怠慢,立刻挺着袖子就要去拔花。刘宏刚刚被孟陵那一声“宏儿”叫的心神荡漾,早已忘了下了什么令,此时见那些太监要去拔花,怒道:“你们做什么?谁准你们动这些花了?”
那些太监闻声停下动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孟陵无奈摇了摇头,对他们说:“你们下去吧,有我陪着皇上。”
那些太监看张让一眼,又看刘宏一眼,见他们都没有开口,乖乖唱了声“诺”,便尽数退了出去。
刘宏见此时只有他与孟陵,放下威严,双手环着孟陵的腰身,与孟陵拉开些许距离,几分孩子气的望着孟陵,浅淡的说出的话,阴郁的将人包围,“刚刚是你第一次那样叫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开了口,我都很开心。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我,可我还是把你留在了身边。孟陵,你太容易被人看透。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家族的兴衰荣耀,即便不能护好这江山,亦不愿成为罪臣遗臭万年。所以你记住,即便你不爱朕,也不许爱上别人,否则朕就亲手将这江山摧毁,而你,就是千古罪人!”
孟陵看着刘宏认真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他侧目看着满园的兰花,目光深远。如果竹佳依旧在余姚山水间,他最在乎的自然是家族的荣耀,可是他来了,就在他的身边,近在咫尺,即便他根本不识得孟陵是谁。
☆、探病
从濯龙园出来后孟陵借故从刘宏身边离开便急不可耐的来到听竹轩。赵忠与庆春去请了太医后便回到华光殿候着。整个听竹轩,除了庆春便再没有其他伺候的人。
孟陵进门后便直奔偏殿的卧房。庆春在后院熬药,卧房内只有竹佳一人深陷被中,脸色苍白,冷汗簌簌的往下落。孟陵皱皱眉,穿到后院。厨房内,庆春守着药罐子,手中蒲扇轻扇着火,鼻尖上渗着细密的汗。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一眼,忙不迭的站起来,轻声唤了句“公子”。
孟陵示意他继续熬药,四处打量了一下道:“有热水吗?”
“奴婢这就去为公子泡茶。”庆春说着又要起身。孟陵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告诉我热水和盆在哪里就好。”
“啊?”庆春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忙不迭道:“我来照顾竹佳公子就好。”
孟陵无奈摇头,“竹佳在里面发热,身上冒着冷汗,难道你要我在一旁看着放任不管?”
“这……”庆春挠挠头,最终还是妥协。他打了一盆热水递给孟陵,看着孟陵转进屋内,心中对竹佳好不羡慕。孟陵的好连刘宏都感受不到,却全部都给了他,一个才初初见到的陌生人。
当真是初见的陌生人吗?
孟陵坐在榻边,浸过水的手巾冒着热气,一点点拭去竹佳额上的汗。他的力道很小,轻柔的像是抚摸。眼中含着浓浓的眷恋,半分舍不得从他脸上离开。他深深凝视着竹佳,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他用手指描摹着竹佳的轮廓,最终停在他的唇边,嘶哑的低喃:“竹佳,别来无恙吧?”
“公子,药好了!”就在孟陵失神之际,庆春已端着药走了进来。他愣怔的看着孟陵此时的样子,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孟陵将手巾丢进盆内,伸手接过庆春手中的药,对庆春道:“你再去烧些热水来。”
庆春依旧保持着端药的姿势,愣了半晌方才回神向后院跑去。
孟陵见庆春离开,望着竹佳的睡颜,摇头轻叹了口气,真不想就这样把他叫醒。他轻拍了拍竹佳的脸,竹佳深吸了口气,半晌才困顿的睁开眼。脑子昏沉沉的,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只有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眼前那张放大的担忧的脸。
“怎么样?好些了吗?”温润的嗓音一点点流出,划过竹佳的耳道,竹佳愣怔半晌方才找准焦点。他看着眼前的人,嗓音低沉嘶哑,嗓子热辣的冒烟,“是你。”
孟陵一惊,心底一阵悸动,“你认得我?”
竹佳看着孟陵喜不自胜的脸,不自觉的别开了眼,他轻点了下头,“昨天见过你。”
孟陵愣了一下,看着竹佳的闪避,心中微凉。他扶竹佳坐起,刚要给竹佳喂药,已被竹佳挡了下来。竹佳将药碗接过,“我自己来。”说罢小口吞咽着将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罢药见孟陵盯着自己,耳朵有些发烫。孟陵将药碗接过,又为竹佳倒了碗水。竹佳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背影,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来,手上已多了杯热水。他摩挲着杯口,见孟陵依旧坐在榻边没有离开的意思,良久才讷讷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陵笑笑,“我听庆春说你病了,有些担心。”
竹佳身子一震,抬头匆匆看着孟陵一眼。在他的注视下,又慌乱的低下了头。声音更是小了不少,“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
“和你的原因一样。”孟陵打断竹佳的话,笑的有些苦涩。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身不由己。
庆春一早就热了水,眼看着水已经熬掉半锅,却仍旧犹豫着不敢进去,总怕打扰什么似的。眼看着日上中天,想来该是午膳时间,思虑间端着热水进了内殿,却只见竹佳一个人坐在榻上发着呆。他把内殿看了一圈不见孟陵,惑道:“陵公子哪里去了?”
竹佳回神看着庆春,淡淡道:“走了。”
“也对,已经是午膳的时候了。”庆春说着将盆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将手巾浸热后拧干递给竹佳,艳羡道:“公子的福气真好,我伺候陵公子这两年来,还没有见他对谁这样温柔呢!”
“是吗?”竹佳木然的擦着手,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停了下来,似在思虑着什么。良久才开口,声音低的像在自语,“那个陵公子是哪里人?”
庆春耳力极好,竹佳即便是那样的低喃,庆春也听得